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宸突然心虛起來。
樊璃的眼神讓他有一瞬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就好像他真的對樊璃做過那般可惡的事!
「不,我沒有,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林子宸瘋狂搖頭,像是在跟樊璃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狀似癲狂。
突然,一股力量纏繞住他的脖頸,猛地收緊。
林子宸雙眼暴突,像是被掐住喉嚨的公雞,伸長了脖子。
這股力量將他扯了過去。
再一眨眼,就對上了陸荇染琥珀色般冰冷的瞳孔。
陸荇染輕鬆地提起他,問道:「你方才說,你讓自己的師妹為奴為婢?」
林子宸面色漲紫,艱難地說:「我......我沒有。」
啪!
陸荇染二話不說一巴掌扇了過去。
她寒聲道:「我親耳聽見,你還不承認?你真當我在問你?」
清脆響亮的一聲,不止是林子宸懵了,樊璃也怔了一下。
林子宸的臉上很快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巴掌印,牙齒被打落了兩顆,嘴角溢出了血,可見這巴掌威力之大。
陸荇染繼續教訓道:「雲夢真人就是這樣教導弟子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你若是我劍門宗人,就不止是賞你一個巴掌那麼簡單!而是讓你去挑三百天的馬糞!手刷八百個恭桶!」
「你這般欺辱她,還好意思問她為何要修無情道?我若是她,我便修那殺神道,將你砍得親爹娘都不認得!」
陸荇染凶名在外,卻極少這般疾言厲色,罵起人來沒有粗鄙之詞,但就是讓人毫不懷疑她真敢那麼做。
加之金丹修士的氣勢在,林子宸一個築基中期那裡承受得住,差點就要尿出來了。
「我、我知道錯了,但是,那真的只是個夢,不信你問她,我真沒有這麼虐待她過!」
是,他承認自己對樊璃有些不滿,又喜歡拿她取樂。
但他過去乾的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罷了,絕對沒想過虐待她啊!
陸荇染可不聽他嗶嗶,側頭看向樊璃,用眼神詢問。
陸荇染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似乎只要樊璃點頭,她就能把林子宸錘成肉泥。
林子宸滿是哀求地看著樊璃,對她瘋狂眨眼。
小七是個好人,從不撒謊,不會冤枉他的。
誰知樊璃扭過了頭,幽幽地嘆了口氣,一言不發。
林子宸愣了愣,等等,這是什麼意思?
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連串的巴掌就如疾風驟雨般朝他臉上招呼。
甚至扇出了殘影。
很快,林子宸一張帥氣英俊的臉就腫成了豬頭,若是親爹親媽站在這,絕對是認不出了。
他張了張口,發出幾個黏糊的音節,但是沒人聽得懂。
林子宸欲哭無淚。
為什麼樊璃結識的女人都如此殘暴,蠻不講理。
葉無雙那母夜叉算一個,陸荇染更加可怕,簡直是個女暴君!
樊璃默默退到了一邊。
陸荇染是當眾教訓的林子宸。
路人見狀,都嚇得面無人色,躲遠了看。
劍門宗弟子看見大師姐揍人,拳拳到肉,也都嚇得抱成一團。
唯有秦奮露出迷戀之色,感嘆一句:「大師姐打人的樣子也好漂亮,真是便宜那個男人了。」
「臥槽,沒想到你是個變態啊!」
一名女弟子脫口而出,罵道。
秦奮摸了摸自己的臉:「你們不懂。大師姐的巴掌落下之前,先是飄來一陣清香,然後才是一陣火辣的痛,但是你會永遠忘不了自己的臉跟大師姐的手親密接觸的感覺......」
劍門宗弟子攥緊拳頭,忍不了了。
「敢覬覦大師姐,都給我打!」
「逮!變態!」
「啊啊啊別打別打!」
於是乎,劍門宗大師姐在那邊揍人,這邊的劍門宗弟子也在打架。
連自己人都打,劍門宗兇殘的惡名算是坐實了。
......
