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可能,宋汐汐心裡立馬升起一股恐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可她很快又安慰自己,不可能的。
這件事除了她自己,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而且她從不在他人眼前露出寶物,藏得極好。
唯一的可能是,梅念之知道了她曾經「醫女」的身份,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宋汐汐!
雖然醫女的存在已經被抹除了,就連她的親爹娘也在現實中消失不見,可宋汐汐不敢賭,她不敢保證是否還留下了什麼痕跡。
若她的猜測為真,梅念之知道她真實的身份,就相當於捏住了她最大的把柄!
看來她不得不放棄這個「機緣」了。
不過既然她拿不到,樊璃也別想得到!
宋汐汐咬著牙,雙眸微紅,眼底數次閃過冰冷的殺機。
她逐漸冷靜下來,不過眼下要緊的是該怎麼甩掉這個蕭厭,此人真是太礙事了!
宋汐汐眼底划過一抹精光,故意踩空一節台階,扭傷了腳。
「嘶,好疼......」宋汐汐痛呼出聲。
蘇木卿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怎麼不這麼不小心?」
宋汐汐抬眼,杏眸濕潤,晶瑩的眼淚要落不落,咬著唇極力忍耐疼痛的樣子讓人格外憐惜。
她停下來後,身後的蕭厭也停了下來。
蘇木卿扶著她到一旁的大石頭上坐下,猶豫片刻,還是脫掉了她的鞋襪。
腳踝有明顯的紅腫,確實扭傷了。
弟子們識趣地撇開目光,唯有蕭厭直勾勾盯著,似乎不知何為非禮勿視。
宋汐汐見狀,一臉羞赧地用裙擺遮住腳,神情還有些畏懼。
蘇木卿這才意識到蕭厭的目光太過直白,竟沒有絲毫迴避。
劍眉略微擰起,蘇木卿有些不悅。
他不是沒有發現蕭厭的異常之處,此人一路上都在盯著小師妹看,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摯友的表弟,他早就將人轟走了。
此人莫不是對小師妹有什麼非分之想?
蘇木卿清雋的臉上已經浮現出幾分怒意,「蕭兄這樣盯著女子的腳看,難道不覺得很失禮嗎?還請蕭兄自重,你已經對小師妹造成了困擾。」
蕭厭這才將目光移向他,淡淡地「哦」了一聲,不再盯著宋汐汐了。
真是個怪人。
蘇木卿心想。
他蹲在宋汐汐面前,為她穿好鞋襪,而後不由分說地將她背了起來,隨後給老四老五遞去了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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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多言,師兄弟間的默契讓他們立馬就明白了大師兄的意思。
韓守愚和林子宸有意無意地將蕭厭隔開,不讓他再靠近宋汐汐。
蕭厭發現自己好像被當成了流氓。
他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順勢脫離玄機峰的人,溜到了後方。
蘇木卿背著宋汐汐,步伐穩健地在階梯上走,他輕聲安撫道:「別怕,有師兄在,他不會對你如何的。」
宋汐汐隱晦地向後瞥了一眼,嘴角微微翹起,下巴擱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一臉溫柔小意。
「有大師兄在,汐汐什麼也不怕。」
......
