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面對
車上。
宗焱將一份資料遞到搖光手上。
「得益於你這段時間在天南境內大開殺戒，整個天南疑似魔物的生命個體只剩下四個了，當然，這是能夠確認的，或許還會有一些漏網之魚，但到底是多少就無法斷定了。」
他介紹了一聲。
搖光看了一眼，上面有幾個熟悉的名字。
王烈、謝玉生。
「魔物有個特點，想來你也清楚，那就是他們魔化以後實力往往能比真身強出一大截，武師可能媲美宗師，宗師更能媲美武聖，所以……」
宗焱指著謝玉生道：「我們真正的心腹大患除了趙勝，就是謝玉生了，我的建議是，先殺謝玉生，再殺趙勝。」
「先殺趙勝，免得因謝玉生死而打草驚蛇。」
搖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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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合適的戰術。
不過考慮到搖光的第一目標是為了給夏武淵復仇，一旦打草驚蛇讓趙勝跑了，那就得不償失了，因此，搖光有這個相對而言不那么正確的決定也屬於情理之中。
宗焱點了點頭：「到時候我打頭陣，你在一旁伺機而動，你我合力，絞殺趙勝。」
「我說過，趙勝，我解決。」
搖光道。
宗焱張了張口，想說話。
可搖光已經再度開口：「武聖戰力的魔物，我殺過。」
這番話，並沒有什麼波瀾起伏，也沒有什麼慎重其事，就是這麼平述直言。
可落到宗焱耳中，卻是如同驚雷，震得他眼瞳驟張。
他猛然看向搖光：「你……」
「若非如此，我又如何敢說能殺趙勝？」
搖光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道理我懂。」
「宗師殺武聖……還是殺顯化出真身的魔物武聖！？」
宗焱眼中帶著難以置信：「這……這怎麼可能……」
魔物乃是萬魔血魂幡煉製而成，每一頭都精通搏殺，悍不畏死，正面對抗時比人類武聖更勝一籌！
搖光殺過武聖戰力的魔物，豈不是說……
他已經超過了人類中的尋常武聖！？
「人們往往拒絕相信自己理解之外的東西，而我也始終認為，萬千言語都不及實際行動有說服力。」
搖光說著，將目光轉向天南：「等對上趙勝後，你會看到。」
……
車隊很快抵達天南首府。
尚未進城時，搖光撥通了岳行舟的電話。
「我需要趙勝的行蹤。」
他道了一聲：「天南的事，應該沒什麼能夠瞞得過你們岳家。」
「……」
電話那頭，只有岳行舟沉重的呼吸聲。
他很清楚搖光這個電話意味著什麼。
這是在逼他做出選擇。
重生會、搖光之間，他必須選一個。
他說不知道趙勝的行蹤，無疑等於徹底倒向重生會，如果說出趙勝的下落……
「我大哥岳難行已經準備好禮物打算拜訪趙勝了，並放出風聲以表明岳家的態度……」
好一會兒，岳行舟才語氣乾澀道。
「我知道了。」
搖光道了一聲，就要掛斷電話。
「等一等！」
就在此時，岳行舟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
他的聲音變得堅決：「但……我不贊同他的做法！夏武淵公布這些怪物的行為確實不顧大局，只會將他自己置身於危險中，但我相信，當他這麼做時，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一個拼得付出生命也要讓事情真相大白於天下的人……他不能、也不應該就這麼輕飄飄的死去。」
說完，他毅然道：「趙勝在謝家莊做客，並且，我們查到了不少近期成名的武師不正常的朝謝家莊匯集，那是一個陷阱。」
「不，不是陷阱。」
搖光平靜道：「是他們自己為自己選好的墳墓。」
「……」
岳行舟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多謝。」
「你不應該道謝，而是我應該說抱歉。」
岳行舟愧疚道：「抱歉無法向百盛化工廠一樣，和伱一起並肩作戰。」
「我理解。」
搖光說罷，掛斷電話。
緊接著轉向宗焱：「去謝家莊。」
「刀絕謝玉生的莊園？」
宗焱一邊示意車隊轉道，一邊嘆息：「果然，他也被魔物替代了麼。」
「或許你真正應該要知道的，是為什麼趙勝能夠提前做好準備。」
搖光道。
「或許他們將夏武淵殺死在天南本身就是一個警告、一個挑釁，既是挑釁，自然會做好應對之法。」
「這是一種可能。」
搖光看著這位出身於離火小國的武聖：「但另一種可能……你們濟世會有人和你們並不是一條心。」
宗焱顯然也有這個猜測。
眼下被搖光直接說出來，頓時沉默不語。
「濟世會的第一目標……終究只是為了對抗赤星武聖的凌霸，奪回前往器宗的名額……一些人，根本不關心名額以外的其他事。」
好一會，宗焱才重新開口。
緊接著他補充了一句：「此事我會告知會長。」
