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受害者
寒諾視線，探究地在凌渺身上落了一下。
其實作為一個有眼力見的旁觀者，輕易就能看出來這這小女娃絕不是她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般無辜。
即使是靈蝶暴動，那江映和溫雋天，還有那一眾長老執事弟子，都不應該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而且就單單是這小孩和那女子，夥同著扒了那元靈府主的衣服這一點都有得聊了。
但寒韻不想去追究，青雲戰將和玄塵戰將兩位閣主明顯心有疑慮但也視作不見，他是個聰明人，自然也就不會再說什麼。
寒諾又看了凌渺一眼，此時小女娃正悠閒地將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甚至還嘬了一下手指收尾，暗暗在心中嘆了口氣。
罷了，只要不是會對自家妹妹帶來不利的小孩，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寒諾：「好吧，那我便先走了。」
說罷，他便帶著其餘幾個同樣趕來看熱鬧的，靈玉大陸的宗主和隨行離開了。
其他人也開始紛紛散去。
在離凌渺一行人不遠的地方，言卿沒有在第一時間動身，相反，他的目光在沈畫瀾身上落了良久，對方顯然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他，他的眼底不自覺升起一絲不滿。
那一邊，沈畫瀾正認認真真地，將撿來的東西一一交到凌渺手上。
凌渺滿意地看著沈畫瀾的成果，不住地點頭，這一大筆入帳很是可觀。
果然在戰場上，有觸手怪幫忙撿東西就是很方便啊。
「很好。」
凌渺挑了幾樣小東西扔給沈畫瀾，「這幾個是你的。」
她又看了一眼段雲舟，眼底的嫌棄毫不掩飾，「不在現場的沒有。」
段雲舟：「……」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哎？我也有。」
沈畫瀾受寵若驚，雙手將凌渺遞過來的幾個小東西接下。
再抬頭時，正巧與言卿的視線對上，直接就愣住了。
凌渺循著沈畫瀾的視線，正巧也看到了言卿，她眼角一抽，心說這主兒居然也被吸引過來了，要不是現在人已經走得零零星星了，她還真沒注意到他。
小孩的目光在沈畫瀾和言卿身上來回遊走了幾個來回，思考了一下，又拿了個包子出來咬了一口，準備看戲。
沈畫瀾猝不及防看見言卿，眼中不受控制盪開一絲波瀾，只覺得呼吸都慢了一拍。
但她的動作也僅限於此了。
沈畫瀾站在原地並沒有下一步動作，也沒有說話，對視了兩秒，她低頭，開始把凌渺方才給她的東西放進芥子袋裡。
言卿見狀，眼底瀰漫上再明顯不過的不耐。
他淡淡道：「走了。」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而跟在他身後的執事也迅速跟上。
但他走出去幾步，不經意回過頭卻發現沈畫瀾還站在原地，甚至也沒有看他，而是看著那個小孩。
對方看起來完全沒有準備跟他走的意思，言卿眼底沉了沉，好看的眉心難得凝起，他停下來看向沈畫瀾。
「你準備在外面鬼混到什麼時候。」
「跟上，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回去再罰你。」
凌渺：「哈？」
凌渺環抱著雙臂，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言卿，想毫不留情面地開腔，但轉念一想，寒韻還在旁邊站著呢，她好不容易保住的馬甲豈不是又危險了？
凌渺：「哈！」
然後小孩狠狠咬了一口包子，沒了聲兒。
沈畫瀾捏了捏拳，深吸一口氣。「言宗主，您這火氣，發錯人了吧，我已經不是雲蓮宗的弟子了。」
言卿聽到對方對他的稱呼一愣，他側過身來，目光自上而下鎖著沈畫瀾，眼底冷意滲人。
「你說什麼？」
沈畫瀾吞了吞口水，「我說錯了？」
言卿調子裡湧現上再明顯不過的冷意。
「你這般頑劣，只怕是這輩子，都得不回印記了。」
「沈畫瀾，你應該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沈畫瀾沉默了片刻，「我知道……」
「所有人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
「多謝言宗主還記掛著我的印記，但既然我和它沒有緣分，我便也不強求了。」
言卿明顯是愣了一下，他探究地看了沈畫瀾良久，冷笑了一聲。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現在把話收回去。」
「我可以裝作沒聽到。」
沈畫瀾也笑了下，竟然沒有再開口。
此時，寒韻環抱著雙臂上前一步，微眯著雙眼看向言卿。
「雲蓮宗的言宗主，許久未見，我一時半會兒未想起你的樣貌來。」
言卿聞言，原本凝在沈畫瀾身上的視線，轉去了寒韻身上。
寒韻：「你宗門那兩個弟子，偷襲我家親傳三弟子致其重傷，我分明已經讓靈玉府代我傳達過我的訴求，但是到現在為止，我還未收到你們雲蓮宗對於這件事情的解決方法。」
「我這人性子急，既然今日言宗主人在這裡，便請你，現在給我一個說法吧。」
言卿眉間那原本淡淡的痕跡變深了一些。
「原本是準備處罰這兩個弟子的，連日子都已經訂好了。」
寒韻挑眉，「那是什麼原因，又沒罰呢？」
言卿：「……」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站在寒韻身後的沈畫瀾。
是啊，原本都已經定好了日子，他甚至還暗示了一個跟沈畫瀾關係要好的女弟子，讓她通知沈畫瀾，但一直到了原定的日子，沈畫瀾卻遲遲未歸。
他也不知道當時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下令暫緩處罰，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所以易禾和紀懷澈，到現在都還關在雲蓮宗的地牢里。
言卿的視線穿過寒韻，再次落在了沈畫瀾身上。
「說不定受害者自己都覺得無所謂呢。」
「畢竟她自己，對於要如何懲罰我這兩名弟子，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
言卿甚至還加重了弟子的音調。
沈畫瀾聞言輕蹙了一下眉，見言卿一直盯著自己，她眼底也冷了下去。
「受害者不是我。」
她看向段雲舟，重複了一遍寒韻的話。
「您的兩位弟子，重傷了月華宗主的親傳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