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兩天兩夜
趙長河發現死瞎子實在太懂怎麼拿捏自己的星宇了……區區兩句短短的話,就把他渾身血液都調了起來,沸騰奔涌,喘氣聲都粗了七八分。
雖然雙方門兒清,趙長河是真的想達成這樣的征服,夜無名心裡也是有數得很。
三擒三縱,非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才罷休,就含有極強烈的征服意味。但很可惜的是,哪怕打好了那麼多前置心理戰,夜無名實力擺在那裡,終究不是能被輕易擊敗的,機關算盡也只達成了一個兩敗俱傷……好在面上看去,起碼是真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雙方要的好像也僅僅是這麼一個場面帶給的象徵意義,能把很多東西擊碎,把高高在上的夜無名扯下神壇,在趙長河心裡已經滿足。
可那終究沒有真正征服。
夜無名知道他想要什麼,於是「給你」。
——只有我自己主動給你,你才能達成想要的,否則伱永遠做不到。
依然是她的驕傲,效果卻實在太欲了。尤其是說這話的時候杏眼迷濛,粉面含羞,是個男人也懶得去分辨到底是你給的還是我自己達成的,剎那間地獄咆哮,洞徹幽冥。
夜無名悶哼一聲微仰脖頸,縴手在他背上抓出了深深的血痕。
她比正常人冷淡得多,以至於折騰了那麼久其實壓根就沒足。趙長河這無法按捺的一擊,效果直如用強,導致雙方都有些痛苦。
空氣凝滯了片刻,寂靜的空間裡連呼吸都停滯。
過了好半晌,趙長河才低聲道:「你……為什麼肯這麼說?」
夜無名回應:「你一生跋涉,只為這一刻……所以你現在放下了麼?一切執念和欲望。」
趙長河沒說話。
夜無名又道:「此刻猶如懲戒般的用強……是不是也在你心裡常常泛起的惡念,卻又覺得壞了人品不敢做的?」
她太懂了。
終究是從頭到尾旁觀著他從青澀到成長一切始末的女人。
「那就不用忍了。」夜無名再度閉上眼睛,低聲道:「你就打算這樣杵著不動到什麼時候?」
趙長河一時都不知道這是自己在強她呢,還是再度被臭瞎子主導了一切。
反正只要是個男人都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去細思,你要主導是吧……看我怎麼搗!
夜無名為自己的主導行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裝逼的話語還迴蕩在雲端,很快就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只剩失神的眼眸看著天際。那隔界的恆星朦朦朧朧,上面的黑點不像玉兔,像一個嘲笑的斜眼表情。
本來以為這玩意兒不就這麼回事,之前和夜九幽共享感知的時候就已經體驗過了,後來分割神魂的時候那種靈魂交融的體感更強烈。之所以願意讓他這樣一回,其實和已經習慣了也很有關係,感覺就那麼回事,頗有一種遂了他便罷,免得沒完沒了的意思……
結果自己肉身來親身體驗就是不一樣。
別人的東西有沒有真的在你身體裡這樣那樣,能一樣嗎!
之前給了自己分魂無力的藉口讓他輕薄,內心還頗覺得「我是讓你的」,「只要我想反抗,有的是辦法治你」。然而這一刻明明力量全盛在身,依然感覺自己像是驚濤駭浪之中的小舟,飄飄搖搖的,任由他恣意擺弄,弱氣得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對於連龐大星辰都可以一拳轟爆的彼岸者,以往從來不在乎雙方的體型差距,可在這一刻都顯得如此突出。在他雄壯的身軀之下,自己纖柔的身子就是被鎮壓蹂躪的份兒,那種泰山壓頂的窒息與征服,從未如此分明地感受。
夜無名本能地有點想要逃離的舉動,雙手撐在他的肩頭試圖推開,卻像是推著一堵牆。
然後他一把就將她的兩隻手腕一起捉住,摁在頭頂,又低頭吻了下來,堵住了她嗚嗚嗚的無意識發音。
所有的掙扎就像在提供play情趣,他似乎都沒感覺到自己是真的想掙扎,在無意之中就宣告隨手鎮壓。
迷迷糊糊中,隱隱在想,自己說什麼其實沒有意義,當在進行這件事的時候,他就是在進行一場征服,比刀架在脖子上還明顯。
並且……
似乎已經成功了。
強壯的臂膀將她抱起,又翻轉過去。夜無名本能地跪趴在雲端,等反應過來這姿勢有多恥辱,再度滿滿當當。
