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蘇臨河看著鏡子裡被揍掉的門牙,和臉上的淤青,對邱婖的恨意更加濃烈。
沒想到她一個被蘇家趕出門的二婚女人,還能找到比他還強的男人,他發誓不管對方是誰,他一定把他們狠狠踩在腳下。
出了酒吧的敘政讓林封把車開到了四季院門口,他下車走著進去,站在樓下,看著關了燈的窗子失神,香菸在他指尖一根根燃盡,最後散落在腳邊。
第二天柳如媚醒來就看見蘇臨河鼻青眼腫,手還打著石膏,在沙發上睡著,她臉上閃過譏諷。
心裡暗爽,果然賤人自有天收,心裡暗罵對方怎麼沒把他打死。
蘇臨河聽到動靜後,緩緩睜開眼睛,但只能看到一條縫,他看著柳如媚臉上的嘲笑,臉色霎時就冷了下來:「柳如媚,我是你老公,看到我被人打了,你有那麼高興嗎?」
柳如媚輕笑一聲反問:「老公?我們什麼時候領證的,我怎麼不知道?」
不知是誰說的,自己只是個生育工具,他一輩子都不會跟自己領證,怎麼現在受傷了,需要照顧,就成了她老公了,真是可笑至極。
蘇臨河不敢有大動作,嘴角疼得厲害,就只是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人,最後嘆了一口氣,又躺回到了沙發上。
柳如媚垂下眸,臉上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拿著蘇臨河的卡就出門買買買了。
他要是對自己好,那她肯定也會留下照顧他,但他自己平日做的那些缺德事,自己恨不得能有多遠走多遠,巴不得他在家受罪。
想想心情都好了大半。
邱婖起床後去幫江莉莉餵了兔子,回到家看到桌子上放著的那袋中藥,她輕輕打開,一股刺鼻的藥味差點沒把她熏吐了。
白色的紙袋裡,還夾著一張用法和忌口,寫得很詳細。
字跡是行雲流水行書,筆挺有力,頗具男人的豪放與剛毅之氣,每一筆都充滿著力量感。
看來這個醫生還挺細心的,看字跡人應該長得也不錯。
邱婖拆開包裝按照說明吃了兩粒藥丸。
看著那張便簽又在捨不得丟,便把它粘在牆上,當一個藝術品觀賞也不錯。
吃完藥休息了半個小時,才穿了外套出去看商鋪,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自己身上那種無力感消失了大半,一連看了幾家都沒帶休息的。
她不禁感嘆,江莉莉還真是自己的救星,等今天晚上要好好感謝她一下,順便問問地址,自己再去買一些備著,順便看看寫字好看的醫生到底長什麼樣子。
邱婖逛了好幾家,要不太大,要麼太偏,唯一看到一棟出租的木質結構的小院子,很符合她的預期,租金卻高得嚇人,眼看也快到江莉莉下班地點,她跟老闆留了號碼,匆匆地往家趕。
回到家裡坐在梳妝檯前搗鼓了半天,畫了一個精緻的淡妝,還特意選了一個番茄色的口紅塗上,顯得氣色好了很多。
又從衣櫃裡拿出江莉莉給她買的水綠色長裙,套在身上,露出雪白纖細的手臂,外面套了一件奶白色的風衣,一頭海藻般的長髮順滑地垂在細肩上,著實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剛準備出門的時候就收到了江莉莉的消息。
【我不回來了,直接去麋鹿酒店門口等你,有驚喜給你喲!】
邱婖微微一笑,回了個【注意安全,我現在準備出門了】
今晚免不了要喝酒,邱婖索性就沒開車,打了計程車就朝酒店去。
正值晚高峰,路上堵得要命,半路她還接了江莉莉的電話問她怎麼還沒到,她在樓下臉上的粉都快要吹掉了。
「有點堵車,最快也得要半個小時才能到,要不你先上去吧,待會兒我自己上來就行!」
「不行,我等你!」
緊趕慢趕,等邱婖到達麋鹿酒店時已經七點半。
她付好錢下車,江莉莉就笑容明媚地迎了過來,挽著她的手臂說道:「哇!仙女下凡了,你白得讓人羨慕啊,什麼顏色在你身上都自帶光澤。」
邱婖笑笑,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你也很白啊,你是美而不自知。」
江莉莉抿著嘴唇壞笑;「走吧!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驚喜!」
邱婖也充滿著期待,跟著她一起進去。
忽然身後響起了一聲賽摩的油門聲,她們兩一起回頭,看了一眼,又轉身往前走。
這時那個朝她們飛馳而來的賽摩后座上,全副武裝的人,拿起手裡的彈弓,朝著江莉莉彈射過來一枚石子。
他速度快得讓她們來不及反應。
「砰!」
江莉莉垂直倒地,地板上瞬間湧出一攤鮮血。
邱婖嚇得失聲尖叫,瞳孔猛地一縮:「莉莉」
看著江莉莉頭下滲出的鮮血,邱婖雙腿一軟跪在她身邊,雙手無措地頓在她身體上方,卻不敢動她。
她顫抖地從包里拿出手機,手指顫抖地撥了幾次電話才撥出去,那邊剛接通,邱婖就哽咽地報了位置。
掛斷電話,邱婖看著地上的血越來越多,整個人都抖得不成樣,眼淚也決堤般洶湧噴出。
「莉莉,莉莉你別嚇我,你堅持住,醫生馬上就來了。」
周圍的人聽到邱婖的哭喊,人越圍越多。
旁邊還有人低聲嘀咕:「出了那麼多血,人肯定活不成了。」
「對!不死也成廢人了!」
「......」
江莉莉是為了給自己過生日才來的,要是她真有個好歹,那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路邊的一輛幻影,剛好在十字路口等著紅燈。
看到路邊圍滿了人,林封好奇地降下玻璃,探出半個腦袋,眉頭一下就鄒了起來。
「敘總!人群里好像是邱小姐和江莉莉。」
話音剛落,就聽見後面傳來了一聲開關門的聲音。
林封驚訝回頭,只看見敘政已經快步穿過車流,朝馬路對面跑去。
他也急忙把車靠邊停好,疾跑過去。
邱婖現在只覺得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看著江莉莉身上的血越來越多,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恍惚間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爸爸媽媽出車禍的場景,爸爸渾身是血地躺在太平間,用一塊白布蓋著。
整個頭像個被玻璃罩子罩住一般,把嘈雜的世界隔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