搖光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檢查起了穿好的5S級戰衣，並維護手中的神影劍。
「謝家莊是一個陷阱，我們……」
「到時候，你們在外面佯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最終要不要踏入謝家莊，你們自己選擇，我會潛入謝家莊，殺死趙勝。」
搖光道。
「潛入……至少得等晚上吧。」
「兵貴神速。」
搖光道：「既然現在能動手，為什麼要等到夜晚。」
夜晚，有夜色掩護至少好潛伏一點。
這是宗焱心中的想法。
不過此刻他卻是不好說出來。
只得道：「我和你一同潛入吧。」
「你？」
搖光搖了搖頭：「魔物感知敏銳，你不行。」
宗焱眉頭一皺，反駁道：「我踏入武聖好歹二十餘年，在斂息經驗方面……」
他話沒有說完，猛然睜大眼睛。
因為，搖光就這麼在他面前，徹底消失在他的感應中，再沒有露出任何氣息。
「這……這是！？」
宗焱一陣駭然。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這種狀態下的搖光即便站在他身後，他也休想察覺到半分。
「斂息經驗，你還差得多。」
搖光說著，目光朝前方望去。
位於城郊一片綠蔭環繞中的建築群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停車吧，我先下來，你們放慢速度。」
搖光道。
「你……」
宗焱低頭道：「何至於此！」
他嘆息著補充：「以你的天賦，完全可以等到未來修成武聖……再不濟得等趙勝放鬆警惕後再出手刺殺他，何至於現在非得動手，在最不利的時間點選擇最不安全的方式以身涉險？」
「是啊，為什麼要在最不合適的時間點用最不安全的方式冒險？」
搖光道了一聲。
似在回應宗焱，又似在詢問自己。
而最終……
他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就是……以前的我，太安全、太謹慎了。」
搖光道：「世間又哪有任何一件事能夠真正做到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他抬頭瞭望。
「項羽彭城破楚，他知自己能全身而退？」
「曹操夜襲烏巢，他能確保自身安危嗎？」
「睢陽十月血戰，那些人又是何等信念？」
他腦海中想到最後一次見夏武淵時他所說的那番話。
「我知道，這是一個艱苦的決定，因為這個決定，我可能要失去我的時間、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生活，甚至包括一切，但……這種事，終究要有人站出來，進行制止……」
「如果沒有人……」
「我來！」
他做不到夏武淵那樣，真正的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成就某一項事業，但……
既然有實力，只需要承擔一定風險就能做到的事，為什麼不做？
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因為他們從來不會讓你做好充分的準備。
「有些時候，不要太低調，太穩健，否則，只會被人當做軟弱可欺。」
車輛停下。
搖光下了車。
這一次，沉思中的宗焱沒有再阻止。
他看著搖光……
慎重的道了一句：「小心，活著，才有一切可能。」
「我知道。」
搖光道。
站得住才有輸出。
當下，他邁步向前，幾個起縱，消失在了宗焱的視野中。
一旁的張天機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終究是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我們接下來……」
「直接去謝家莊，拜訪這位刀絕謝玉生！」
……
謝家莊。
在原本屬於莊主的書房中，天南重生會負責人，乃至整個大禹「神血」產業鏈的總負責人趙勝，正拿著一個手機把玩著。
回味著剛才裡面傳來的消息，他臉上帶著一絲玩味。
「有意思，這些人……還真是有意思。」
他將手機往地上一拋，站起身來。
「不過……既然他們如此識趣……到時候就收下來，當一條狺狺之犬，時不時也能看個熱鬧不是？」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個滿是恭敬的聲音。
「首領，人快到了。」
「那就交給你們了。」
趙勝擺了擺手：「我等著看你們的精彩表演。」
說話間，他將一瓶被送上來，價值不下幾十萬的美酒倒在酒杯中，安逸品嘗。
「至於我……」
趙勝端著酒杯，目光直接望向了窗外：「既然來了，何不進來？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什麼人在和我作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