夜無名連手掌都撐不住,變成上臂撐著,腦袋深深地埋在自己手臂之中,捂住了無法壓抑的低吟。
就連這點小小的退避都沒有資格……他的手抓住了頭髮,往後一拉,她就本能地抬起了頭。
全身上下,任何思緒,都已經不屬於自己。
原來一旦真做了,是這樣的……
這還沒完。當他開始運轉起雙修功法的時候,夜無名才知道自己紙上得來領悟是多淺。
明明知道極樂大法能促進極樂的,有一部分功法核心還是自己幫他補完的呢……可直到自己體驗,才知道這在已經這玩意兒再加促進是什麼概念。
那是真能讓人連最後一點渾渾噩噩的思緒都打散,只剩本能在應和功法的運轉,在他的主導之下和合往返,要生就生,要死就死。
…………
小世界不知日月,夜無名也無法計算經歷過多少風雨,終究是有雨收雲散的時刻。
夜無名躺在雲端,失神地看著界外恆星,失去的思緒休息了好久才慢慢的有些回歸。
脖頸上枕著一隻臂膀,很舒服。
她有些艱難地慢慢轉頭,看著男人的側臉。男人也在這時候轉頭看她,兩人對視了一下,夜無名下意識躲開了目光。
趙長河笑了起來,伸手托住她的下巴掰了回來,夜無名怒目而視。
趙長河神色溫柔,低聲道:「我終於……得到你了。」
夜無名怒氣沖沖的眼眸慢慢化開,眼中波光粼粼,看不清真意。
這是一句本該在進入的時候就說的話,但卻發生在事後。
如果事前還有一種試圖主導的意味,「你要的是我賞給你的」「當被狗日了」,那麼現在似乎已經沒法這麼理直氣壯地告訴自己。
直到現在都貪戀他的肩膀,不想離開……他確實得到了,沒有藉口。
從地球搖人的時候,何曾想過有朝一日會被這個男人這樣徹徹底底的占有……真是丟死人了。
夜無名咬了咬牙,強撐著試圖坐起:「男女之事,今日知矣……也就這樣。」
「哈……」趙長河擁著她的肩膀,把她固定在肩窩裡不讓起來:「你說,天書的書脊,算不算你的嘴?」
夜無名:「?」
趙長河續道:「全部丟去燒了,就剩個書脊縫線,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夜無名負氣地轉過身。
趙長河從背後擁住,輕輕摩挲著她光潔的小腹,低聲說著:「我會繼續完成,給你的聘禮。」
夜無名抿了抿嘴:「你可以賴帳。」
那東西本就是台階,當說出「我願意」的那一刻,台階便再也沒有什麼實質意義,完不完成都一樣。
動了情就是動了情……捋不明白哪一個時刻誕生的,那只是在他不斷的攻勢和各種各樣的助攻之下,不知不覺地漸漸淪陷。
或許姐妹倆很是接近……都因為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麼窮追不捨地想要得到你,把你視為最終的意義。所以從波旬幻境裡揭開這面紗起,她就開始逃離,因為心慌這樣的感覺而逃離。
既然心慌於此,那結局便早已註定。
趙長河道:「既然你提出了,那我就一定會做到。」
夜無名再度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
趙長河道:「何況你送我的,可不僅僅是一場征服。」
當夜九幽尚未彼岸之時的那場雙修,都能助力趙長河達成彼岸,那還不是紅丸呢。夜無名既為彼岸,又是紅丸,這一場雙修帶來的裨益難以估量,起碼趙長河覺得這會兒如果回頭再打洛川,自己單打獨鬥都能把他腦袋錘爆。
距離更上一層的境界顯然還有距離,但有了方向,早晚的事。趙長河從未如此刻這般有信心。
他終於坐起身來,開始穿衣。
夜無名再度抿起了嘴。
事後男人若無其事地在旁邊穿衣……這種感覺甚至比被玩弄的過程都恥辱。
畢竟他對別人都會柔情蜜意地抱著休憩,擱自己這兒就沒說兩句話,一派懶得應付了提起褲子玩完走人的意味,讓人難受得很。
似乎感受到了她目光的注視,趙長河轉回頭,笑了:「你這眼神……」
夜無名面無表情,我什麼眼神?
「居然在幽怨。」
「……」
趙長河笑著俯身,在她眼皮上輕輕吻了一下:「這眼神才叫值回票價。」
夜無名有些負氣地推開趙長河,坐起身軀,連衣物都懶得遮掩:「我的面紗都被你撕完了,現在還說這個有什麼用……我就是對你動了情,就是幽怨,滿意了嗎?」
那帶著些慵懶和嬌嗔的小風情,看得趙長河目不轉睛。
他沒說什麼,從戒指里摸出一塊絹帛,小心地替夜無名擦拭。
夜無名愣了一下,繼而神色變得古怪。
您終於不是拿我來擦了,改幫我擦了?
