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江山,來見識一下六邊形創匯帶頭人
燕京,北海公園。
趁著今兒天氣好,旅遊局的盧旭章,陪著外貿部的李強一塊來逛園子了。
五月已過大半,本就比去年翻兩番的外賓接待量,貌似在這段日子更紅火了。
相比其它地界,燕京除了接待外賓,內賓來的也不少。
出差開會、推銷採購……總之天南地北、慕名而來的人民群眾,也在無形間拉動了整座帝都的內需。
對於這一情況,外貿部的李強早已見怪不怪。
不過今天的北海公園,似乎除了人多、還美滋美味了起來。
每走一段路程,就能在公園裡看見一堆老外圍在一塊、歡天喜地的景象。
湊近後仔細一瞧,老部長立馬也想加入了。
大紅花轎、棕鞍白馬。
緊挨在這些古色古香的交通工具旁,還擺放著各色古裝服飾、以及杵在醒目位置的模特示範圖。
二位背著雙手的領導,一會抬頭看看捯飭的跟個前來進貢、被御賜官服的古裝外賓們。
一會又低頭看一眼,豎在腳邊的中英文價目表。
「真不便宜呀!」
「是麼?我倒是覺得還可以再加點。你瞧,都已經排上隊了。」
兩位成天琢磨賺取外匯的老領導,就地交流了起來。
十多分鐘後,見李部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盧旭章乾脆建議:
「老李同志,要不你也換上衣服扮一回?我保證把你拍的漂漂亮亮的。」
70有餘的李強笑著擺了擺手:「排隊的人太多了,還是把機會留給更需要的外賓朋友們吧……不過,」
「不過什麼?」
「那個漂亮的冰棍,我倒是很想嘗嘗。」
「你都70多了還好這口呢?」盧旭章為難道:「我看還是算了吧,別回頭再把肚子吃壞了。」
了解李強的同志都知道他一向能吃冰。
即便是日後在90高齡時,還成天抱著一瓶冰可樂。
「老盧我跟你說,」李強擦了擦一腦門的汗:
「打一進北海公園的大門開始,我就瞧上他們一個個手裡的冰棍了。「
「那好,」盧旭章把手伸進了上衣口袋:「今天我陪著你一塊吃。」
正好,他這會也熱的夠嗆。
就在旅遊局的小同志跑去買冰棍的時候。
盧旭章將文創冰棍的事,大概介紹了一番。
直到這時,李強才重新打量起了盧旭章。
「我說老盧,當年你非說自己歲數大了不適合經商,硬是把廣大華行交給了華潤,」
李強抬手指了指周圍:「我看你現在不是幹得挺歡的嘛,三塊錢一根的冰棍都能整出來,還有誰能賺的過伱?」
還美名其曰什麼文創冰棍。
「我看就該叫它創匯冰棍,」
看著手裡粉雕玉琢的白塔冰棍,李強還真有點捨不得下口:「這招挺好,就該這麼對付……歡迎外賓朋友們。」
「這才哪到哪呀,」
盧旭章想起了江山給他的飛輪計劃:「你就等著瞧好了,我有的是熱烈歡迎外賓的招式。」
「在浦江,也有一位同志和你一樣,」
兩位老幹部嗦著冰棍在北海湖邊走著:「一連提高了好幾個商品的出口數量。」
「是嘛?」
「不止呢,據說他不僅搞活了自己那塊工作,最近還幫著商業局的同志出了不少主意。」
「你說的這位同志是誰?我認識麼?」
「他是浦江外貿的一位幹部,名叫許沐春,」李強:「你認識嗎?」
「沒聽說過。」
「我這次去浦江,除了視察了解工作,主要就是想和他見上一面。」
一聽此話,盧旭章腳步一頓:「你要去浦江?」
「今晚的飛機,」聽著對方的語氣,李強問道:「怎麼,你有事?」
……
浦江城,安和街51號。
坐在院子裡的周潔、董智芝,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江山。
這一會,江媽不但命老三把飯桌搬出了屋,還在桌上擱了不少米國點心。
「其實在最後一次被捕之前,李白夫婦還有過一次被捕經歷,那一次差點就全家覆沒了,」
江山抱著一杯水:「當時抗日戰爭還沒有結束,李白夫婦正一個樓上一個樓下,配合執行發報任務。
突然,弄堂里冒出了一隊日軍。
看著正挨家挨戶巡查的鬼子,李白的媳婦趕緊按照約定的暗號拍了三下門。」