陸荇染替樊璃出完這口惡氣,便將這個垃圾丟到一邊。
「別說我沒資格教訓你,我和樊璃已經義結金蘭,便是她的大姐,你欺負我的義妹,就是欺負到了我陸荇染頭上,我打你,天經地義!」
林子宸顫顫巍巍地抬起一隻手。
陸荇染眼睛一眯:「敢指我?老娘掰斷你的手指頭!」
林子宸立馬將手放下,老實得不行。
說明神智還是清醒的,知道害怕。
「我們走。」
陸荇染冷哼一聲,拉著樊璃大步離開。
樊璃回頭深深地看了林子宸一眼。
方才他說的那些,的的確確是發生過的。
不過是在上一世。
樊璃險些就要懷疑林子宸也是重生的了,可是很快她就從林子宸的反應中判斷出來,他沒有重生。
以林子宸的智商,如果真是重生的,早就漏洞百出了。
可是,既然不是重生,林子宸怎會夢到前世發生的事呢?
樊璃內心充滿疑惑,也只能深藏於心,無法向他人傾訴。
兩人離開後,林子宸靠坐在一棵樹下。
他的傷看起來嚴重,實際上只是受了皮肉之苦,對修仙者來說,這種程度的傷,吃顆治療外傷的靈丹就能立馬恢復。
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這張臉。
可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思管臉上的傷。
「不行,小七不聽我的,肯定也不會聽四師兄的,大師兄又被罰禁足,我要去找師尊,讓師尊勸勸小七!」
打定主意後,林子宸立馬起身,朝著小院的方向而去。
然而,他剛邁出兩步,就被一股力量吸住。
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連帶著抓住了他的靈魂!
林子宸臉色大變。
幾乎是一瞬間,眼前的景象就完全變了。
香菸繚繞氣勢恢宏。
他出現在了一個由青石築成的大殿內,四周的牆上滿是栩栩如生、面目猙獰的獸頭。
林子宸眼前的立柱上就有一個狼頭,好似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他生吞了去!
林子宸嚇得向後跌去,卻剛好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沒等他反應過來,肩上就落下了一隻手。
林子宸又是一個哆嗦,抬頭看去。
一張面目和善的中年男人臉龐映入眼帘。
「小友不必害怕,這都是假的。」
「你、你是誰?」
男人笑眯眯道:「我姓薛,你該喊我一聲薛宗主。」
原來是御獸宗的宗主!
林子宸連忙起身行禮:「見過薛宗主!讓宗主見笑了!」
薛道仁和和氣氣道:「不必多禮。坐。」
林子宸惶恐地坐下,扭頭發現偌大的宮殿裡只有他們二人,頓時坐立難安。
「不知宗主找晚輩,是有什麼事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薛道仁笑了笑:「沒什麼要緊事,小友不必緊張。本宗主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林子宸逐漸放鬆下來,規規矩矩的坐著,看了他一眼:「不知前輩想跟晚輩聊什麼?」
薛道仁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有個師妹,才在秘境裡突破到了金丹期?」
林子宸眨了眨眼:「前輩怎麼知道?」
薛道仁看著他,笑眯眯道:「自然聽說的。」
其實是方才用神識窺探時無意中聽見的。
林子宸沒有多想,「哦」了一聲。
「她渡劫之時,你是否在她身邊?」
林子宸搖了搖頭。
薛宗主微微眯了眯眼:「那她身邊可有別人?」
林子宸:「......我不知道。」
當時他和其他天機宗弟子在望月谷躲避獸潮,因為怕的要死,壓根沒注意到樊璃不在。
之後才從小師妹口中得知樊璃下落,但那個時候小師妹哭哭啼啼的,在給樊璃哭喪。
他還以為樊璃死了。
薛道仁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眼珠子微微一轉。
「她是不是已有契約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