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憤怒的元柳齋
「請吧，這是老夫最新研發的煮茶之法。」
山本伸手示意，同時熄滅了流刃若火上燃起的火焰。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老頭，端起茶杯，用著再熟悉不過的飲茶方式，輕品著散發著淡淡苦澀的茶水。
對方放下茶杯，感受著唇齒間逸散的茶香，雙眼微閉，仿佛沉浸在美好的茶道世界。
「苦盡甘來，香醇溫潤。」
「嗯，好茶。」
聽到這個評價，山本露出滿意的笑容，點了點頭。
不愧是平行世界的另一個自己，眼光和他一樣獨到。
不像某個孽障，經常去一番隊蹭吃蹭喝也就算了，還時不時地挑三揀四，像這種微苦的茶水，那傢伙是相當排斥的。
無奈，山本只能自己一個人品鑑。
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知己，定要把茶言歡，好好地訴說一番自己這些年的辛苦和心酸。
「聊一聊吧。」
「兩個相似世界的不同發展，老夫對於你們那邊的發展還是很好奇的。」
兩個老頭大眼瞪小眼，互相看著彼此，最後還是本世界的山本率先打破了沉默，將話題引導至正確的方向上。
平行山本沉吟片刻，撫著鬍鬚陷入了思考。
說實話，他並不想聊過去。
奈何雙方都有著相同的經歷，隱瞞什麼的，並沒有意義。
沉默過後，平行山本開始講述尸魂界的發展歷史。
從創立護廷十三隊起，一直到藍染叛變，最後這一切由另外一個世界的藍染終結，尸魂界重回和平。
這其中摻雜了一點個人的偏見。
山本靜靜地思考著，可隨著對方的講述，他的眉頭也逐漸皺了起來。
原來自己迂腐頑固到了這種程度嗎？
這和四十六室那群腌臢貨有什麼區別？
平行山本深深地呼吸了幾次，結束了這番並不讓人愉快的描述。
「輪到你了。」
山本點了點頭，開始略過那些相同的經歷，講述著和其完全不同的人生。
「咳咳，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平行山本皺眉，心中突然湧現出不好的預感。
眼前這傢伙的性格，貌似和他平日裡的形象有些不太一樣，出現了些許不正常的偏離。
在其注視下，一段堪稱離奇的人生經歷在山本的講述中徐徐展開。
先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發現了「天賦異稟」的如月明，擔心天才走上歧途，因此將其收入元流之中。
這些年諄諄教誨，恨不得將自己所掌握的一切知識全部教給他，曾一度將如月明視為了傳承。
奈何血壓一直持續偏高，經常被逆徒的騷操作氣到心肌梗塞，更離譜的是，如月明時不時地還會給他整出個大新聞。
比如去綱彌代家臥底，去虛圈稱王稱霸，去無形帝國臥底，單槍匹馬創死地獄……
起初平行山本還聽得津津有味，可隨著事情的不斷推進，他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意味。
再看山本那瘋狂上揚的嘴角，以及眯著眼都壓制不住笑意。
這老東西哪裡是在向他抱怨，分明是在炫耀！
雖然如月明小錯不斷，大錯也不少，但這孩子最起碼沒長偏，一直奔赴在名為正義的道路上。
不僅將藍染這一危機扼殺在搖籃里，更是革新了尸魂界腐朽的體系，打通了三界之間的聯繫，極大地緩和了死神、大虛以及滅卻師之間的關係。
平衡二字，可謂是詮釋到了極致。
完美地將死神這一職業的操守貫徹到底。
相較之下，血壓升高一點怎麼了？
老夫就算想升高都還沒那個途徑呢！
看看京樂春水那混帳東西天天都幹些什麼，調戲隊內女性死神、喝花酒、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時不時還去女性死神協會混個臉熟。
光是想到這孽徒平日裡的行徑，平行山本就忍不住地一陣血壓升高。
「好了，閒聊到此為止吧。」
平行山本乾巴巴地制止了某人的炫耀行為，「我這次來你們世界做客還有正事要辦。」
「什么正事？」山本皺眉。
「因為明小子的一些行為，我們那邊正在朝著你們世界的現有社會體系發展。」
平行山本沒好氣地說道：
「老夫需要觀察一下尸魂界、虛圈以及無形帝國的發展，儘量少走彎路，避免出現不必要的犧牲和麻煩。」
山本嘴角一咧，露出笑容：
「沒想到那逆徒這麼有心，連平行世界的你們都照顧到了。」
「看來在老夫的教導下，他成長了許多啊。」
聽聽，這是人話嗎？
那小子除了跟你學會戰鬥爆衣，莽夫打法之外，還學了個蛋啊！
別人不知道元流都教些什麼，難道老夫還不清楚嗎？！
你這老小子何德何能攤上這麼好一個徒弟！
平行山本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拔出流刃若火給眼前這老頭來上一刀的衝動。
「行了，別廢話了。」
「老夫可不能在這裡待上太久。」
常言道，最了解自己的人，莫過於自己。
儘管二人的人生已經在某人的影響下，發生了極大的偏移，導致彼此的性格都有些變化。
可人老成精的山本又怎麼會看不出來，眼前的老頭滿心都是羨慕嫉妒呢。
炫耀得到滿足的山本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朝著房間的衣架走去，伸手將一件略顯粗糙的羽織披在了身上。
「不說了不說了。」
「我們先去流魂街看看吧。」
「在當下體系的改革下，如果說發生變動最大的地方，莫過於流魂街了……」
平行山本皺了皺眉，打量著山本身上那件灰撲撲的羽織，粗糙的走線和縫製，根本配不上其身份。
「你退休之後，那小子難道就沒有對伱關照一下嗎？」
「長次郎不在你身邊就算了，連羽織都是舊的。」
山本愣了一下，隨即嘴角揚起：
「退休嘛，當然要有自己的生活了。」
「長次郎他不是比較喜歡西稍局那邊的文化嗎，老夫索性給他放了長假，讓他去里倫敦旅遊去了。」
「前段時間他還寫信回來，順帶寄了不少禮品。」
