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剛聽到的話,臉色一白。
地階?
哪裡來的地階靈獸?
趙陽剛猛地一個激靈,難道是剛進去那個天機宗弟子?
趙陽剛看許長老暴怒,連忙解釋道:「許長老,您搞錯了吧,方才進去的修士,她的獸寵可是最低級的金絲虎啊!」
「閉嘴!老夫還能有錯不成!趕緊去疏散別的弟子!」
許長老哪有時間聽他解釋,事態緊急,連忙用靈力控制住局面。
練功房裡的陣法不是普通的陣法,一旦毀壞,將會將造成無法預估的危險。最壞的結果就是整個藏經閣毀於一旦。
三樓一片混亂。
不止三樓,整個藏經閣都陷入了混亂,弟子們紛紛抱頭逃竄。
好在這位許長老是元嬰期,又是個二級陣法師,以最快的速度將損失降到了最低,保住了藏經閣。
不過還是炸毀了三個一級練功房,兩個二級,還有一個三級。
所幸疏散及時,沒有人員傷亡。
許長老看著被毀掉的練功房,在心裡計算著損失,然後瘋狂掐起了人中。
趙陽剛見狀,縮著脖子站在一邊,弱弱道:「許長老,您沒事吧.......」
許長老一個眼刀射了過去,厲聲道:「你是第一天來嗎?怎麼會犯這麼簡單的錯誤!這裡一個陣法就頂你十幾條命!」
如果不是需要找個人頂罪,許長老已經將趙陽剛就地處決了。
趙陽剛感受到許長老的殺氣,嚇得渾身發抖,撲通跪下。
「可是長老,那個天機宗弟子的獸寵是金絲虎,金絲虎怎麼可能是地階靈獸啊?」
趙陽剛百思不得其解,慫里慫氣地說:「會不會是陣法出問題了啊?」
「梅公子的陣法不可能有問題!」許長老立馬反駁,言語中有著對梅念之的仰慕之情。
梅念之是唯一的六級陣法師,陣法造詣極高,無人能比。
天才只是見他的門檻。
質疑他的陣法有問題,就相當於質疑整個修仙界的陣法師。
在許長老看來,趙陽剛說了句極為愚蠢的話。
趙陽剛自知說了錯話,不敢再開口。
許長老卻道:「你說,那個天機宗弟子的獸寵是金絲虎?」
趙陽剛連連點頭:「沒錯,是她親口說的!」
許長老眉頭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趙陽剛看到了從二級練功房裡出來的樊璃,連忙喊道:「就是她!」
比起他們的狼狽,樊璃看起來就像個沒事人一樣。
沒等御獸宗的人問責,樊璃便先發制人。
「不是說讓我放心用的嗎?你們御獸宗的練功房這麼脆皮?」
她剛剛只是親自試了一下反傷訣的威力,對金絲虎攻擊,效果出奇的好。
然而,才試了三招,練功房就炸了。
幸好關鍵時刻她想起自己之前多畫了張金剛符,否則她和金絲虎都要受傷。
許長老被噎了一下。
忽的腦袋轉過彎來,旋即看向樊璃的目光充滿懷疑。
「老夫看你是故意來鬧事的吧!」
樊璃黛眉輕蹙:「前輩此話怎講?」
「你騙趙陽剛說你的獸寵是金絲虎,所以他才帶你進二級練功房,實際上你藏有一隻地階靈獸,為的就是破壞我們御獸宗的藏經閣!」
許長老冷哼一聲,眼神犀利,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
「你們天機宗真是用心險惡,老夫也是看走了眼,以為你是個老實本分的,這才放你進來。」
「小丫頭,你最好不要想著狡辯,速速認罪,老夫說不定會對你網開一面,在宗主面前替你這小輩求情!」
樓梯下方探出十幾顆腦袋,偷聽著上方的對話。
御獸宗弟子常年待在御獸宗,極少與外界接觸,性子單純又充滿集體榮譽感,十分團結。
聽到許長老說是外宗弟子要毀掉他們的藏經閣,一時間都義憤填膺,攥緊了雙拳,恨不得上去將樊璃給撕碎了!
