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GG創作遇上了辛得勒名單
布魯克林,紐約五大行政區中人口密度最大的一個。
1980年的布魯克林,科技發達、時尚前衛、文樂齊飛、塗鴉遍地、治安混亂……
總之,與曼哈頓一橋之隔的布魯克林,已經集齊了哥譚市的所有優點。
夜幕下的布魯克林,有一座小有名氣的「Super Big」整形醫院。
這一會,醫院對面的一家咖啡館裡,兩位穿戴考究的華人,正和另一個亞裔面孔面對面的坐在落地窗前。
「我是該叫您羅伯特呢?」
陳子超面無表情的瞧著對方:「還是何文國先生?」
說話的檔口,咖啡館門外的街道上,黑壓壓一排十多輛的小轎車,全部推開車門。
組織有序的一場團建活動,看得落地窗後的亞裔面孔產生了短暫性的胸部壓迫。
收回目光的十多秒後,他才強令自己鎮靜下來:「是的,我就是何文國,不過……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沒錯,你的確不認識我們,」
陳子超微微向外瞧了一眼:「但我們卻知道你。」
何文國:「……」
「何醫生還記得麼?」陳子超又瞧了眼對面的整形醫院:
「14年前,你為了一個10美元的賭約,向《新英格蘭醫學雜誌》投了一篇針對中餐的文章,想必這篇文章見報後產生的影響你也一定記得吧?」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何文國徹底驚了:「這些事是怎麼知道的?」
能查到他這倒並不奇怪,雖說當時投稿用的是化名。
但在之後的幾次接觸中,還是讓雜誌社的編輯知曉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可這個10美元的賭約,對方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先別管我們是怎麼知道的,」
陳子超上哪清楚江山是從何而知的: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那篇文章中有關食用中餐的後遺症描述,是基於哪些研究基礎?伱又能提供哪些化驗結果?」
何文國聳了聳肩:「如果你們今天來找我就為了這事,我可以很負責的告示你……我在文章中闡述的觀點僅僅只是推測。」
「我頂你個肺!」
還真給江山說中了,陳子超剛想組織語言接著罵,何文國卻在這時搶先張了口。
「事後我見這事越鬧越大,便又寫了幾篇文章寄去了雜誌社,但他們卻一篇也沒有發表。」
「那你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我該做的已經都盡力了?」
「你盡力了?」陳子超:
「知道你這篇沒有根據的文章,給多少工廠多少工人帶來多大災難嗎?
全中國84家味精企業,幾千號中國工人,就因為你一篇文章全遭了殃。
就這,還不連他們的上下游企業,和身在海外的無數家中餐廳。」
和陳子超坐在一塊的鬼影幫少幫主:「在咱們中國有一句老話,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你說你擋了多少人的財路?」
陳子超:「人家從1921年辛辛苦苦發展了幾十年的民族產業,被你一篇文章全給污衊了,就憑這點,我都能把你告到破產。」
「聽何醫生這名子,」少幫主:「怕不是也是華裔吧?」
兩個人配合默契的夾擊,夾的何文國滿頭大汗。
「我是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影響,」一塊方帕子使勁抹著一腦門的汗,何文國:
「其實我當時就已經後悔了,但……唉!」
聽著對方給自己叩的帽子,何文國只覺得全世界的中餐館都讓自己給得罪了。
「何醫生有沒有想過,」陳子超繼續恐嚇:「如果讓更多的受害者,知道這事的源頭只是你寫的一篇文章……」
「別別,」四十有餘的何文國是真怕了: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以補救的措施麼?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辭。」