這感覺真怪異。
趙長河擦拭片刻,才終於道:「我急著起身,並不是不想和你多纏綿……只是你知道此刻形勢,我們已經做了兩天兩夜了……」
「哈?」夜無名繃地坐直身子:「多久?」
「兩天兩夜。」趙長河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沒辦法,你太誘人了。」
其實是彼岸雙修需求就是久,沒法說停就停……但夜無名倒也相信自己的身體對趙長河真有這麼強的誘惑力,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怪不得現在都渾身發軟,兩天兩夜,真有你的……
現在是什麼形勢……洛川還沒死呢,萬象星域各方反應也難測,此前只是短暫帶書離開,依然還在星域之內,這時候說不定都被枯木帝君找上門了。
趙長河確實沒法繼續抱著香香軟軟的身子繼續柔情蜜意下去,再下去家都要被偷了。夜無名比他更緊張,起身一個輕旋,此前被扯開丟在一邊的黑色絲衣便再度覆在身上,兩人飄然凌空,瞬息不見。
…………
天書界內,形勢倒沒有兩人想像中的緊張。
洛川畢竟是受傷狀態被封印於星河劍中,若是沒有干擾,或許很快他就能破界而出,可夜九幽不是吃素的。
同為彼岸,即使修行不及洛川,把受傷的神魂封在裡面幾天還是沒問題的。何況還有飄渺與四象的協助,就算是全盛的洛川站在這兒都能頂一陣了……
對夜九幽而言,其實洛川死不了還更好……她對洛川的憎恨已經刻進了骨子裡,恨不得把他的神魂永遠關在劍中日日炙烤。
她有信心,至少折磨個十天半月的不成問題。等到老公搞定了夜無名回來,修行想必也長進了,那時候再看看是否能讓洛川神魂俱滅。
但前提是不要有外人干擾……一旦外人搞事,那就難免捉襟見肘。
事實上,萬象星域三大禁地,在當天就開始搞事了……
事發當時,變起突然,枯木帝君和另兩大禁地互相掣肘,誰都不敢妄動,導致夜九幽帶書跑路都沒能第一時間來追。
但人是能交流的。
「枯木道兄,這意思,你在替那方不知名的過江龍攔截我等,不讓我們干涉他們與洛川之戰?」一個帝冠老者沉聲問枯木帝君。
枯木帝君微微一笑:「我可什麼都沒說,二位自己不敢上前,與我何干?話說回來,洛川魔徒肆虐星域,人人得而誅之,有人代勞不是挺好?又何必干擾。」
另一道人冷笑:「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道兄以群星列陣,恐怕困的不僅是洛川,還包括了那些人……道兄打的也是坐山觀虎鬥的主意,一旦兩敗俱傷,自有桃子可以摘。只不過道兄自己也未必想得到,他們居然強到這個程度,雙方交戰竟把你群星之陣都廢了,擊敗洛川的同時還能逃離我等窺伺……」
枯木帝君笑容依舊:「他們雖擊敗洛川,自己也是傷痕累累,消耗也巨大,這都是可見的。現在可沒有群星列陣,二位為何不追?」
兩人都冷冷地看著枯木帝君不說話。
讓我們追,你再摘我們的桃子?
話說回來枯木帝君和這幫外客顯然有一定的盟友之誼,而且沒有撕破臉,具備後續合作的可能性。萬象星域三方帝君鼎立已經很多年了,這回枯木這邊莫名其妙多出了這麼一支生力軍,他們兩家怎麼辦?
是否該趁著那伙人此刻遁逃,先合力弄死枯木帝君再說?
想到這裡,兩人的眼神都有了些惡意。
枯木帝君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搖頭道:「我與那位道友之盟,僅限於對付洛川這件事。洛川既敗,其他事情便該另議。這夥人來路不明,強者無數,單是眼見的彼岸就有三人。你們怕我和他們合作對付你們,我又何嘗不怕事後他們把我清算,獨霸此域?他們終究是外客,其心難測。」
兩人對視一眼,都道:「那麼枯木道兄的意思?」
「你我三家曾經便是一起對付魔道的盟約,如今為何不能再合作一回?」枯木帝君道:「我看他們有些寶物極為神妙,那書那劍,參天地造化,二位難道不心動?如今他們與洛川兩敗俱傷,再非鼎盛之時,我們若能精誠合作,當可一舉破之。」
終究是知根知底的老夥計,千萬年來雖然各有摩擦面對域外之敵的時候合作起來的可能性也遠超其他。三位帝君並沒有多扯皮,合作幾乎是順理成章就成立。
畢竟那書那劍,著實誘人。外人干涉星域,也絕不是他們所願見。
當三大帝君要順著剛才的戰鬥氣息一起去找遁逃的天書,那難度真不高。只花費了一天一夜,就被一位帝君當先找到了。
然而他們的所謂「精誠合作」,在第一天就出現了差池。
看著在虛空之中靜靜開合的書頁,那散發著的精純無比的大道氣息,帝君眼神都變了。
戰鬥之中距離遙遠,沒有感受得這麼明顯……這是何等頂級的至寶!
若說打敗這夥人之後奪取寶物,那寶物也分三六九等,恐怕沒有任何東西比得過這本書的。便按一書一劍來算,那也只有兩件,他們三個人,要怎麼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