樊璃直視許長老的眼睛,說道:「我若沒有撒謊,你當如何?」
許長老看著樊璃不卑不亢的樣子,心中冷笑,立馬釋放出威壓,逼迫樊璃下跪。
元嬰期的威壓排山倒海般湧向樊璃。
豆大的冷汗瞬間滴下,樊璃雙膝微彎,就是不肯跪。
她還是那句話:「若是你冤枉我,你當如何?」
許長老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嗤笑道:「小小金丹,老夫就算是冤枉你了又如何?」
說著,加大了力度。
修仙界實力為尊,元嬰老怪已經是接近頂層的存在,若放在外面,他就算是將樊璃殺了,也不會有人站出來替她鳴不平。
但現在是在宗門裡,不得隨意殺外宗弟子,尤其是他還不清楚樊璃的底細。
許長老只好忍下殺意。
樊璃終究是抵抗不了元嬰期的威壓,膝蓋重重砸到地上。
但她的背依舊挺得很直,雙眸亮得驚人。
像一把出鞘的靈劍,鋒利逼人,分明是跪著的,卻毫無卑微狼狽之態。
許長老莫名感到一陣心驚,開口道:「你是誰的弟子?」
儘管樊璃不想承認,但眼下還是不得不將雲夢真人拉出來撐場面。
豈料許長老哈哈大笑,笑著笑著臉色驟變,甚至有些猙獰起來。
「你竟是慕雲禮的弟子!」
樊璃面色微微一變,看樣子這位許長老和雲夢真人有過節。
許長老眼中划過恨意。
他死死地盯著樊璃,靈力威壓加到最大,樊璃喉間一陣腥甜,唇角溢出血來。
「說!是不是慕雲禮那傢伙派你來壞事的!」
趙陽剛有些許不忍,猶豫著開口道:「許長老,咱們還沒有證據,這樣是不是太過分......」
「多事!」
許長老隨手一揮,趙陽剛就被打飛到樊璃身後,重傷不起。
「前輩好歹也是元嬰期,怎麼好意思欺壓一個晚輩!」
一襲紅衣的陸荇染閃身擋在元嬰許長老面前。
許長老微微眯起眸子,認出了陸荇染的身份。
實在是陸荇染長得和她爹太像。
許長老沒有太為難陸荇染,只是淡淡道:「此事與你劍門宗無關,上一邊去!」
陸荇染直接跪在樊璃身旁。
「你這是?!」許長老驚道。
陸荇染硬氣道:「我是與她一同來的,前輩既然要追究,怎麼能漏了我呢!」
許長老怕傷到陸荇染,便收起了大半的威壓,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他還不願得罪劍門宗宗主。
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陸荇染的衣袖被人扯了兩下,她扭頭看向樊璃,低聲吐槽道:「我才離開你一會兒,你就又遇到了麻煩,你這是什麼體質?」
樊璃露出一抹苦笑,她也想知道為什麼她老實修煉,偏偏麻煩總是主動找上她來。
她招誰惹誰了呢?
樊璃感激地看了眼陸荇染,隨後挺起腰板,一字一句的對元嬰許長老說道:
「我沒有撒謊,也沒有故意鬧事,我的獸寵就是金絲虎,它是名副其實的地階靈獸。」
「是你們的人領我進二級練功房,並非我有意破壞,這一點我可以道心起誓。我願意賠償一部分損失,但我絕不容許你們冤枉我!」
樊璃面色鎮定自若,字字清晰,聲音在安靜的藏經閣里響起,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猶如往平靜的湖面投了一塊巨石,掀起軒然大波。
「你們聽見她說什麼了嗎?她的靈獸居然是金絲虎,還說是地階的!我可不信!」
「滑天下之大稽,我也不信!」
「她一定是在騙人,金絲虎連靈階都不可能達到,怎麼會有地階!當我們是什麼都不懂的三歲小兒嗎?」
群情激奮,御獸宗弟子一窩蜂衝上了三樓。
他們認為樊璃是在故意侮辱御獸宗。
一群人圍著跪在地上的兩人。
陸荇染眯著眼打量他們,暗自記下了每個人的臉。
一名御獸宗弟子指著樊璃說道:「眼見為實,除非你將靈獸拿出來,否則我們絕不相信!」
「沒錯,我們倒要看看,天底下哪有地階的金絲虎!」
樊璃抬眸,不緊不慢道:「若是真有呢?」
這句話是對元嬰許長老說的。
弟子們也看向許長老。
許長老輕咳一聲,態度轉變了許多,但神色還是不屑的。
「若你真的能拿出地階的金絲虎,老夫便向你道歉,並且這一個月里,三級練功房你隨意使用,不用繳納靈石。」
「但若是你用別的手段來欺騙我,老夫便要你拿命來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