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以天下為棋局，以眾生為棋子
「你可願取大周而代之？」
青雲宗掌門說完，背對著秦天站在山巔之上，靜靜等待著秦天的回答。
秦天沉默了。
猶豫片刻，他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
畢竟，他有的選嗎？
但有些戲，該做還是要做。
秦天問道：「為何是我？」
青雲宗掌門雖然還是背對著秦天，但身形卻晃動了幾下，似乎有些破防……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幽幽開口道：
「為什麼不能是你？」
「普天之下，不到四十歲成就大羅者唯有你一人而已！」
「真的嗎？」
秦天喜笑顏開：「我不信……」
天邊，電閃雷鳴。
秦天默然。
青雲宗掌門接著說道：「我輩修仙者大多遠離世俗，唯有伱，上山修行，修為十年幾無寸進……然和世俗牽扯越深，修為提升的速度讓老道都為之心驚！」
「三十餘歲，大羅……」
「哼！」
他說完，像是受到某種刺激，一揮手，秦天在一陣天旋地轉中消失不見。
秦天再度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自家狗子那毛茸茸的大頭，以及呼呼呼呼甩個不停的尾巴。
秦天：「……」
田勇勝在旁邊笑道：「妹婿你終於回來了，再不回來你家狗就得把大盛宮全拆了！」
天狗：「！」
秦天下意識轉過頭，看到的就是滿是深坑，被刨地三尺的大盛宮……
天狗夾著尾巴低著腦袋溜了。
秦天斷定，自家的狗定然有著哈士奇的基因！
旁邊的公孫白拱手行禮：「恭賀師叔，成就大羅！」
田勇勝也笑著說道：「恭喜恭喜……」
秦天若有所思：「你們說，我要不要擺一場『升仙宴』，廣邀親朋……」
田勇勝：「……」
公孫白：「……」
秦天笑而不語。
他現在其實還在迷惘之中。
比如自家掌門那毫無徵兆的『決定了，就是你了』的安排……
雖然談話不歡而散。
但秦天知道，若是自己將來和大周開戰，青雲宗必然站在自己一邊！
只是不知道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但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沒有選擇。
氣運金龍的變強需要他不斷地擴張領土，增加人口。
不對內兼併，而是獨自前往海外道州攻城略地，以壯大自身的行為肯定是行不通的……
這無關大周天子同意與否。
重要的是，他是大周天子冊封的諸侯，他的氣運金龍因而紮根在了大周的國運之上，源源不斷吸取對方國運壯大自身……
因此，氣運金龍越強大，大周的國運就越衰弱……
如今大周文王認為是當今天子失德，這才導致的國運衰頹，意圖廢立天子……
也因此，若是將來有一天讓他知道真相……
秦天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
秦滅周，如周滅商一般都是天命，不可阻擋……秦天緩緩站起，隨手畫了個『祛塵咒』清理了一下衣服，笑著說道：「走，班師回朝！」
田勇勝拱手：「遵命！」
…………………………
豐鎬城。
萬象神宮。
大周文王陰沉著臉坐在殿中，足足三天沒有出門。
在他面前，是數以千計懸掛著的木牌。
木牌上，書寫著人名，如果仔細去看的話，就會發現那些全部是大周各個諸侯的名諱。
而在地上，赫然是一塊斷掉的木牌。
這是邯城侯的『命牌』。
很明顯，斷掉的木牌，代表著邯城侯已經不在人世。
大周文王精於數算，簡單起卦，就知道遠在萬里之外的荒州發生了什麼。
秦國滅邯城侯國！
殺人者，秦天也！
諸侯與諸侯之間起摩擦，是大周王室樂意見到的事情，畢竟這樣可以削弱諸侯國的勢力，好讓各路諸侯不敢有謀朝篡逆的底氣。
但這種摩擦是有底線的。
殺人。
滅國。
這已經挑戰了大周天子的威嚴！
大周文王本想第一時間就派人前往荒州，問罪秦天！
嗯，就是處死秦天。
再然後，就是從邯城侯的子侄中隨便找一個繼承邯城侯的爵位，重建邯城侯國！
這一千年來，大周一直如此。
但大周文王卻並沒有。
這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在他對面，坐著一個身披鵝黃道袍，看起來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的老者。
這是青雲七子之一的玉衡子。
據說玉衡子有著羽化境大圓滿的修為，僅差一步就可踏足登仙境，掌控天地大道為己所用！
因此在他面前，大周文王絲毫沒有架子，不僅主動坐在下首，更是遲遲沒有下達抓捕秦天問罪的命令。
畢竟秦天是青雲宗弟子。
雖然是記名弟子……
但任誰都知道，秦天在青雲宗的重要性遠不是普通記名弟子可比！
沉默了不知多久，大周文王率先開口：「道友此來，莫非是為了包庇秦侯？」
「然也！」
玉衡子毫不避諱。
大周文王面露苦笑：「秦侯雖是青雲宗弟子，但也是我大周臣子，此番他發兵攻打邯城侯國，若是占地、擄掠，本王可網開一面……」
「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斬殺邯城侯……」
「這壞了規矩……」
「道友當知道凡俗王朝最重規矩，若是本王不懲處他，只怕無法向天下人交代……」
玉衡子冷笑：「那邯城侯血祭百姓，化身人間之魔，造下無邊血孽，本就人人得而誅之！常慶斬殺於他，上應天心，下順民意！」
「有功，無罪！」
大周文王沉默了。
玉衡子說的沒有錯，邯城侯血祭百姓，墮落為魔是事實，秦天殺了他算是除魔衛道，但問題的關鍵是，如果不是秦天咄咄逼人，大軍攻入益城，邯城侯會做出這樣極端的事情嗎？
所以，鍋還要秦天背！
但無論是凡俗世界，還是高武世界，社會運轉的底層邏輯只有『暴力』二字。
誰拳頭大，誰有道理！
玉衡子的拳頭很大，大周文王相信，如果不是『大羅天』不希望看到修仙者太過干涉凡俗，此刻玉衡子根本不會在這裡和他『辯論』，而是直接下達命令，他若是不聽，必然立斃當場！
大周文王長嘆一聲：「那依道友之意，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玉衡子慢條斯理說道：「常慶滅人國，殺人君，有罪……但老道聽聞，荒州諸侯組建有反對常慶的某個軍事組織，不如就讓他們一同討伐常慶……」
「你我皆不許插手其中！」
「就讓他們斗去！」
「若常慶敗，青雲宗絕不找後帳！」
「若常慶勝，則秦軍打下的土地，獲得的百姓都是他的！」
「如此可否？」
大周文王眯了眯眼睛，有些難以置信聽到的話。
畢竟玉衡子所說和他想像完全不同。
這不是護犢子。
而是養蠱！
既然是養蠱，就要承受一無所獲的下場！
大周文王正色問道：「當真？」
玉衡子沒有回答。
他只是甩了甩拂塵，轉身離去。
就，特別傲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