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聲聲說不能認輸，但你已經輸了。」
通天道人搖了搖頭。
「弟子不懂，哪裡輸了？」
萬玄辰很敬重通天道人，這一次卻不得不反駁道。
「你的修為高於他一些，又有為師的極道鍾護體，可只得到了平手的結果，難道這不是輸了嗎？」
通天道人反問道。
聽到這一番話，萬玄辰沉默住了。
極道古鐘，這是通天道人的本命道寶，前不久賜給了萬玄辰。反觀萬寒衣，他雖說手握十大無上道劍之一的青殤，但那是他自己造化所得，憑藉自身劍道征服了寶劍。
再加上萬玄辰自小擁有著數之不盡的資源，修為高於萬寒衣一點，卻只與萬寒衣打成平手。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萬玄辰確實是輸了。
「傳說中的通天道人這是怎麼了？為何要逼著自己的徒弟認輸？」
落凰雪滿腦子疑問，搞不懂這是什麼狀況。
許長歌倒是清楚其中的緣由，小聲說道：「他這是想要壓一壓萬玄辰的傲氣。」
「你怎麼知道？」
落凰雪轉頭看著許長歌，疑惑道。
「通天道人這輩子就收了萬玄辰一個徒弟，將萬玄辰當成了衣缽傳人。今日一戰，最希望萬玄辰輸的人不是我們，而是通天道人。」
許長歌望著通天道人的身影。
「師弟莫要胡言，誰希望自家徒弟落敗。」
落凰雪不解。
許長歌不再解釋，有些東西不可道出，只能在心裡自言自語：「通天道人的時間不多了。」
虛空之上，通天道人看向了萬寒衣，誇讚道：「小娃娃，你很不錯。」
萬寒衣誠惶誠恐，立即朝著通天道人一拜，謙遜有禮：「前輩言重了。」
「老夫從不客套，說你不錯，你就受著。」
通天道人聲音沙啞，各方勢力的強者都得靠邊站著，用敬畏的目光仰望。
萬寒衣拱手再禮，不再說話。
而後，通天道人對著萬玄辰說道：「你覺得這一戰還有必要打下去嗎？」
「弟子願聽師尊的命令。」
萬玄辰本想一直傲著這一口氣，可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極道古鐘，以及修為不如自己的萬寒衣，身上的霸血道紋歸入體內，沒有了再戰的念頭。
「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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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萬玄辰心甘情願地低頭，通天道人有些欣慰。
萬玄辰天賦異稟，傲視天下同輩，這是他最大的缺點。為此，通天道人多次教導萬玄辰，無論面對任何人或事，都要有著最基本的敬畏之心，不可小覷天下人。
可惜，萬玄辰明面上答應著，可心裡並沒有當做一回事。再加上萬玄辰自修道以來，從未有過敗績，助漲了心中的傲氣。
唯有讓萬玄辰真正感覺到失敗的滋味，才能夠成長起來。
通天道人不想讓萬玄辰走上歪路，悉心教導。
「一直躲著作甚，出來吧！」
通天道人瞥了一眼虛空，語氣一凝。
下一刻，一個穿著黑袍的人撕裂了虛空，漫步而來。
「見過前輩。」
黑袍人脫下了帽子，顯現出了真容。
通天道人輕輕點頭，以示回禮。
黑袍人的真容一現，讓一旁的燕青幽身體狠狠一顫，驚呼道：「問首座！」
黑袍人，便是問天仇，萬衍聖地的上一任聖主，亦是上一任東塵峰的首座。
「他是誰？」
「難道他是......萬年前身死道消的問天仇？」
「不可能！萬年前問天仇遭到諸多強者的襲殺，死無葬身之地。時隔萬年，怎麼又活過來了？」
「竟然是他！」
老一輩的強者大驚失色，聲音刺耳，不敢置信。
問天仇本應身死道消，突然間冒了出來，任誰都難以保持平靜。
尤其是那些曾參與了襲殺問天仇的老傢伙，一個比一個駭然，覺得事情變得大條了。雖說當年暗殺問天仇的人遮掩了行蹤和來歷，但經過萬年時間，問天仇肯定調查了一番，多少掌握一些線索。
「老聖主！」
落凰雪驚呆了。
許長歌雲淡風輕，略微覺得有些詫異：「老聖主一直躲在暗中，可真不厚道。」
驀然間，燕青幽想起了當年與許長歌的那一番言論，許長歌曾說妖族至寶可以讓老聖主平安回來。起初燕青幽十分不信，後來禁不住許長歌的那一雙真誠嚴肅的眼神，也就答應鎮守萬衍聖地，不讓妖族得逞。
後來燕青幽還多次詢問了許長歌關於問天仇的消息，許長歌都表示時機未到。漸漸地，燕青幽也就沒當一回事了。
今日突然見到了問天仇，別提燕青幽的心裡有多開心了。
萬衍聖地的這一堆爛攤子，終於可以丟出去了。
見到問天仇的第一眼，燕青幽的腦子裡就蹦出了這個念頭，恨不得痛飲一壺仙釀，好好獎勵一下自己。
「萬年前老夫曾見過你，沒想到你還能活到現在，福緣不淺。」
在場群雄，就只有通天道人發現了問天仇的蹤跡。可想而知，問天仇的實力有多麼的強。
「晚輩有幸逃過一劫。」
問天仇微微一笑，掃視了一眼各方強者，眼神鋒利。
「你的身上，有不尋常的味道。」
通天道人聞出了漓金仙土的氣息，倒是沒有生出覬覦的念頭，而是有些詫異。
問天仇淡漠一笑，對此不作回答。
過了一會兒，通天道人決定帶著萬玄辰離開，不能讓傷勢影響到了萬玄辰的根基。
「前輩不如到萬家做客。」
萬屠淵覺得有著萬玄辰的這份關係，可以讓萬家與通天道人結緣，這對萬家百利而無一害。
「不必了，老夫與萬家沒有緣分。」
通天道人直接回絕了。
萬屠淵的尷尬的一笑。
眾人看著萬屠淵吃癟，心裡甚是歡喜。
「玄辰，跟為師走吧！」
通天道人隔空抓住了萬玄辰，打算就此離開。
離去之時，通天道人隨意掃過了下方的人群一眼。
而後，通天道人剛剛要邁步前行之時，目光迴轉，最終落到了許長歌的身上。
此子的氣息，為何如此異常？
「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
通天道人將萬玄辰扔到了一邊，一步而至許長歌的面前，流露出來的威壓讓四周的修士喘不過氣來，也讓旁邊的落凰雪倒退了數步，趕緊低頭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