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離去之前的因果

  浩陽猛然回頭，此時，那本來毫無波動的眸子中…卻滿滿的是一種感情，他自己都說不明白的感情！

  隨後面對著神遺族的攻殺，浩陽一陣爽朗大笑！

  這一瞬間，他居然感覺自己的修為桎梏…有所鬆動…

  「好，小屠，你此後就是本座的第五個弟子，為師…助你一臂之力！」

  「弟子…拜謝師尊。」

  屠的嘴角也是掀了起來，不是那種霸道邪魅的笑容，反而…有些和煦，有些溫和，雖然…

  這種氣質，明明一樣的臉，在他這兒卻有點兒不搭。

  咳咳，主要是造型不太對！屠這造型，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玩意兒…

  在屠和浩陽，以及整個諸神大陸的聖者們的聯手之下，加之大陣威能，那神遺族縱然有五尊天境強者卻也攻不破大陣分毫。

  這…是陣聖所留的陣法雛形，又被諸葛黑和道聖，以及玄龜聖皇加諸那古老的陣術，《心陣》中的東西…又以聖者生靈為陣眼，此時這大陣的威能…早已經在聖境的範疇之中！

  這場轟殺足足進行了一個多月，最終…神遺族再次退去，這大陣並非只有防守之力，那強橫的反震，即便是天境強者也不能無視。

  終於，諸神大陸盡皆帶傷的聖者鬆了一口氣，對於以往來說一閉關便是不知多少年的他們，如今…短暫的平靜，卻顯得尤為珍貴。

  「金丑道友，我族並非沒有陣道大師，待將此陣參悟，便將他們從那烏龜殼中拖出來，盡數滅殺！」

  

  「但…那該死的世界之源站在了他們一邊，如之奈何？」

  「區區世界之源，不足為懼！待將其子民滅殺殆盡，它只是一個空殼而已，任我等奴役的空殼！」

  「此言大善！」

  「看他們還能撐多久！」

  ……………

  這是那五尊天境的對話，但只有僧聖有些欲言又止，他心中始終放不下的一個坎兒…是那海閣四子，余聖！這個生靈身上，存在有太多的變數。

  「五位老祖，諸神大陸中除了那魔龍聖皇之外，還有一條真龍！這畜生身上變數太多，我等…不能不防。」終於，僧聖開口…但換來的卻是他那五個老祖的不以為然。

  金丑冷笑：「那條真龍我有所耳聞，神陸可以說就是栽在他手上。不過…被空間流放…又中神咒術，即便不死，他也回不來！你不是說過東方海域中有一個生靈和他有共生契約嗎？

  屆時破陣之後，其中生靈一個不留！他，不死也得死！不足為懼耳。」

  僧聖低頭抱拳，只言老祖英明，但心中的那道坎兒…一直過不去啊！說實話，曾經他暗中看到余越同神陸聖者交戰，他心裡埋下了一枚種子，那種子的名字…叫恐懼。

  但僧聖卻不知，讓他恐懼的源頭…現在正在某個小村落，為了區區一縷靈力之事兒發愁呢。

  「人之初，性本善。」

  陳大牛家的堂屋中，余越一手拿書，一手負在身後，在一群孩子間踱步著，確實有辣麼一點兒夫子的風範…

  「人之初，性本善！」那群虎頭虎腦的孩子們也搖頭晃腦的跟著讀著，看得出來，這些孩子都很珍惜這個機會！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話說的沒錯。

  雖然他們年歲尚小，但也知道，只要會讀書了，就能把父母帶出村子，就能去城裡啦！當然，他們想去城裡的想法不是什麼光宗耀祖…而是，覺得城裡好玩兒…即便是這樣，對於這個年歲的孩子們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性相近，習相遠。」

  余越口中讀著，但心卻並不在此，林喬喬很聰明，短短時間內別的不說，教這些孩子卻是綽綽有餘了。余越想著…自己，似乎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既然自己無法修煉出靈力，那只能藉助一些外物，比如說…靈藥。若能得到一點兒靈藥的話，哪怕藉助藥力讓體內有一絲短暫停留的靈力，余越便能打開儲物空間！

  像此處村民們眼中的深山，不過只是真正深山的外圍而已，此處天地靈氣算不上稀薄，如果說沒有滋生靈藥的話，余越說啥也不會信。只不過…要到真正的深山中去走一遭了。

  說什麼，也不能這樣下去！這裡，並不屬於他余越，他的家，在諸神大陸，在東方海域，在海閣啊！

  「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

  很快，一天的課程就如此完結，余越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有經史子集，是否有四書五經，但他能做的就是起碼讓孩子們認識文字，之後…到底能活成什麼樣子，那是他們自身的造化。

  也算是一樁善因吧。一如既往，林喬喬依舊和余越嘰嘰喳喳的說著她學會了多少多少東西，好看且純淨的眼睛中滿是小傲嬌和小炫耀，余越呢，也一如往日一般摸了摸林喬喬的小腦袋。

  幾句誇獎，小丫頭便已經心滿意足了…回到林家，吃過晚飯，余越便回到自己的屋子中休息。那些村民也並非沒有良心之輩，在余越婉拒了他們的「學費」之後，他們倒是對林家父女多有照顧。

  轉眼，夜深，有悉悉索索的蟲鳴聲透過窗子傳來，為這村子中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點綴了一點生機，而余越，沒用燭光，一封書信放在桌上，林喬喬是看的懂的。

  一同放在桌上的，還有他那身有不少破口的衣衫，如果以後…林家父女到了所謂的城裡碰到識貨的人的話，這件衣服雖有些破爛，卻也能值不少錢吧，起碼夠管的上這對父母此生衣食無憂。

  畢竟…這是曾經的成聖典上余越穿過的。

  用料…算得上十分珍貴，而且余越也沒有什麼別的能給他們的了，權當…了卻一樁因果吧。

  「呼…到底是人的靈魂，居然多有不舍。」余越看了一眼自己居住了幾個月的屋子，那如同蘊含著星辰大海似的眸子中流露出一抹不舍和自嘲，隨後…輕輕推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