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臨河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抬頭反駁。
病房的氣氛再次降到了冰點。
老爺子看著眼前不爭氣的孫子沉聲說道:「你跟柳如媚斷了,好好跟邱婖過日子。」
雖然邱婖不是什麼世家大族,但好歹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孩子,這點,在他們結婚前,蘇家就調查得清清楚楚。
反觀柳如媚,一個撈女,卻把蘇家二房的男人都給拿捏了。
如果此時能息事寧人,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邱婖看了一眼老爺子,果然為她做主就是息事寧人,讓她繼續跟蘇臨河過。
出軌的男人就像掉進廁所的手機,不撿覺得可惜,撿了又每天拿在手裡膈應人。
眾人都以為蘇臨河會感謝老爺子的大度時,他卻唯唯諾諾地說道:「她現在懷了我的孩子,我.......」
邱婖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句話時心底凍起了厚厚的寒冰,以前的種種像電影一樣,一幀幀在她腦海里倒放。
老爺子眉毛倒豎,拿起手邊的水杯就砸響他:「孽障!」
蘇仁堯內心暗爽,等著老爺子收拾他時,躺在床上的老太太突然開口:「你們先回去吧,等我出院了,再來解決這件事。」
她在給蘇臨河機會,讓他自己回去處理這件事,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老二不成器,但蘇臨河怎麼說也是她的親孫子,現在大房虎視眈眈盯著老二留下的遺產和股權。
老大的手段,這些年,她見識了不少,讓他摻和進來,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
邱婖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萬一在此時說出了什麼過激的話,影響了她的身體,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擦掉臉上的眼淚,緩緩說道:「好的奶奶,您先休息。」
老太太欣慰地朝邱婖點了點頭。
從醫院走出來,天空灰悶的下了瀝瀝細雨,就如同邱婖的心情一樣,不難過是假的,畢竟9年的感情擺在那裡。
她半垂著眼眸,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身後的蘇臨河跟柳如媚也出來了,柳如媚身上還披著他深灰色的西服。
她咬緊後槽牙,冷嘆一口氣。
裹著外套衝進了自己的車裡。
柳如媚也跟著蘇臨河進了車內。
見車內氣氛低迷,蘇臨河也冷著臉不說話,柳如媚把身體側向蘇臨河溫柔說道:「臨河,我是真的喜歡你,也願意為你生孩子,邱婖的孩子沒有了,但我的肚子的孩子還在啊,只要我生下來,你就可以繼承遺產了。」
雖然老太太不喜歡自己,但她肚子裡確實是蘇家的後代,這個孩子能讓她在蘇家站穩腳跟。
至於別人怎麼說,她才不在乎,錢在手,才是最大的底氣。
蘇臨河把車停靠在路邊,面色的不悅,「她是我的妻子,我跟邱婖在一起九年了,是有感情的,你背地裡給她下藥,她得多傷心啊!你的孩子就是命,她肚子裡的孩子就不是命?」
一想到邱婖那煞白的小臉,蘇臨河心裡就一陣抽痛,那壺雞湯還是他親自送的,就等於是自己親手害了她的孩子。
雖然他貪圖柳如媚的身體,但從來沒想過,要讓她生下孩子。
所以每次完事後他都會叮囑柳如媚吃藥,可現在她卻懷孕了,還鬧得全家都知道了。
以後他也沒有臉面在面對蘇家的人。
看著蘇臨河臉上的不悅,柳如媚,雙眼含淚地辯解「臨河,你別生氣,我就是太愛你,才會做錯事,你在原諒我一次好不好。」看了一眼他冷漠的樣子,眼淚刷刷地順著她的小臉流下,語氣更加委屈,「醫生說了她不能再懷孕了,我的孩子正好可以幫助你得到想要的。」
蘇臨河眉頭一簇,對啊!邱婖不能懷孕了,剛才醫生說的時候,他也在場。
那麼他的遺產還怎麼拿到。
江山和美人,他該如何選。
他愛邱婖,勝過愛柳如媚,跟柳如媚在一起,也不過是解決生理上的需求,等他拿到遺產了,會有更多的柳如媚,但妻子之位,只能是邱婖。
而柳如媚肚子裡的孩子他也要。
此時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說話間車子駛入地下車庫,下車前蘇臨河還特意交代柳如媚,不要亂說話。
進門後,柳如媚便垂著頭上了樓。
蘇臨河看著沙發上正坐著的邱婖,腳步一滯,捏著車鑰匙的手心隱隱有了汗意,抿了抿嘴唇,順手拿了毛毯蓋在她半濕的外套上。
邱婖渾身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氣息,雙眸幽深莫測,讓人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麼。
他正要說話,邱婖神色冷厲地開口:「你們商量好了?」
邱婖脾氣很溫和,他們在一起9年,從來沒有爭吵過,這還是第一次,她用這麼冷冽的語氣跟他說話。
看著她的神情冷漠中帶著疏離,蘇臨河內心一顫,眼神閃躲,輕咳一聲「我這不是回來跟你商量嘛!」
商量?出軌還有商量的餘地?
邱婖強壓著即將爆發的情緒,扯上身上圍著的毯子,雙目猩紅。
以往的點點滴滴,幸福甜蜜的美好時光,非要被他們扯開一個口子,往裡塞垃圾,來給這段感情,畫上一個噁心的句號。
「蘇臨河,你真不是人,這麼來噁心我是吧?不愛可以離婚,但你卻選了一個最羞辱我的方式!」
自由婚姻,愛了可以結婚,不愛了可以離婚。
從他們結婚那天起,她就告訴過蘇臨河,他們可以離婚,但絕對不能出軌,可現在他卻又出軌,還把自己當傻瓜一樣耍,在她眼皮子底下,跟柳如媚淫靡。
當初她滿心歡喜的嫁給他,不惜把嵐山小院的房產拿去抵押給他做擔保人,給他填補虧空。
到頭來卻是人財兩空,自己還弄子宮出血,差點失去做媽媽的權利。
看著她流下的眼淚,蘇臨河胸口悶得要窒息,將身子移向她,摟過她的肩膀,把人環抱在懷裡。
「寶貝!對不起.....」
邱婖一把推開他,腦海里只想到了他把柳如媚壓在身下的樣子,嘲諷說道:
「髒!」
「一直犯錯的人,沒有錯,一直原諒的人才有病,要是我什麼都能原諒,那我經歷的就全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