「然後呢?」董智芝緊張的眼睛都不眨了:「他們被發現了嗎?」
「原本是發現不了的,」江山道:
「在收到信號後,李白迅速將發報機拆散藏在了地板下面。
沒想到那破地板的質量也太差了,該死不死偏偏就被一個鬼子給踩折了。
這一腳,隱藏在下面的零部件全被發現了。」
「哎呀,」周潔緊張的攥著一顆糖::「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誰說不是呢,」江山繼續:
「就這樣,儘管李白一再強調對此毫不知情,應該是前一個租客留下的東西。
但李白夫婦還是被抓去了憲兵隊。
在審訊的過程中,眼見十八般刑具都使了一遍,也沒能撬開李白的嘴。
憲兵隊便把李白同志的媳婦裘慧英,綁到了李白的面前。
然後,強逼著裘慧英看著自己的丈夫上刑。
什麼電椅子、竹籤子、烙鐵、拔指甲、老虎凳,當時整間牢房都在迴響骨頭斷裂的咔擦聲。
看著被折磨的不成樣的李白,裘慧英和丈夫一塊昏過去好幾回。
但即便是這樣,這對夫婦仍咬著牙堅稱自己是冤枉的。」
李若誠微微搖頭:「這得有多大的毅力啊!」
周潔急道:「後來怎麼辦?日-本人相信了嗎?」
「這件事一直有個解釋不清的地方,也是令日軍始終存疑的關鍵,」
江山一直佩服這些技術性宅男:「當時日軍只在地板下搜到了發報裝置,卻一直沒有找到收報裝置。
其實李白一直在利用一台改裝過的收音機收報,當時這台收音機也被憲兵隊一塊抱回去了。
但經過詳細檢測,日軍始終沒有發現這台收音機的秘密。
就這樣,最後毫無收穫的日軍,只能將李白夫婦給放了出去。」
「這個就有點牛了,」李叔瞧著江山:「照這麼看,咱們隊伍的技術也不比小日-本差了。」
李若誠的一句話,讓大傢伙怎麼聽怎麼覺著舒坦。
在常人眼中,小日-本的技術可一直在咱們之上。
「您別看這幫人平時不拿槍不拿炮的,」江山想到了一個人:「真要玩起來,可一點都不差。」
「老三,你這話說的就有點大了,」李若誠瞧了眼桌上的糖:「玩文的和弄武的還是有很大區別的,畢竟專業領域不一樣嘛!」
「李叔,」江山道:「還記得我先前提到的那部電影嗎?」
「永不消逝的電波?」
在坐的一塊回答了江山。
「這部電影的編劇,雖然在字幕上顯示的姓名是林金,」江山道:
「但其實在八一廠的檔案室里,卻詳細記錄著另外一個人名,您知道他是誰嗎?」
「誰?」
「他就是為中國共產黨,研製出第一部無線電收發報機的同志:李強。」
「李強?」李若誠微微皺眉:「聽著有點耳熟啊!」
「耳熟就對了,」江山:「您應該經常在廣播電視上聽過他的名字。」
「這位李強究竟是誰?」
這一會,在坐的各位都很好奇。
「他目前是咱們國家外貿部的領導,」江山:
「早年間,在派往蘇聯留學期間,李強僅憑一份實驗報告,便推導出了米國菱形天線的發射原理。
發表了《發信菱形天線》的英文論文,30歲便被收入了蘇聯百科詞典,其研究成果被命名為:李強公式……」
這位複合型奇才身上有很多標籤:科學院士、經濟學家、化工專家、無線電專家、情報專家、金融商品投資人……
1939年,李強在擔任軍工局長期間,琢磨出了陝甘寧地區第一支七九式步槍。
這,也是我國軍工史上的第一支步槍。
從1939年到1943年,在李強的領導下,延安軍工廠辦起了槍炮廠、煉鋼廠、炸藥廠、煤油以及製藥廠。
不僅如此,他還開設了兵器學、爆破學、煉鋼、工藝金屬各項學習班。
親自授課、手把手教,為黨培養了大批稀缺人才。
不過最了不起的,還得屬他在無線電領域取得的成就。
「1926年,為了配合第三次武裝起義,李強在得知組織急需武器的情況下,自學研製了一批手榴彈。
之後,被組織注意到的李強,又接到了總理的委託,開始研製無線電,」
江山喝了口茶:「要知道在那個年代,我黨在無線電領域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來到武漢後,李強被任命為特科特務股長。
通過自學研究,研製出了中共歷史上的第一部地下電台。
