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死亡
復甦。
搖光能清晰感覺到，原本被他壓制住的虛空道祖、時光道祖意識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復甦。
這種復甦，源於整個世界對這些道祖們的支持。
道君，要求的是以身合道。
但道祖本身就相當於宇宙的一部分。
宇宙存，道祖存，宇宙朽，道祖朽。
只要古仙界尚未徹底消亡，道祖們就不會真正死去。
他們才是真正的與天地同壽，與世界同輝。
原本因為失去了所有能夠動用的大道份額，兩位道祖被迫陷入沉睡，但命運之力本身就有統籌三千大道之能，在這位道祖的呼喚下，沉睡中的兩大道祖甦醒了……
由於此刻所有虛空、時光大道之力都集中在搖光身上，兩位道祖自搖光體內甦醒後，馬上就能得到他具備的所有力量，一躍恢復到最巔峰狀態。
相較於搖光這枚有些不受控制的棋子……
時光道祖、虛空道祖，以及隨後也註定會被喚醒的因果道祖，才是命運道祖真正的鐵桿盟友，才是古仙界最堅固有力的支撐柱石。
「琉璃寶樹。」
搖光感受著兩大道祖力量復甦的源頭，心中嘆息了一聲。
「果然，命運的所有饋贈都已事先標記好了價格。」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有了將琉璃寶樹從自身剝離出來的能力，只是由於擔心引起的動靜太大，這才一直壓著這個想法，但現在……
他不再猶豫。
低頭看了一眼自身，猛然伸手，插入自身體內，悍然握住了那株華光流轉的琉璃寶樹。
「該是你們的東西，我還給你們，但這具身體，你們休想拿走！」
下一刻，劇烈的震盪之中，整株琉璃寶樹被他從體內生生拔起。
這種突如其來的異變，讓一位位主宰臉色大變，迅速抽身暴退，全神防禦。
不止神洛之主，所有主宰都看得出來，如果搖光保持著正確的戰術方式，戰勝他們九人聯手或許很難，可拖得一兩人，乃至兩三尊主宰同歸於盡，卻絕不在話下。
他們自然不希望在勝利即將到來，將要收穫果實的這一刻命喪當場，成為被搖光拖得同歸於盡的犧牲者。
「轟隆隆！」
隨著搖光將琉璃寶樹從體內拔出，他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屬於虛空道祖、時光道祖的力量迅速流逝，盡數集中到了琉璃古樹上。
似乎……
他真正的力量泉源從來就不說自身，而是來自琉璃寶樹。
眼下隨著琉璃寶樹被他從體內剝離，這些力量自然也隨之遠去。
這一過程，遠勝抽筋拔骨的痛苦！
但搖光的動作卻沒有停滯半分。
「有因有果，有始有終，你們的東西，我統統還給你們！但我的東西……」
搖光目光在【煉器】道果上停留了片刻，緊接著，悍然出手，直接將這枚道果捏成粉碎。
「放肆！」
這種行為，讓本就相當於「假死」的因果道祖傳出震怒的意志。
寶樹一震，肉眼可見的漣漪碾壓向搖光的身軀。
在剝離了琉璃寶樹後，搖光身上的氣息已是一落千丈。
哪怕不需要猜測都能看出，他的實力將從屹立於世界之巔的道祖跌落到合道都不如的碎虛境界。
碎虛……
在道祖級的偉岸力量面前，渺小到連螻蟻都不如。
在琉璃寶樹的震盪下，沒有半分懸念，瞬間崩滅。
崩滅的那一刻，搖光似乎抬頭，望向了星空深處。
似乎再看這片星空，又似乎在看這片世界，又似乎……
在看著更遠處的事務。
而那個方向……
依稀還能看到一個故人的身影。
……
「這……」
搖光湮滅的這一幕，讓如臨大敵的九大主宰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儼然不敢相信眼中看到的一切。
「內訌！？」
不止九大主宰，遠處遙遙圍觀的眾仙王亦是充滿著不可思議。
剛才還不可一世，一個人壓著他們渾源界九大主宰打，迫使九大主宰不得不從渾源界借調更多靈性能量才扭轉乾坤的搖光，居然就這麼死了！？
因為內訌，虛空道祖、時光道祖、因果道祖將自他體內復甦，然後……
他就剩下一個空殼，被因果道祖的力量輕輕一震，就這麼身死。
死的這麼輕描淡寫？
死的這麼微不足道？
死的這麼……
毫無價值？
這種劇烈的落差帶來的衝擊，簡直猶如身份最崇高的至尊者，結果，卻在一個寒冷的冬天，孤獨的凍斃在荒野外的路邊。
一種無法言語的荒謬、落寞、空虛之感湧上所有人的心頭。
不止仙王、仙尊，就連九大主宰都是如此。
尤其是險些被搖光拉著墊背，即將隕落在這一戰中的神洛之主，更是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悲涼之感。
儘管……
他活下來了。
但看著險些將他擊斃的搖光以這種方式死去，他心中仍是百味陳雜，萬分唏噓。