「讓老夫不用擔心，他在那邊過得很好，再等一段時間就回來。」
聞言，平行山本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感覺自己快控制不住飆升的血壓了。
明明是一個人，但二者的生活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山本話未說完，伸手拍了拍披在身上的羽織，咧嘴笑道：
「至於這件羽織，是那小子送給老夫的禮物。」
「他跟千手丸學的縫製。」
說到這裡，山本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
「就是那小子在這方面沒什麼天賦，做的羽織又丑又糙，跟老夫的氣質完全不配。」
「下次還是讓縫殿寮的人做吧。」
平行山本：「？」
老傢伙，決一死戰吧。
今日老夫勢必將你取代啊！
…………
京樂春水站在屋頂上，感受著空氣中瀰漫而來的高溫，看著兩個在街道上互毆的老頭，心中頗是感慨。
「沒想到小師弟都已經繼承大統了，還能讓兩個老頭因為他而破防，互相攻擊對方。」
「這份功力，吾不及也啊。」
自言自語過後，他將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衝著二人高聲道：
「山老頭，你們這樣是打不死人的。」
「快快將你們之前毆打我的勁頭端上來呀。」
「火焚城郭、焱熱地獄、天地灰盡什麼的，不要吝嗇啊！」
話音剛落，兩個老頭順著聲音的方向怒目而視，厚重熾熱的靈壓化作滾滾熱浪，向著屋頂上席捲而去。
京樂春水見勢不妙，直接一聲風緊扯呼，一個閃爍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個山本就夠恐怖了，兩個山本和末日簡直沒什麼區別，甚至還要更嚇人一點。
沒能逮到這孽徒，兩個山本眼裡同時閃過一絲失望。
不過很快，他們再次將目光放在彼此身上，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眼瞳中燃燒，仿佛要將天地間的一切焚滅一樣。
好久沒有遇到過如此之勁的對手了。
放眼三界，要不是打不過的，要不就是沒什麼實力的，上下差距太大，打起來根本不盡興。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自然是不能輕易放過了。
好在二人雖然莽了一點，但依舊能分清楚事情的輕急緩重。
兩道熾熱的身影，邊打邊向流魂街的方向移動，儘量避開了其他死神。
很快便衝到了流魂街的無人地帶，恐怖的火焰沖天而起，將四周一切都焚燒殆盡。
一番隊。
如月明枕在亂菊的懷中，感受著身後人胸懷之偉岸，世間少有。
就在這時，死神隊士的稟報聲突然在門外響起：
「總隊長大人，山本大人和另一個山本大人打起來了。」
「根據圍觀死神提供的線索來看，二人爭執的原因好像是因為您。」
「您要不要……」
聽著門外死神的闡述，如月明眼前一亮，猛然從胸枕上彈起：
「如此盛況，怎能少得了我！」
話音剛落，某人便消失在了房間中，留下一臉幽怨，鼓起臉頰像是個豌豆射手的松本亂菊。
「明明好不容易才輪到我的……」
話還未說完，某人的身影再度出現，不由分說地拉上亂菊的手，在亂菊一臉驚喜的表情中，再次消失在房間中。
…………
「一骨！」
山本打出了火氣，渾身燃燒著熊熊烈焰，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恐怖高溫。
因為考慮到他們二人還身處尸魂界之中，所以並沒有掏出卍解，就連始解也是淺嘗輒止。
過下癮就行了，決不能像某個蠢貨弟子一樣，根本不顧及其他人的安危。
兩隻拳頭對碰在一起，發出鋼鐵碰撞的聲音。
火焰被狂暴力量擠壓，向著兩側翻滾，形成壯觀的火浪，瞬間將樹林吞沒，燃燒殆盡。
山本打得很暢快，平行山本也很開心。
不過他打著打著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太正常的氣息。
眼前這老傢伙怎麼不見體力衰減，打了這麼久還是一副中氣十足的樣子？
稍一思索，平行山本便發現了華點所在，臉上浮現出恍然之色。
和自己相比，山本經常被明小子氣到血壓飆升，師徒二人的交流方式也不像京樂那般無趣。
經常動不動就爆衣互毆，甚至拿刀對砍。
在高強度的戰鬥訓練下，山本的實力也在穩步提升，就連體力和耐力也比之前強出不少。
如果讓二人互換的話，怕不是在空座町的時候，少說能扯掉藍染的一條臂膀。
「老傢伙，跟老夫戰鬥還敢走神？！」
山本眼瞳一亮，撤步抽身，隨即弓步爆發，雙拳猛地出擊。
雙骨！
平行山本瞳孔一縮，下意識地爆發靈壓，以同樣的姿態轟了出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二人之間，左右手同時伸出。
等兩個老頭發現多了一個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收勢了。
轟！！！
老頭們愕然，幾乎爆發全力的一擊，幾乎同時落在了某人的手臂上，可對方卻沒有任何傷勢出現。
如月明滿是感動地看著眼前的二人：
「何以至此啊，兩位老師。」
「你們的心意我已經知道了，不必為了我而大動干戈，我知曉自己的魅力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你們也不至於因此反目。」
「看到你們因我而戰，我突然感到十分心痛。」
「唉，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山本們：「？」
當天，熾熱的烈焰龍捲將流魂街的天空染作赤紅，呼嘯激盪的風聲中，依稀可以聽到丟人的哀嚎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