陳子超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一迭資料翻開後,布置任務的時間到了:「你要做的事其實很簡單,利用你如今的身份和資源優勢,將這些文章儘快發表出去……」
除了對味精全面科學的科普與分析,這會擺在何文國面前的全都是嘉寶、亨氏、味好美……等多款國際知名食品加工企業、調味品企業的成分含量表。
令何文國大跌眼鏡是,這麼多知名企業的成分表里,居然都清清楚楚的寫著含有味精的成分。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何文國收下了數據資料:
「你們放心,我現在不但是整形醫院的主刀醫生,還在去年加入了一家化學研究基金會。
所以,對於一種物質的證明與推薦,我應該比你們更在行。」
「那就再好不過了……」
直到看見最後一輛黑色轎車消失在黑夜,何文國才默不作聲的走出了咖啡館。
……
「小義大利」的一間客房裡,江山一行已經領著兩位貴客上了露台。
清清爽爽的晚風照著面上一吹,酒氣立馬就散了一大半。
「所以我一直認為,」
曹禺靠在露台的扶椅上:「不能因為對方有所懷疑,就什麼也不做。
相反,我們應該走到西方國家的人民中去,讓他們見識一下中國的話劇精髓。」
經過近20年的沉寂,曹團長終於又帶著中國話劇出國了。
這一次,劇團不但要在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表演《燕京人》、《日出》等話劇作品。
曹禺還要聯合英若誠,指導米國的話劇演員排演曹禺的四幕話劇《家》。
「到最後表演的時候,我們還要進行現場錄製,」英若誠一想到這事還有點緊張:
「然後把米國人表演中國話劇的現場錄像,帶回國交給浦江譯製廠,再由他們進行專業的譯製配音。」
「聽見沒小江,」王扶林看著江山:「說不定到時候還得由你去翻譯呢。」
「嘿,」江山擺了擺手:「有英大翻譯在,哪還輪的著我呀。」
「原來你也是浦江譯製廠的?」英若誠特欣喜的瞧著江山:「那可真是巧了。」
「我只是那的一位編外翻譯,」江山:「頂多就是個應急的,和您肯定沒法比,您可是劍橋的高材生呢。」
「嗐,」英若誠也嗐了一聲:「我和劍橋的那點事怎麼都傳你這了。
其實呀,劍橋倒是想讓我去來著,可給我在最後一刻放棄了。」
「這是為何?」王扶林就聽不懂了:「別人想上還上不了呢。」
「是這樣的,」
曹禺幫著解釋道:「若誠小時候上的是天津一所名叫聖·路易的教會學校……」
和王世襄一樣,為了能聽懂學校里英、法、德、俄等一水歐美學生的嘲笑、並加以反擊。
英若誠也沒日沒夜的學習英語。
當時他除了完成學校的課程,還強逼著自己利用早、中、晚的休息,每天背一段五百字的聖經或莎士比亞、密爾頓……
就這標準,長此以往還能得了!
果然,三年的學習時間結束後,英若誠以各科全優的成績,由聖·路易高中推薦拿到了劍橋的免試通知書。
但,在與自己父親的一次促膝長談後,
英若誠不但放棄了劍橋,還放棄了祖傳的輔仁大學。
直奔著清華大學就去了。
這一會,英若誠邊說邊笑:「我當初念的就是清華的外國語言文學。」
「別說,」江山:「還真挺對口的。」
「說的就是呀,」英若誠瞧著江山笑了:「還沒畢業,就幫著相關單位翻譯海外劇本,畢業後乾脆就進了人藝。」
什麼是幸福?
愛好、學科、工作三合為一,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如今更好,」曹禺笑道:「英翻譯還得把中國的話劇劇本翻譯成英文,讓米國人表演我們的保留劇目。」
「這倒是個很有意義的交流活動,」王扶林認為:「只有多加接觸和了解,才能避免雙方產生誤會。」
1980年初,在國外幾所大學的牽頭下,曹禺開始領著中國話劇走出國門。
到了下半年,燕京人藝又將帶著《茶館》環球演出。
諸多凡務圍繞,也是曹禺始終不能安心再創的原因之一。
「其實有些時候,雙方有點小摩擦倒也不是壞事,」
江山在這時說話了:「就像咱們小組這次遇上的事一樣,要不是奧威格對我們有所懷疑,咱們還拿不著與奧美的比稿機會呢。」
「你不提這事我倒忘了,」
王世襄回憶道:「我怎麼瞧著那位奧威格,在酒會上到處溜達,好像跟誰都認識似得。」
「我也發現了,」餘思歸點了點頭:「整場宴會最忙的一個就屬他了。」
「咱們參加個宴會,就是為了吃,」江山坦白交待道:
「人家呢?不是結識新貴發展潛在客戶,就是主動接觸籠絡優秀人才,奧威格多精明一人,幾乎每吃一次席都能挖到幾筆業務。」
