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其實柴進問過很多次了,年輕人怎麼不嚮往外面的世界。
只不過是因為柴民國在老家,她不放心柴民國身上的那股子鑽牛角尖的認死理勁兒。
本能的抬頭看向了柴民國。
柴民國怎麼不知道自己女兒心裡的想法,端著飯碗開口說:「我年紀大了,但是你們年紀還很小。」
「外面的世界要寬廣很多,你們需要往外面去走走,去吧,爸在家裡沒什麼好擔心的,工廠上下都很照顧我。」
「還有,小姍也要換個環境上去學,老在學校里這麼調皮不是個事情。」
柴小姍現在就是個孩王,雖然年紀不大,但都快成為他們學校的大姐大了。
盯著她的時候,小丫頭的考試成績就能很好,但只要稍微放鬆沒看著她,她就野了。
而柴芳和柴民國又非常的忙,天天看著顯然是不可能的。
柴芳沒有講話。
柴進開口道:「其實元里縣酒廠我是最放心的,因為工廠里的人都是本縣的人,思想單純,不需要太多人操心。」
「我在深市買了個新房子,裝修已經接近尾聲了,房子有點大,需要一家人住著才有人氣,明年你們全部都過來吧。」
柴民國臉上苦笑了下說:「算了小進,爸爸都這年紀了,不想到處去跑了,就一直待在元里縣吧。」
「這裡人都熟悉,不忙的時候我還可以去找找自己朋友下下象棋什麼的,大城市裡的生活我不嚮往。」
柴芳邊上還想勸說,但看柴民國這神態,估計說了也白說。
因為這個話題他們在飯桌子上已經交談過很多次,都是柴民國拒絕去深市。
接著桌子上換了一個話題,沒有再繼續。
……
魏教昌以前是縣打火機廠的廠長。
稻香酒業能夠整合完成,也離不開他背後的努力。
後來打火機廠被整合後,他被調到了縣國資相關部門,而且一年後因為工作能力突出。
很快又成為了這個部門的總負責人。
縣裡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也很清楚。
為了這事情,魏教昌沒少往上級部門寫材料,一句話:你們不能抹殺元里縣民營企業的成長土壤。
整個元里縣的民營老闆都在看著的。
要是稻香酒業垮了,那麼這對於元里縣的民營資本將造成巨大的負面影響。
可這麼多材料交上去後,全都石沉大海,並沒有一個領導對他的材料做出批覆。
他也想好了,一旦市里沒有回覆,那麼行,我就往省里去,我就不信沒有人管這事情。
今天他本是要收拾好準備的材料往省城裡去的。
結果剛出辦公室,就被郭常文他們一群人給擋住了。
重新回到辦公室後,郭常文用命令的口吻對著他講了一些事情後。
魏教昌的情緒非常的激動,站起來就拒絕:「不行!絕對不行,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郭常文原本還對魏教昌有點笑容的,結果一聽魏教昌這麼講,臉當即就垮了下來,死死盯著魏教昌說:「魏主任,你應該還沒有明白我意思。」
「我今天是讓你來配合我們工作,而非找你來協商的。」
「還有,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們來了元里縣後,你就不停的在往上面寫我們材料!」
「那又怎麼樣,你們把元里縣弄的烏煙瘴氣,難道還不能讓給我們往上面反映情況了?」魏教昌氣不打一處來。
郭常文邊上的一個手下呵斥了句:『什麼叫烏煙瘴氣,你最好注意你的措辭!』
「難道不是嗎,江縣長有什麼錯?酒廠有什麼問題?你們來了這麼長時間,倒是給我們元里縣一個交代!」
「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是寫了不少材料上去,但同樣的,元里縣整個領導班子十個幹部有七八個幹部在寫你們的材料!」
「我看你們能壓多少!」魏教昌真怒火中燒的望著他們。
砰的一聲,郭常文直接從包里拿出來了一份文件。
排頭是江南省。
也就是說,這是省里做出的一些批示,也是昨天晚上他們小組成員連夜趕回省城裡帶回來的東西。
「看清楚沒有,這是省里下達的通知,你們難道還不配合嗎!」
「魏教昌,我告訴你,你也這個年紀了,如果會做人點,你還有可能往上爬,如果不懂的眼觀四面,那你就等著換個混吃等死的崗位吧。」
「甚至有可能連退休工資都不一定能夠拿到。」
很明顯,這就是在威脅魏教昌了。
魏教昌雙目赤紅,一把扯過了面前的這份文件。
看了會後,面如死灰。
因為上面就是他頂頭上司的簽字。
本來今天就是要過去省城裡找他們頂頭單位的。
結果好了,自己這人還沒有出發呢,人家就帶過來了一份上級單位的材料。
工作小組的成員一看魏教昌臉上青紅皂白,個個露出了嘲諷的神色。
很久後,郭常文從包里拿了一份文件出來,直接放在了他跟前:「稻香酒廠是歸你們單位管轄,你要是不好出面,那行,這個惡人我們去做。」
「記住,你這是在替國家做事,為了保護國家財產不被個人所侵吞。」
魏教昌軟綿綿的坐在了凳子上。
他知道,這份文件他不得不簽,就算他不簽,他們也會找別人。
而自己不簽的話,以這些人的尿性,肯定也會用對付姚縣長的方式來對待他。
到時候自己就算是再想為稻香酒業講話也沒法了,因為他也會被控制。
拿著筆沙沙的寫了自己名字,是帶著憤怒寫的,紙都被他筆尖給劃破。
完了後,把文件拍在了桌子上,吼了聲:『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如此猖狂行事,遲早會有報應!』
郭常文也沒興趣和他繼續囉嗦下去了。
拿過了紙後道:「有沒有神明我不知道,但是我拿的是國家的工資,那就要替國家看好財產!」
說完扭頭就走。
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走了後,魏教昌在辦公室里獨自一人坐了很長一段時間。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上面的人怎麼可能會簽這個字?
正在他大惑不解的時候,外面一個妹子走了進來,面帶驚喜的說:「魏主任,今天早上我聽說,柴老闆好像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