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泉不解,難不成許長歌手裡的酒下了毒嗎?
「您老要是喝了這個酒,估計就不是醉三五天了,而是醉上三五百年了。到那時,壽命耗盡,將直接化為一具枯骨了。」
心境沒有到一定的層次,絕對不可飲萬里梅花釀。輕則睡上個數百年,重則直接一睡不醒了。
「有那麼邪乎嗎?老夫我行走江湖數千載,還從未見過這種酒。」
許長歌越是這麼說,姜泉越是想要嘗一嘗。
「天下如此大,您老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
許長歌直言道。
「哎喲,你小子還敢懟起老夫來了。」
姜泉下意識的瞪了許長歌一眼。
許長歌不以為然,將還沒有喝完的萬里梅花釀放在了靠近後院的桌子上面,對著後院的方向說道:「梅姑,這一壇酒我還沒有喝完,寄放於此。」
「嗯。」梅姑輕聲回應。
「老夫今日定要嘗嘗。」
姜泉認為許長歌一個小屁孩都能喝的酒,他也肯定能喝。
說罷,姜泉伸手一探,想要隔空將萬里梅花釀取到手中。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姜泉內心震顫,面容驚恐。
不管姜泉如何用力,施展怎樣的神通,都沒法讓萬里桃花釀移動分毫。
這怎麼可能呢?
姜泉不敢置信。
「這酒,你喝不得。」
梅姑從後院慢慢走了出來,輕輕拍了一下這一壺沒有喝完的萬里桃花釀。
轟——
姜泉的道術神通瞬間崩散,直接遭到了術法的反噬,往後倒退了數步。
從這一刻開始,姜泉才真正明白了眼前釀酒的女子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姜泉穩住了顫抖的身體,連忙朝著梅姑行禮一拜,顫顫兢兢:「晚輩眼拙,不知前輩身份,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能夠輕描淡寫的將姜泉的神通轟散,除了聖人,姜泉想不到其它的可能了。
聖人啊!
姜泉以前曾見過幾位聖人,大多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態度高冷。若是得罪了一位聖人,事情可就麻煩了。
姜泉屏住了呼吸,衣衫都被冷汗打濕了。
「無礙。」看在許長歌的面子上,梅姑免了姜泉的失禮之處。而且一開始梅姑願意贈給姜泉一壇普通的梅花酒,也是由於許長歌的這一段緣分。
「多謝前輩寬宏大量。」
姜泉如蒙大赦,慢慢的抬起了頭。
現在姜泉完全沒有了飲酒的念頭,腦子裡全都是聖人這件事情。
玉靈劍宗附近的北緣城內,居然有一位聖人隱居於此!
難怪我會醉酒,這可是聖人釀製的酒水,當然與眾不同了。姜泉一陣慶幸,曾被塵煙遮掩住了的道心,都因大醉一場而變得清澈了起來。
一番驚駭過後,姜泉將目光移向了許長歌。為什麼許長歌喝了酒沒有醉呢?為什麼許長歌知道梅花居這個地方呢?
正當姜泉還在疑惑之時,接下來的事情讓他更加的懵逼了,目瞪口呆。
「酒我給你存著。」梅姑將萬里梅花釀重新封存了起來。
「多謝。」許長歌道了一句謝。
「若有空,可以常來坐坐。」
梅姑對著許長歌說道。
「好,一定會的。」
許長歌點頭。
梅姑輕輕點頭,轉身回到了後院,不在理會。
姜泉看著許長歌和梅姑平等對話的這一幕,嘴巴張得很大,完全不能接受。
這可是聖人啊!你一個蘊道境修為的後輩,為什麼可以讓聖人如此禮待?
姜泉的眼裡只有許長歌了,腦子裡充滿了關於許長歌的各種疑問。
「酒也喝了,咱們走吧!」
許長歌轉身就走。
姜泉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臨行前對著後院的方向深深一拜,立刻追上了許長歌。
等到兩人離開了梅花居,姜泉才開口發問:「你......你怎麼知道梅花居這個地方的?你與那位前輩有什麼關係?」
「緣分而已,沒什麼關係。」許長歌笑了一聲:「前輩,你莫要多想。」
姜泉腦子都懵了,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我莫要多想?能不多想嗎?
那可是一尊聖人啊!你只是一個蘊道境的小修士,雙方根本不在同一層次,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卻偏偏能夠平等對話,怎能不讓人震驚呢?
「你到底是何來歷?」
姜泉對許長歌的態度明顯發生了轉變,以前他是將許長歌當成一個可以好好栽培的晚輩,現在多出了一種不可得罪的念頭。
「東塵峰弟子,許長歌。」
許長歌認真的說道。
「......」姜泉可不相信許長歌僅有這一點身份,既然許長歌不願多言,他也不好意思繼續詢問了。
「前輩,我可就不跟著您回玉靈劍宗了。」
許長歌決定在外面休息一段時間,等到萬衍聖地的局勢穩定了下來,到時候再回去。
玉靈劍宗不是一個好的去處,許長歌可不想天天被人煩著。
「好。」姜泉沉吟了許久,對著許長歌抱拳說道:「日後若是你......許公子需要我玉靈劍宗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姜泉強行改口,稱呼許長歌為「公子」,不敢再像以前一樣隨意稱呼。
也許是因為梅花居的聖人,又或者是許長歌這份從始至終都淡定的神色。「公子」之稱,姜泉不得不喚。
「前輩客氣了。」
許長歌明白姜泉對自己態度的改變,不以為然,回禮道。
然後,姜泉深吸一口氣,穩住了心中的駭然情緒,回到了玉靈劍宗。
一回劍宗,姜泉就直接召集了宗內的高層,發布了一道誰也不可反駁的命令。
「自今日起,玉靈劍宗上下皆要禮敬許長歌,任何人不可違背。若是許長歌有所需要,劍宗上下必當相助,傾盡一切。」
姜泉下令,宗內高層一片驚呼。
「老宗主,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位長老詢問。
「有些事你們無需知道,只要記住老夫所說的話即可。」
老宗主說完以後,轉身就回到了閉關之地,繼續打坐修行。
這一次,老宗主覺得自己很可能觸及到聖人境界,喃喃自語:「這份人情,算是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