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天機院頒布了天、地、人三榜,將九州萬界的年輕妖孽記錄在冊。
天榜第一名為蕭橫空,乃是北幽州之人。其次,便是陳字峰和荒古四子。
「你是天機院的弟子?」
老婆婆的聲音有些刺耳,情緒十分激動,掩蓋不了內心的恐懼和震驚。
陳字峰默認了,漠然而視。
看到陳字峰這副姿態,老婆婆和王軒等人心裡有了答案。天機院的地位極為超然,沒有人敢假冒天機院的弟子。再者,陳字峰擁有著這般本事,根本做不得假。
「剛才老身言語失當,還請陳公子莫要責怪。」
老婆婆立即低頭道歉。
一想到剛剛自己所說的話,老婆婆心裡便打顫。替天機院教訓陳字峰,天機院真要認真了,後果難料。
「道歉要是有用的話,這世上也就沒有這麼多的死人了。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許長歌開口了,殿內的溫度驟然下降,後背一陣冰涼。
「許公子說得在理。」
老婆婆是一個狠人,她自知說錯了話,做錯了事。要是想用一兩句話就平息了因果,那顯然是不現實的。
話音剛落,老婆婆的右手便握住了一把鋒利的刀,直接朝著左臂砍去。
唰——
刀光一閃,老婆婆的左臂齊肩而斷,「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老婆婆立刻止住了流血的傷口,面色蒼白,全身顫抖了一下:「許公子,陳公子,現在以為如何?」
「你覺得呢?」許長歌一直坐著,轉頭看著陳字峰。
陳字峰本來就是過來湊個熱鬧,誰知道東石宗居然敢對他出手,心裡甚是鬱悶。不過,看在東石宗老祖識趣的份上,陳字峰也不想趕盡殺絕。
畢竟,真要逼急了別人,大不了魚死網破。雖說陳字峰手段極多,根本不懼。但是,他才懶得與人死戰,省得麻煩。
「行吧!」陳字峰點頭,坐回了原位,又是一副慵懶的樣子,對生活充滿了無趣。
「多謝。」老婆婆內心長吁一口氣,能夠活著,當然不想死。
天機院乃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老婆婆真沒勇氣與天機院結怨。用一隻手臂斬斷了與天機院的因果,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老祖......」宗主王軒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不知所措。
「關於許公子先前所說的要求,我東石宗答應了。」
老婆婆無視了其他人,對著許長歌表示歉意:「東石宗長老欺辱良家婦女,死有餘辜。寧丹雪遭到東石宗通緝二十年,理應得到賠償,擇日昭告天下。」
說著,老婆婆取出了東石宗一小半的資源,極為豐富。
「如此甚好。」
許長歌收下了資源,毫不客氣。
東石宗的長老們面如死灰,面對許長歌這等背景,誰都不敢得罪。這一切,都是因為二十年前的事情,他們忽然覺得那名長老真是該死,好端端的去欺負平民百姓作甚,讓東石宗扯上了這麼大的因果。
眾人在心裡將那名長老鞭屍了上萬次,可惡至極。至於記恨許長歌和毒寡婦,他們萬萬不敢。因為,他們只敢欺辱弱者。
「走吧!」
許長歌瞥了一眼陳字峰。
陳字峰慢悠悠地站了起來,覺得實在是太無聊了。
看著陳字峰的動作如此緩慢,許長歌上前輕輕踹了一腳:「磨磨蹭蹭,趕緊的,別浪費時間了。」
眾人看著許長歌踹了一腳陳字峰,心臟猛的一沉,身體不禁一震。天榜第二的天機院弟子,根本不敢對許長歌發火,其中的信息量太大了。
許長歌被天機院列為地榜第一,又有著昊天大帝傳人的身份,背景深厚。只是,昊天大帝早已成為過去式了,天機院的弟子應該不至於如此吧!
猛然間,眾人想到了陳字峰曾說過的一句話:「就連我家老頭子都不敢得罪許兄,東石宗可真勇敢啊!」
想到此處,老婆婆等人被嚇得面色慘白,險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天機院都不敢得罪許長歌,這......可能嗎?