「什麼情況！？」
造化之主到現在似乎都還有些不敢置信。
好事就這麼發生在眼前了？
「哈哈哈，什麼情況？虛空道祖、時光道祖、因果道祖覺得搖光這枚棋子不頂用，眼下，想自己上了！」
「好啊！我巴不得他們自己上！儘管沒有了元羲之主的力量支持，我們發揮不出最強狀態，但單獨對上虛空道祖和時光道祖任何一個，也不遜色半分，最重要的是……即便不及，我們保全自身卻毫無問題，也就是說，我們再不用擔心會被這兩大道祖拉的玉石俱焚了。」
「三大道祖再強，還能比得過集三大道祖之力於一身的搖光不成？」
「三大道祖不需要和我們死磕，只需要維持局面，等待命運道祖身上出現破局的機會即可。」
這些主宰們儘管對突如其來的意外又驚又喜，但對局勢的判斷卻還是十分準確。
不過，就和天元之主說的那樣，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對上搖光時，占據主動的始終是搖光。
因為他擁有著擊殺他們中任何一位主宰的能力。
可換成三大道祖……
主動權又回落到了他們手上。
只要小心點，無論哪位道祖，幾乎都沒有殺死他們的能力。
「居然……死了？」
遠處，眾多仙王、仙尊們這個時候亦是終於確定了發生在他們眼前的內訌、劇變。
搖光死了。
沒有死在九大主宰手上，而是死在了虛空、時光、因果幾位道祖手上。
一如這些道祖們的傳承造就了搖光，讓他有了今日的成就，再將他的一切成就統統剝奪，使其一生自此終結，劃下落幕。
塵歸塵，土歸土。
「搖光……」
眾仙尊中，蓬萊仙尊看著被因果道祖輕而易舉一擊崩滅的搖光，神色中帶著一絲哀傷。
她想過從今往後兩人天各一方，再無交際之期。
沒想到……
這一分隔，便是永別。
……
「虛空、時光。」
命運道祖的意志在沉睡了幾百萬年的兩大道祖認知世界中迴蕩著。
強大的命運之力收束著虛空大道和時光大道的力量不斷灌注於兩大道祖之身，每一次灌注都是一次呼喚，似乎要將兩大道祖自「沉睡」中喚醒。
而這兩大道祖……
在顯化出道祖之軀後，亦確實是漸漸回了回神。
看到這一幕，九大主宰對視一眼。
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言語，所有人同時爆發攻擊。
浩浩蕩蕩的大道份額僅僅涌動之際便捲起了恐怖風暴，每一位主宰出手，都是不遺餘力。
對上這些道祖們，再不用像對付搖光一樣，出手之際還得有所保留，免得在他的雷霆反擊之下沒有任何應變之力。
打道祖，他們是專業的！
不過，回過神來的虛空道祖、時光道祖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將目光轉向九大主宰。
尤其是虛空道祖，第一時間震盪著強大的思維意識：「住手！此刻的我們並不是決出勝負生死的時候！除了彼此以外，我們還有了新的敵人！」
可這位道祖的話並沒有讓九大主宰有半分遲滯，浩浩蕩蕩的仙術海嘯般席捲而下。
「我當年之所以選擇了自爆！就是為了避免成為新敵人的傀儡！」
這個時候，時光道祖的意識波動緊跟著擴散。
「嗯！？」
元羲之主卻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道了一聲：「等一等。」
另一邊，虛空道祖亦是趁著元羲之主開口讓九大主宰的攻勢稍稍有所遲疑時，迅速的攜帶上時光道祖、因果道祖，閃爍間自主宰們的合擊中脫身而出。
「元羲！」
九大主宰有些不滿。
「當年時光道祖自爆隕落一事確實讓我有些意外，想來諸位，也是有所不解，儘管命運說了，這是計劃的一部分，但這個計劃……為何直到三百三十萬年後才真正執行，我想知道具體原因！」
元羲之主緊跟著道。
九大主宰聽得元羲之主所言，亦是心中微動。
外界傳聞，時光道祖和虛空道祖以時空合一之法打破了渾源界和古仙界的壁壘後，正式抵達渾源界，結果深深意識到了雙方間大到無可逾越的差距，絕望之下，那位時空道祖選擇了自爆。
可實際上他們明白，虛空道祖和時光道祖沒有這麼弱。
哪怕將戰場放在他們渾源界，他們也不至於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直接自殺。
因此，復甦後的時光道祖第一時間提及此事，確實讓他們有些興趣。
「發生了什麼事？」
元羲之主追問道。
「當我和時光聯手以時空合一的一擊打破兩界壁壘的那一刻，我們……似乎驚動了什麼，然後，感覺到了一道『目光』的窺覷。」
虛空道祖散發的意識波動充滿著說不出的凝重：「一尊我們根本無法理解的神秘『目光』！」
他看了一眼融為一體的元羲之主和命運道祖：「我們有了新的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