玄機峰的人打頭陣,凌霄峰斷後,中間是一些實力較弱的築基初期弟子。
在進入到秘境之前,他們要共同行動,誰也不能離隊。
樊璃走在隊伍後方,與凌霄峰的人一起。
葉無雙與樊璃的說笑聲不時傳來,曾經死對頭的兩人如今親如姐妹,而跟樊璃師承一脈的他們卻與她形同陌路。
蘇木卿心裡很不是滋味,步伐逐漸沉重起來,仿佛有千斤重,小師妹與他說話,他也是心不在焉的回應著。
韓守愚更是難受,恨不得去將樊璃拽回來,可有前車之鑑在,他也不敢再輕易強迫樊璃了。
而林子宸的心思完全不在樊璃身上,他易了容,但還是一臉不安,怕被人認出他來。
畢竟之前出了那麼大的丑,他實在沒臉見人,只能換張臉了。
樊璃與玄機峰決裂的事情彼此都心照不宣。
隨著逐漸深入翎羽山,路上的修士便多了起來,既有散修,也有各路門派的弟子。
五大宗的人都來了。
五大宗以天機宗為首,路過的修士凡是瞧見那清一色的藍衣雲紋,都會主動上前打招呼。
蘇木卿風光霽月,聞名遐邇,凡宗門弟子無人不知,因此上前打招呼的人都會最先跟他行禮。
蘇木卿都會耐心地一一回禮。
由於他背著宋汐汐,別人來打招呼時難免會注意到她,於是宋汐汐也間接地在其他四大宗的人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因蘇木卿的緣故,這些人對宋汐汐的態度也很好,這極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宋汐汐暗自竊喜。
此番前來歷練的都是各大宗門的天之驕子,每一位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重點是這些都是大氣運之人,有著他人求之不得的機緣。
要是今後能跟他們搞好關係,就能省去她很多麻煩。
最好是能像玄機峰的人一樣,傻傻地將機緣讓給她,這樣她就能盡情地吞噬他們的天賦。
宋汐汐自我感覺良好,她相信自己已經在天驕們的心中留下了好印象。
天機宗的人繼續趕路,劍門宗的人原地休整,目送那些藍衣身影漸漸遠去。
直到天機宗的人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時,他們才敢肆無忌憚地談論。
「天機宗沒毛病吧,這又不是春遊,怎麼帶了個殘廢的大小姐來?」
「什麼大小姐,那不就是個拖油瓶嗎?崴個腳還要人背,真是矯情,我要是蘇木卿,就將她丟在山下,還帶來做什麼。」
「何止是矯情,還沒有自知之明,瞧她方才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樣,嘖嘖,我都不好意思點破她那點心思。」
「能被蘇木卿這樣用心呵護的人,只能是玄機峰的小師妹吧。」
眾人表示認同。
有人疑惑道:「可我怎麼記得,蘇木卿的小師妹沒那麼矯情啊,上次我不過是隨口說她娘們唧唧的,她反手就將我凍成冰棍了呢。」
此言一出,立馬有消息靈通地解釋道:「那是你認錯了人,將你凍成冰棍的姓樊,個子更高些,方才你見到的是天機宗掌門新收的女弟子,姓宋。宋什麼來著忘了。總之現在的小師妹是她。」
「哦......由此可見,天機宗收徒的門檻是越來越低了,我若是去了,是不是也能混上個掌門親傳。」
眾人哈哈大笑。
「誰教你們在背後論人是非的。」一名穿著紅衣的冷艷女修淡淡開口。
還在說笑的幾個弟子立馬閉嘴,乖乖認錯。
「陸師姐,我們知錯了。」
有人小聲嘀咕:「實在是那女子太奇葩,我們才忍不住說了幾句。」
陸荇染眼皮都沒抬,認真擦拭寶劍,悠悠道:「天機宗有拖油瓶於我們而言是好事,蘇木卿被那女子拖住更好,這一次我們劍門宗定要奪得魁首,將天機宗踩在腳下!」
將劍身上最後一點細微的污點擦掉,擦得如鏡面一樣雪亮,能清晰倒映出她的五官,陸荇染這才罷休。
滿意地勾起唇角。
陸荇染將本命劍收回劍鞘中,招手將師弟師妹們聚過來,商討戰術之前,陸荇染先拋出一個問題。
「以往歷練比試,天機宗都是我們最大的勁敵,告訴我,方才那些人當中,哪些人會成為我們的阻礙?」
弟子們開始認真思考。
蘇木卿自然不必說,他一直都是同輩最強者,金丹後期,還是一名強大的劍修。
他們自家掌門時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你們的劍術但凡有蘇木卿一半厲害,本尊都知足了!」
這時,一名弟子站出來念出一串名字:「韓守愚,林子宸,周鳴,葉無雙,樊璃。」
陸荇染聞言,頷首表示認可。
但緊接著便有人反駁:「樊璃就算了吧,你們不知道嗎?半年前,她已經受了重傷,修為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