第112章 有禮到

  第112章 有禮到

  回想過去種種，顧長念心頭的厭惡就像是一種條件反射，立刻就涌了上來，眉心也擠成一個川字。

  鶴卿見狀，略感無趣的搖了搖頭：「看吧，光是想想你都受不了，又何必勉強自己。」

  顧長念急切的搶白道：「我相信師父！」他暗地裡攥緊了衣擺，訥訥的說：「不會再對弟子做那種事。」

  這近一年來，起初，顧長念只是在觀察鶴卿，想確定她到底想搞什麼鬼，可越是細看，這種觀察，反而逐漸成了默默地注視。

  顧長念看到鶴卿對樂清如的護短，看到她對陸離的保護，看她雲淡風輕，英姿颯爽，又看她嬉笑怒罵，調侃打趣……如此富有生機，又如此的，動人心弦。

  這樣的鶴卿，是他入門多年從未見過的，他無法控制自己不被這樣的鶴卿吸引。

  然而這樣吸引著他的鶴卿，卻不再將目光投向他……

  顧長念可以原諒鶴卿曾經對自己做的那些事，也可以不在乎她暗地裡與魔道少君勾結，他只要師父能以現在的樣子，回到從前，用看著陸離那樣的眼神，看著他，僅此而已。

  他不明白，就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為何鶴卿就做不到。

  一旁的鶴卿冷眼打量著顧長念，見他明明說著相信她，神情看著卻很是一言難盡，像是有滿腹心事無從說起，且難以啟齒的樣子。

  鶴卿翻了翻眼白道：「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對我抱有什麼希望。」她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整理著衣袍，不咸不淡的說：「但你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自然也會禮尚往來，接下來我會和以前一樣帶著你合練。」順便養一養自己的識海。

  「……」禮尚往來？他的付出，在鶴卿眼裡，就僅僅是交易嗎……顧長念仰望著樹影下的鶴卿，胸口就好像被一塊巨石壓得死死的，一口氣也吸不進去。

  

  ※

  玄清子雖然是想著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卻還是有分寸的，只將靈霄雙劍訣的第一小節拿了出來，讓靈山的弟子試試水。

  自從這消息出來後，靈山各門派弟子的修行興趣一下子就高漲了起來，走到哪裡都能看到兩人一組的弟子們在加緊修煉，不管原本是使用什麼法器的，現在都人手一把長劍，開陽宮的藏器閣一時門庭若市，賺靈石賺了個盆滿缽滿。

  樂清如和大部分人一樣，雖還不到金丹，也還是顛顛地要湊熱鬧，她找上了雲初和陳岳，想組個隊去參選，結果那倆大直男，早就已經互相組隊，留下樂清如只能眼巴巴的蹲在角落裡，一邊等著後補，一邊散發怨念。

  顧長念，沒有意外，還是按照書中所寫的，與花池雨成了搭檔。北峰人少地大，花池雨每天都會過來與顧長念一起學習。

  本來弟子就不多，現在還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鶴卿倒是閒了下來。

  「鶴卿！」

  正在給青牛搭牛棚的鶴卿回頭一看，就見亓官瑞手裡拿著一把劍，興沖沖地朝她快步而來，老遠就招呼道：「沒打擾你吧？」

  鶴卿低頭看了眼一地的木頭，說：「沒有，打發時間罷了。」

  人嘛，一閒下來就會胡思亂想，而鶴卿如今一亂想，就會忍不住想到溯光。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這些情緒中，鶴卿乾脆就給自己找了點事干，例如，手動給青牛搭個牛棚。

  牛的倔脾氣鶴卿算是領教了，鶴卿原本是想把它弄到後山放養，結果這牛一到了晚上就哞叫個不停，怨氣衝天，本就是瑞獸，那聲音洪亮高亢的，估計附近幾座峰都能聽到。

  為了不擾民，鶴卿只能又把它牽回了院子。

  鶴卿扔了錘子問：「來得這麼急，出什麼事了？」

  亓官瑞來了靈山後，就和亓官祥以及亓官天麒一起住在天樞山，不過幾乎每天都會來北峰坐一會兒。

  亓官瑞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把劍拿給鶴卿看：「我在學習劍法，想請你指點一下。」

  鶴卿放下挽起來的袖子笑道：「指點劍法你可就找錯人了，你得去找觀月啊，他天玄山雖是以淨化為主，但劍法在靈山幾個仙門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我知道。」亓官瑞略顯羞赧的看向遠處正在與花池雨練劍的顧長念說：「可是我聽說，瑤光派的天心訣並不限制法器使用，長念也曾經改用劍法，所以……」

  鶴卿循著亓官瑞的視線看去，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梢：「他啊？他可不是我教的，他是為了不用拂塵，自己悟出來的。」

  一聽這話，亓官瑞就更是尷尬不已，以為自己戳到了鶴卿的傷心事，趕忙解釋道：「其實，我是想和你一起練靈霄雙劍訣。」

  鶴卿微微一怔，心情忽然就有點複雜了——

  很顯然，亓官瑞並不是真的想和她一起成為責任重大的持劍人，而是想跟她有更進一步的相處空間，不願每天來坐一會兒就走。

  鶴卿借著摩挲眉毛的動作擋住了自己無奈的神情，默了默說：「二公子，學習靈霄雙劍訣是有風險的，我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修為，就不想再冒險了。」

  亓官瑞眼中划過一絲失望，訥訥點頭：「是，你說得對。」但他又很快打起精神來笑了笑：「那我幫你搭牛棚吧。」說著就直接彎腰撿了錘子開始動作起來。

  鶴卿莫可奈何。

  若是亓官瑞真把那份感情說出口，鶴卿還能明確拒絕他，可偏偏他又是個穩得住的，只是一味用朋友的身份親近她，並不表露自己的心意，反倒讓鶴卿處於了被動。

  正想著，觀宇外傳來一個清朗的喚聲：「鶴卿真人可在？」

  「進來吧。」鶴卿用術法把聲音傳了出去，沒一會兒，就見一個山門弟子抱著黑色大箱子進了後院的拱門。

  那山門弟子謹小慎微的垂著首說：「鶴卿真人，這是有人放在山門，讓轉交給您的。」

  鶴卿接過來，在手裡掂了掂重量：「什麼人送來的？」

  山門弟子說：「弟子不知，發現的時候只有這個箱子，和寫有您名字的字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