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婖淡淡回道:「是朋友幫的忙!」
看著媽媽燒紅的臉頰,她鼻頭酸楚得厲害,但還是強忍住了,心裡安慰著自己,等到了醫院就能好了。
一路上,她忐忑的視線不敢離開媽媽不眼。
在她記憶中媽媽特別怕疼的人,每次生病打針,都要鑽進爸爸懷裡撒嬌。
現在滿身都插滿了管子,躺在床上不能動。
不知道她疼不疼,會不會怪自己,自私地把她留在身邊。
霎時,救護車停在了綠色通道,附一院的領導穿著黑夾克站成了一排,敘政下車,跟他們逐個握手。
坐在救護車裡的邱婖,看著他的從容不迫,她心裡暖意漸起,就像是一個家裡主事的男人,為身後的家人掃平一切障礙。
救護車的門被打開,敘政和他身後的行政夾克大叔們,都一臉星星眼的看著她。
她朝他們微微頷首。
敘政抬起紳士手,讓她扶著下了車。他們也跟著一路護送到了重症室的門口。林封把病歷交給醫生,醫生拿著厚厚的病歷夾,態度溫和地說道:「不用在這裡守著了,去附近開個酒店等著就行。有事會打電話通知你的。」
「好謝謝醫生!」
門被關上,邱婖扭過身體,對身旁的陳阿姨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現在我媽媽不想要人照顧了,你這段時間照顧她也挺辛苦的,工資我照開給你,你回去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陳阿姨是邱婖家的鄰居,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她有一個兒子在國外,還是邱爸爸資助的,兩家人關係很好。
所以打心裡把她當做女兒一樣,這些年把嵐倪治病,少說了花了幾百萬,她知道邱婖不容易,怎麼會還捨得閒著拿她的工資。
陳阿姨把邱婖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這個男人是誰?你跟姑爺怎麼了?」她看著敘政周身的貴氣,得體的談吐,他一個電話就能解決,邱婖排了一年的隊,應該不是普通人。
這樣的人,不是他們這個階級可以接觸的,萬事都有利弊,要是日後惱了,動動手指就能給她們捏死。
邱婖抿了抿苦澀的嘴唇,「他是我一個朋友。蘇臨河他出軌了,跟他那個繼母搞在了一起,現在我們正在離婚,以後等媽媽出來了,你也不要讓蘇臨河在靠近她,他這個人心術不正。」
陳阿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向溫潤好脾氣的姑爺,怎麼會出軌?對象還是他的小媽?
這信息量有點太大,她一時間還消化不了,但她還是點頭答應。
拿著自己的東西依依不捨打車回了家裡。
敘政則跟著邱婖坐在了醫院長廊外的鐵椅上,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她想離媽媽近一些。
「今天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媽媽.....」後果她不敢想。
就像醫生說的,嵐倪現在長期臥床,身體早就沒有了抵抗力,一點點細菌都能引發感染。
敘政仰靠在椅子上,垂眸看向她,眼神里多了幾分疼惜:「舉手之勞而已。」
邱婖視線落在了他下頜處青色的胡茬上,悄悄地探出了頭,英俊的臉上神色有些疲倦,
她也不忍心,讓日理萬機的他,把時間消耗在她這裡,沉思幾秒後,她柔聲開口:「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守著就行。」
敘政看著長廊里一個人都沒有,怕她一個小姑娘害怕,懶懶地說了一句:「沒事,我陪著你。」
中間邱婖又勸了幾次,他也沒有要動身的跡象,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黎明還有不到兩小時。
她靠在敘政的肩膀,迷迷糊糊睡著了。
敘政很驚醒,她的頭靠下來的一瞬間,他醒了,微微側目,看著她毛茸茸的頭頂,鼻尖傳來一陣淡淡的小蒼蘭香味。
他坐直身體,讓她的穩穩地靠著。
這兩個小時裡,他想了很多,當年父親生病,他跟媽媽坐在手術室門口,媽媽那雙絕望的眼睛,他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所以他懂邱婖現在的心情。
他雖然從小被當成繼承人培養,但真正等集團的重擔落在他肩上時,還是壓得他身心疲憊。
早上六點,光透過窗戶灑在邱婖身上,她在敘政身上蠕動一下,微微蹙眉。
敘政用手替她擋住刺眼的陽光,溫柔得不像他自己。
長廊外的人越來越多,熙熙攘攘,她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指縫中夾雜著暖光,她才意識到自己靠在他的肩上,尷尬得不知所措時,敘政放下手,「醒了就起來吧。回去,酒店已經給你開好了,去洗漱一下。」
剛才趁她睡著了,他安排林封去開了酒店。
邱婖捂著酸脹的脖子,緩緩起身,臉頰上多了一抹紅暈,不好意思直視他「好。」
看了一眼監護室緊閉的大門,她才轉身跟著敘政出了大廳,林封從車上下來,把房卡遞給她,
「開了半年,裡面給您備了幾套換洗衣服。」
邱婖感激地說道:「謝謝!」
「我下午有個會,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邱婖心裡說不出的內疚和酸楚,硬是讓他陪了一夜,「好的,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嗯。」
他利落地上車,等看不見他的車尾了,邱婖來抬步去了對面酒店。
蘇氏集團
蘇臨河看著偵探發來的邱婖一個人在酒吧喝酒的照片,照片發送時間是十點,卻沒了後續,昨晚他給那人打了一夜的電話,都沒接,今早他便派趙捷去查。
他臉上陰沉得可怕,這時趙捷卻發來了一張那人受傷的照片【蘇總,昨晚他被人打了,現在人在醫院。DS酒吧的監控被毀了,查不到是誰動的手】
蘇臨河瞬間氣得炸了毛,感覺頭頂上頂著一片大草原,自己出軌她鬧得人盡皆知,現在她也背著自己亂搞。
而且他有預感,邱婖背後的男人,一定手段了得,不然不會連赫赫有名的DS酒吧的監控都能毀。
想到這裡,他呼吸急促,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抬手把辦公桌上的文件掀了一地。
咬牙扯著脖口的領帶,仿佛像一頭即將爆發的困獸。
良久他在手機屏幕下,【執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