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證據
死？
一念瞬間。
夏武淵已經有了決斷。
身為宗師面對一尊「武聖」級的妖魔，被打死，再正常不過！
如果死亡已不可避免，那就死得其所！
死，可以。
他身後還有隊友。
和他一樣的宗師隊友。
因此，即便死，他也要反噬這頭妖魔，在臨死前重創於他，儘可能為搖光爭取絕殺這頭妖魔的契機！
「殺！」
夏武淵眼中寒光迸射。
面對這雷霆萬鈞的一拳，他再不避半分，任由其對準著他的頭顱轟擊而至，哪怕這一拳會將他的頭顱直接打爆，可他的決心仍然未被撼動半分。
以最決然，最凌厲的方式，將手中的三棱刺刺出，鋒芒……
直指其喉嚨！
一寸長一寸強！
儘管這頭妖魔身軀膨脹，已經化身為一尊三米巨人，可轟出來的拳，相較於夏武淵此刻刺出的三棱刺來，仍然不占任何優勢。
在他一拳轟中夏武淵身形的同時，他也必然會被這一刺貫穿喉嚨。
搏命！
以命搏命！
妖魔瞬間意識到了夏武淵的意圖。
然而……
儘管此刻的他已是狂性大發，身上的凶煞氣息攀升到前所未有的極致，可面對此刻夏武淵不閃不避對準他喉嚨刺來的一擊仍然沒有選擇正面硬抗。
或者說……
夏武淵此刻以命搏命的打法早已經在他變招的範疇之內。
在這一拳轟出去的時候，他的左手已經緊跟著扇了過來。
他那覆蓋著一層厚厚鱗甲的拳頭化拳為掌，直接將刺殺而來的三棱刺帶偏，扇過來的左手更是猶如一個巨大的磨盤，以不可思議的迅速對準夏武淵的頭顱狠狠砸來。
這一巴掌扇中……
造成的傷害不會比正面挨上一拳有何差別。
都是顱骨粉碎而死。
不過，就在他雙手同時拍出，再無力顧及其他時，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下一刻，一道不仔細看幾乎看不清的劍光如若驚鴻般在他眼前綻放，並迅速擴大。
這道劍光在丹勁的爆發下速度快到超出了尋常武者的反應極限。
若這尊妖魔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這一劍上，自是可以看清並且做出應對之法。
可此刻的他擺明了打算先以摧枯拉朽之勢拍死夏武淵，再抽出手來，將另一個同樣不怎麼被他放在眼裡的人類宗師打死，根本沒有想到，那位宗師的驟然爆發能夠強悍到這種地步。
他大吼著，左手一旋，竟是直接朝承影劍的劍鋒捲去，靠著手掌上遍布的鱗片及血手之軀，生生的將承影劍的劍鋒握在手上。
血光迸射。
然而，在他緊握住這一劍的剎那，已經勃然色變。
本就快到極致的劍鋒，在這一刻，速度竟然再度暴漲一截。
伴隨著搖光整個人仿佛一個火爐一般，氣血沸騰，這雷霆萬鈞的一劍如同蛟龍出海，直接從妖魔緊箍住劍身的左手手掌中掙扎而出，余勢不減的刺入妖魔的胸膛！
不！
不是刺入！
應該是轟入！
蘊含在劍鋒上的勁道肆意爆發，造成的最終傷口使得妖魔的胸口猶如被轟出了一個血窟窿！
以心臟為中心的周邊要害，被統統崩碎。
另一邊！
捨命相搏的夏武淵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反應亦是迅速到了極致。
被一掌拍飛三棱刺的他，整個人順著妖魔拍擊三棱刺的勁道，身形一百八十度旋轉騰空，一個後蹬踢狠狠的踹在妖魔的胸口上。
兔子蹬鷹！
這一腳或許無法給妖魔帶來什麼嚴重傷害，卻讓處於狂性大發狀態下的妖魔身形不由自主往後退去。
他的身形一退，接下來針對搖光的亡命反擊不止無法施展，貫穿心臟要害的承影劍亦是順勢拔出，再度空閒。
但此刻的搖光卻並未來得及再爆發勁道刺出新的一劍。
他大步流星，身形猛然撲殺而上，左手在撲殺上前時猛然前推……
推！
而非爆發出狂暴的拳勁攻擊！
剛剛凝聚渾身勁道轟出去了一記丹勁，又以點星秘術激發出渾身上下所有潛能，此刻的他根本無法再靠著拳勁爆發對顯露真身後「非人」級的妖魔造成致命傷害，因此，他推出去……
或者說瞄準過去的，是緊握在左手的那把大口徑手槍！
右手劍、左手槍。
在妖魔的身軀被夏武淵蹬的失去平衡之際，大口徑手槍的槍口已經穩穩前推、瞄準到了他眉心半米！
下一刻……
在這頭妖魔凶戾，但卻猛然大張的眼瞳倒影中……
大口徑手槍的槍管中猛然迸射出刺眼、致命的火光。
「吼！」
頃刻間，不甘、憤怒的吼叫被緊隨響起的火藥引爆聲覆蓋。