不然,也不會在10年時間就攢下了8億家資。
「這麼說,」黃永鈺:「他質疑你的能力,還是你占便宜了?」
「能不能占到便宜,得看能不能獲得甲方的認可,」
江山的目光緩緩看向四周:
「只要歐萊雅一瞧上咱們的設計,整整5萬美元的設計費……可就全是咱們的了。」
曹禺一聽驚了:「多少?五萬?」
英若誠補充:「美元!」
「這都是公款,」
江山可不敢因此埋一個定時炸彈:「回去後是要上交組織的,咱們頂多也就拿個獎金。」
說實在的,回去後江山都不知道該交給哪個組織。
在他看來,這主意還是由旅遊局的盧旭章來拿最好。
「那也很了不起了,」曹禺真心覺得:「如今國家多缺外匯呀,我們這一趟要不是有海外華僑贊助,根本都成不了行。」
「確實是厲害,」英若誠:「沒想到做GG也這麼賺錢,我怎麼瞧著比咱們排練話劇還要有意義。」
「這倆本就不是一個陣營的,」王扶林:「再說,你得設計出一個令人滿意的作品才能拿到這份錢。不然,都白瞎。」
直到這時,黃永鈺才想起來打聽:「對了小江,你說的這個歐萊雅,究竟是個什麼?」
這時,餘思歸從口袋裡摸出了一隻口紅和一隻粉盒:「我現在用的化妝品,就是歐萊雅旗下的一個品牌:蘭蔻。」
幾個大男人,輪著打量起了餘思歸的化妝品。
「就是說,咱們接下來就要為這些小東西的做GG。」
「歐萊雅旗下的美妝品牌很多,」
江山還真不清楚併購大戶的具體日曆:「但我們只需要為歐萊雅的主營產品染髮劑打GG。」
「染髮劑?染頭髮的?」
「染髮劑一向是歐萊雅的拳頭產品,」江山道:
「和奧美GG公司一樣,誕生於法國的歐萊雅,也是個發展迅猛的企業。
不過,在一件事發生之前,法國卻根本不願承認歐萊雅是本地產品,直到一次質疑事件發生後。」
王扶林笑了:「又是質疑。」
「可不,」江山也笑了:「不過這個誤會卻差點要了歐萊雅的命……」
二次大戰後,法-國的相關組織一度認為,歐萊雅之所以能在戰爭期間不虧反賺。
完全是因為歐萊雅的創始人歐仁,在戰爭期間向德軍出售了軍用油漆等緊俏物資。
於是,全法-國都開始對歐萊雅進行抵制。
結果,隨著案件調查的不斷深入,越來越多的反轉證據浮出了水面。
先是經一份法軍相關檔案記載,在1940年到1941年之間。
歐萊雅的兩位合伙人利用幾份偷來的通行證,建起了一條法-國士兵的逃亡通道。
後來由於這條通道的名氣實在太大,被聞訊趕來的蓋世太保直接給端了。
之後,又有越來越多的法國人站了出來。
證明在戰爭期間,歐仁和其夫人將他們和許多猶太人藏進了自己的別墅,並幫助他們逃往了瑞士。
就在政府官員對這些證據和證人,表示驚訝的時候,最轟動的一份證明出現了。
「在這份1946年法-國總工會與教會勞工代表,聯合簽字作證的資料中,」江山繼續:
「歐萊雅的創始人歐仁,曾多次與德國官員談判甚至暗中收買。
其目的,只為了交換更多被強制徵用的法國勞工。」
這一會的曹禺,只感覺自己在聽一個傳奇故事:「這是真的?那這人簡直就是個名族英雄呀。」
「您以為這就完了,」江山笑道:
「在得知了歐萊雅的處境後,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
其中最關鍵的一位,便是法-國一個小有名氣的游擊隊長。
根據他的描述,歐仁早在1941年就與抵抗組織有來往。
靠著他提供的50萬法郎的經費支持,有大約200多名集中營的犯人被解救出去。
之後更有數以萬計的武器彈藥,被運往了抵抗軍的營地。
甚至連歐仁本人都在游擊隊扛過一段時間的槍。」
「我的老天,」張路服了:「算下了,這什麼歐萊雅的創始人,足足救了幾百條的人命呀!」
「看來不僅是咱們國家,」王扶林感慨道:「其它名族也有不少捐款捐物的愛國企業家。」
「這麼說,」黃永鈺:「咱們接下來就是要為這樣一家企業設計GG?」
「聽著還不錯吧,」王世襄笑了:「看來資本家裡也大有義士呀!」
「聽著是不錯,」黃永鈺點點頭:「像這樣的資本家,咱們拉一把倒還成。」
「瞧您這話說的,」江山笑了:「好像歐萊雅等著咱們去扶持一樣?」
黃永鈺認為:「幫它設計一條優秀的GG,不就是在扶持它嘛。」
「小江,你先別笑,」王世襄看著江山:「我問你,這一次有把握贏嗎?」
「或者說,」黃永鈺:「你這回有幾分勝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