東石宗的高層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一陣後怕。
等到許長歌和陳字峰離開以後,老婆婆等人一臉絕望。
東石宗立刻撤銷了對毒寡婦的追殺令,並且昭告天下:「二十年前,東石宗七長老慘死於寧丹雪之手,罪有應得。東石宗通緝寧丹雪二十年,幡然悔悟,對之前的行為致歉。」
這一道消息傳出,玄雨州諸多疆域沸騰了。
其餘宗門曾與毒寡婦結怨,下了通緝。當這些宗門聽說了東石宗道歉的事情,立刻派遣探子去打聽情況,知曉了一些秘辛。
隨著事情的發酵,傳言越來越邪乎了。
「據傳毒寡婦與許長歌有著極深的關係,東石宗老祖不敢得罪許長歌,自斷一臂,以求饒恕。」
「我四姑媽的姐姐的舅舅的兒子就是東石宗的弟子,聽說東石宗將二十年前死了的七長老挖了出來,掘墳鞭屍,以儆效尤。」
「你們聽說沒,東石宗老祖與許長歌一戰,直接被斬斷了一臂,即將坐化。」
傳言四起,一個比一個離譜。
不過,有一件事情世人可以確定,毒寡婦寧丹雪不可招惹。
僅僅一夜,各宗便將通緝令給下了。一部分宗門甚至害怕與許長歌結怨,讓人帶著諸多的資源前往亂江城,向毒寡婦賠禮道歉。
數日後,亂江城人滿為患。
一個商會的高層親自拜訪毒寡婦,恭敬有禮:「寧姑娘,這是許公子托我風林商會轉交給你的東西,裡面是東石宗的賠禮之物,還望收下。」
東石宗的事情發生後數個時辰,毒寡婦便聽到了風聲,根本沒料到許長歌會為了自己做到這個份上。
毒寡婦從未和許長歌說過自己的遭遇,不過以許長歌的背景和手段,想要查到還是很容易的。
當毒寡婦得知此事,淚眼婆娑,萬般言語無法道出口來。
毒寡婦收下了東石宗的賠禮之物,對著商會之人表示謝意:「有勞了。」
「寧姑娘客氣了。」商會之人將一枚黑色的玉佩雙手奉上:「這是我風林商會的黑玉,凡我商會的產業,姑娘都可得到最高的待遇。」
「這不妥吧!」毒寡婦的容顏雖然恢復了,但面對外人依然戴著面紗。
「還請寧姑娘收下。」
商會之人彎腰九十度,懇求道。
見此,毒寡婦只好將黑玉收下了。
「謝寧姑娘賞臉,小人告辭了。」
商會之人將自身的姿態放得很低,滿臉堆笑的離開了。
緊接著,那些曾和毒寡婦結怨的宗門,紛紛送上了重禮,只求能夠與毒寡婦冰釋前嫌,甚至結下一段善緣。
最重要的是,各宗高層都不敢稱呼寧丹雪為「毒寡婦」,而是敬稱為「寧姑娘」。這般態度,與以前相比起來,簡直是兩級反轉。
這一切,都是因為許長歌。
毒寡婦痴痴的望著遠處,她覺得許長歌乃是一束光,驅散了她人生的黑暗,給她帶來了光明:「阿弟,謝謝你。」
毒寡婦閉門不出,並且與各宗做了保證,與各宗的恩怨一筆勾銷。
就這樣,毒寡婦慢慢恢復了清淨的生活。
毒寡婦有著佛門舍利的護體,道心逐漸穩固,漸漸地觸及到了聖人境界的門檻。
另外一邊,許長歌和陳字峰已經回到了無盡荒漠。
現在,許長歌得和老和尚探討一下魔井的事情了。
十年時間,眨眼即過,現在必須得著手準備了。
魔井之亂再次爆發,造成的轟動必定不小。
現在的無盡荒漠看起來沒事,實則是暴風雨到來前的寧靜,不可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