「砰砰砰！」
搖光連開六槍！
清空彈匣！
在距離近到僅僅半米，還是一位宗師持槍的情況下，瞄準頭顱的六槍，沒有一槍落空！
「嗤嗤嗤！」
血光濺射。
這頭妖魔的頭顱瞬間被大口徑手槍中射出來的特製子彈打出六個血洞！
足足有三米高的龐大身軀在子彈動能的衝擊下，仰面而倒。
而將手槍中剩下的六顆子彈全部打完的瞬間，搖光棄槍。
他的身形撲殺凌空。
承影劍的劍光猶如一道寒芒閃電般朝著妖魔仰面而倒的喉嚨斬過。
猶如一道殘月之弧。
精準！迅捷！鋒利！
三大要素互相迭加，瞬間將這尊兇悍至極，生命力極其頑強的妖魔一劍梟首。
伴隨著搖光凌空撲殺的身形在妖魔軀體的正上方三百六十度空翻，並在數米外穩穩落地，妖魔身首異處的屍體亦是一前一後，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陣塵埃。
至此！
這尊完全變身，且坐鎮要地的妖魔被徹底絕殺。
「呼！」
長長的吐氣聲自身後的夏武淵口中傳來。
隨著這口氣鬆懈下去，他整個人從那種腎上腺狀態中迅速脫離出來，頓時感覺一陣深深的疲憊。
似乎唯有通過快速喘息的方式讓體內補充氧氣，加速新陳代謝，如此才能稍稍驅散此刻的虛弱與疲憊。
搖光同樣調整著自己的氣血。
不過境界已達五階神意的他，對自己氣血的把控遠非夏武淵所能媲美。
縱然剛才丹勁爆發，並激發點星秘術的後遺症，亦是通過神意對自身氣血、勁力的精確掌控，被迅速撫平。
儘管想要馬上恢復到全盛狀態無法做到，但絕不會像那些領悟點星秘術的三階宗師，乃至四階武聖一樣，激發潛能後不得不陷入一段時間的衰弱期。
稍稍調整了一番自身狀況，搖光很快來到這具妖魔屍體前，激活了手上這枚被他命名為「攝魂寶珠」的奇物。
而這個時候，夏武淵亦是稍稍緩了緩神。
他看著身首異處，並漸漸朝著人類形態蛻回的妖魔屍體，似乎還有些難以置信：「這尊妖魔……絕對有武聖實力了！我們……殺了一尊武聖！？」
「嗯。」
搖光應了一聲。
眉宇間並沒有太多變化。
變化出魔軀的完全體妖魔……
他不是第一次見。
但先前那尊顯化魔軀的妖魔顯然不如這一頭強大。
攝取了這頭妖魔的靈魂碎片後，他抬頭問了一聲：「這一次，記錄的夠清晰吧？」
「夠了。」
夏武淵重重道：「神血的背後，居然……隱藏著這種東西……」
「記得將我的形象模糊處理。」
搖光道了一聲。
夏武淵一怔，很快明白了他這麼說的意思：「你認為……」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搖光平靜道。
夏武淵沉默了片刻，好一會兒，才重重點了點頭：「我會保密，不過……如果真像你猜測的那樣，連那個階層都被滲透了，那麼，哪怕由我擋在前面，只要他們有心調查，這個秘密也保留不了多久。」
「無妨。」
搖光道了一聲。
只要再等兩個月他就能打破人體極限成就武聖，到時候……
也沒那麼多顧及了。
武聖！
只要不直面重火力，或被炮彈洗地，哪怕得罪大禹王室，都不用擔心什麼生命危險。
片刻，他道了一聲：「去支援岳行舟吧，免得他將一些不適合見光的證據銷毀。」
夏武淵點了點頭。
百盛化工廠的槍聲已經停止，那邊的戰鬥也進入尾聲了。
當下，夏武淵快速朝工廠方向而去，搖光……
則是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
在跟著夏武淵返回化工廠的同時，他亦是重新將手中那枚「攝魂寶珠」拿了起來。
心神引動，頓時……
一個個畫面在他面前呈現出來。
首先是那個來不及變身的妖魔。
他靈魂碎片提供的畫面……
基本上就是老實本分的將一瓶瓶煉製出來的「神血」親自送給他的買家。
記憶中，買家不少。
每一個都是站在天南之巔位高權重的存在。
蘇家家主蘇赤明……
甚至未能接觸到這個階層。
緊接著，便是剛才這尊顯化真身，明顯更加強大的妖魔。
僅僅片刻，搖光已經得到了關鍵性信息。
「趙勝！」
他口中念出這個名字。
整個天南行省諸多妖魔的總負責人，就是那位副總督趙勝。
這一位，就是搖光搜尋的妖魔首領，神血生意的幕後黑手。
然而，除了這些信息外，這尊妖魔提供的畫面顯然還有著他一生中印象最深刻的記憶。
「這些妖魔……是被製造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