解放戰爭時期,李強同志又受命建造了廣播發射台,把新華社的聲音傳到了全世界。
開國大典時,他又設計出了「九頭鳥」擴音喇叭,令領導人的聲音在中國大地上迴響至今。
因此,他還一直被稱為新中國廣播事業的奠基者。」
到了這會,51號小院的幾位已經被江山口中的人物完全怔住了。
實在難以想像,一個人能同時在多個領域同時開花。
李若誠感慨道:「等下回,我一定要在電視上好好瞧瞧他。」
「我也一樣,」江山強調:
「不過,最關鍵的是,李強不僅在武漢研發了第一台無線電台。
還開設特訓班,培養了大批無線電人才,李白當年就是他手底下的學生。
在李強的培養下,李白不僅學會了改裝收音機收報、還學會了將100瓦的發報功率改到了15瓦。」
「難怪我當時看電影時,總覺得這部諜戰片比同類型的影片專業,」李若誠明白了:
「原來是無線電專家親自編寫的劇本啊!」
「您這話可說到點子上了,就是因為編劇自己就是過來人。
才會令整部電影,真實展現了地下工作者溫情暖暖、鬥智鬥勇、危機四伏的潛伏生涯。」
江山表示:「您瞧,到最後人李強同志還能玩兩筆文墨。
通過一種大眾喜聞樂見的電影展現形式,讓幾位默默無聞的英雄,變成了永不消失的電波。」
說到這,江山看向了對面正聽的起勁的倆姑娘。
「到了如今,這一使命又交到了你們的手裡。」
周潔、董智芝,同時眼一亮:「我們?」
「沒錯,就是你們,」江山開始KFC:
「不同的是,這一次你們將展現自己優美的舞姿,讓人民群眾認識這些英雄背後默默支持的革命伴侶。
讓大家明白,看似纖柔素美的身體,也能支撐起一道隱秘戰線。」
「……」
這一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董智芝、周潔相互看了一眼。
兩張紅撲撲的俏臉,強烈表達了舞者的激動之情。
仔細想想也是,原本只是想來尋找點編舞的靈感。
沒想到不但收穫了一支全新的舞蹈題材,還擔負起了一道紅色使命。
這個年代的小姑娘很容易感動,董智芝這會哽咽著嗓子:「聽的我都想哭了,我一定要跳好這支舞。」
再次看向桌上的畫稿,周潔忍不住再次感慨:「真美啊!」
她倆一張一張仔細瞧著:
「沒想到穿著旗袍的舞姿也可以這麼優雅、乾淨。」
「連手裡的蒲扇也跟著美了。」
董智芝捧著畫稿抿著嘴笑,她可真喜歡這畫上的舞姿呀。
時而通透柔美,時而優雅幹練。
「江編輯,」
周潔傾著脖子看向江山
「你看我這樣理解對不對,通過展現市井弄堂里的美,來告訴大家潛伏在其中玄機。」
年芳十九的周潔,雖說比董智芝還小一歲。
但明顯是個有主見的姑娘。
「差不多就是這意思,」江山道:
「但我們的主要目的,不是給觀眾們製造謎題。
而是要告訴觀眾,在這些充滿煙火氣的弄巷中,也有一群人在默默守護。
看似沒有硝煙的戰場,也和戰場一樣嚴峻。」
周潔秀眉微皺:「這個在舞蹈中該如何體現呢?」
「在群舞中,」江山指著圖稿:
「可以安排一位身份特殊的角色,在群舞中時不時就作出幾個不同樣的動作。」
周潔一點就透:「這個角色就是那位英雄的妻子。」
「對,」江山:「我們可以通過微調旗袍的顏色和髮型,來突出重點人物。」
「那她就是領舞了,」董智芝明白了:「按照常規,這個角色的舞蹈難度,應該要高於整支隊伍。」
「這個,」周潔在畫稿上挑了起來:「還有這個,這幾個動作都可以。」
董智芝展開雙臂比劃了幾下:「看著倒不難,就是不知道跳的時候……」
幾秒鐘後,兩個一直在對視的姑娘,忽然一塊看向了江山:
「江編輯,你家有蒲扇嗎?」
「有,」江媽直接站起了身:「我這就給你們找去。」
「我家也有,」李懷英也動了起來:「我這把還是新的呢!」
……
日近傍晚,晚霞鑲邊。
江河領著呂曉還沒踏進小院,就聽見了一聲聲:噠噠噠、起,噠噠噠、停,穩住!
夫妻倆好奇的走進小院一瞧。
兩位年輕漂亮的舞蹈演員,正手持一把蒲扇,腳踩一隻小木凳……
在老三同志的指揮下,一招一式的舞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