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時舒心下大駭。
她一直都是乖乖女,何時得罪過人?
也就昨天把魏家、冬巧得罪了,即便加上她那個表姐游清柔,就他們三方加在一起,也不可能養出如此氣勢冷戾的手下……
何況她乘坐過的馬車方才已經被人襲擊了,那些黑衣人十有八九是魏家和游清柔找來對付她的。
那眼前這批灰衣蒙面人又是誰派來的?
她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信心的,但眼下的形勢,明顯寡難敵眾。何況對方來歷不明,萬一落對方手中,她可能比上一世還慘,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沒有遲疑,她縱身一躍,朝護城河的方向飛去——
先前狠刺馬車的七八個黑衣人正在附近搜尋夜時舒,可尋了好一會兒都一無所獲,一個個跟鬥敗的公雞似的喪氣著個臉。
畢竟拿了高額的賞金,他們得完成對方的交代才能拿到豐厚的餘款。
突然看到夜時舒朝他們飛來,黑衣人們猶如看到了龐大的銀子朝自己砸來,剎那間精神大震。
然,夜時舒用足了輕功從他們頭頂飛過,落在他們身後,揚聲怒喝,「快殺了他們!」
她這一聲號令可有意思了。
黑衣人們瞧著跟在她後面殺氣騰騰的灰衣人們,以為是她叫來的幫手。
而灰衣人們瞧見擋在夜時舒前面的黑衣人們,以為是夜時舒的手下。
兩幫人一對視,直接把夜時舒給忽視了。
而夜時舒則是趁機運起輕功朝護城河飛去,對著深不見底的河水一頭砸了下去——
看著河面巨大的水花,領頭的灰衣人怒不可遏,殺氣直接轉向黑衣人們,冷聲喝道,「把他們全部拿下!」
黑衣人們,「……」
……
魏家。
午時,魏永淮收到消息,立馬與父母商議起來。
「什麼?派去的殺手全死了?」魏廣徵又震驚又惶恐,同時也十分不解,「夜時舒身邊何時有那麼多護衛,為何我們從來沒瞧見過?」
魏永淮安撫他道,「爹,您先聽我說完。有一人假死僥倖活了下來,他說夜時舒跳進了護城河,且他看到那些捕殺他們的灰衣人在河邊尋了許久,並沒有打撈到夜時舒。」
聞言,葛氏滿眼放精光,「也就是說,夜時舒跳進護城河淹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我們就可以找夜家辦一場冥婚,把夜時舒的牌位娶進門,都不用費其他心思了!」
魏廣徵緊張不安的神色也瞬間化成了喜色。
娶牌位這種事對別人來說是晦氣,可對他們魏家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事!
一來,他們魏家與致和將軍府的姻親關係不變,二來,娶牌位比娶人省事多了!把人娶進門還得一家子作戲把人糊弄著,可要是娶個牌位,只需往那一放,便能『保佑』他們一家平步青雲!
不過葛氏立馬提出了小小的擔心,「淮兒,夜時舒跳護城河肯定活不了,但我們要如何才能讓夜家知道她已死的消息?還有,派人暗殺夜時舒的事只有我們和游家母女知道,可不能泄露出去了,那活下的殺手你得想辦法『處理』掉才行!」
魏永淮笑了笑,「娘,你就放心吧,我已經安排了人去夜家報信。至於那殺手,我已經『處理』掉了!」
聽到這,葛氏才徹底的滿臉放光。
心下更是按耐不住地得意。
夜時舒和她娘是一樣的蠢,甚至比她娘還蠢!
當年對付游月琴時,她可是費了不少心力,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
她忍屎忍尿忍到現在,馬上就要娶夜時舒了,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壞她好事,不論對方是誰,她都要將其弄死!
即便是夜時舒也不行!
……
致和將軍府。
女兒去承王府,夜庚新是肯定不放心的。
只是昨日府里事多,加之又是首日,他便按捺著性子沒過問。
今日散朝後,他被帝王點明去御書房議事,回到府里已經午時了。
他派老管家郝福去承王府詢問女兒情況,半個時辰後郝福回來稟報,如實說了兩輛馬車前去接夜時舒的事。
夜庚新聽完,有些不安,「如此說來,裕豐侯府的人沒接上舒兒?那是誰把舒兒接走了?」
郝福皺著眉道,「將軍,此事確有蹊蹺,都驚動承王殿下了,承王殿下已經派了人出去尋找三小姐,只是老奴回來時還未有三小姐的消息。」
夜庚新沉了沉臉,「冬巧呢?她不是也去了承王府嗎?」
郝福回道,「聽承王府的人說,冬巧昨兒下午就跑出了承王府,一直沒見回去。」
夜庚新越聽越坐不住了。
他女兒一向內斂文靜,少有這樣不明不白地出走……
且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去承王府接人,他怎麼都覺得這其中有詐!
「趕緊把府里侍衛召集起來,務必將舒兒找到!」
「是!」郝福也不敢耽擱,立馬就去召集人手。
就在郝福剛把幾十名侍衛召集到一起時,將軍府大門被人拍響。
夜庚新正打算去承王府,畢竟女兒是在承王府走失的,如果女兒出什麼意外,他定然要承王給他一個說法。
可就在他準備動身時,郝福喘著大氣跑回書房,顫抖地呼道,「將軍,不好了,有人看到三小姐跳了護城河!」
「什麼?!」突來的消息讓夜庚新魁梧的身體止不住晃動。
「將軍,是真的,河邊捕魚的漁夫親眼所見,說看到三小姐被人追殺,無路可逃便跳進了河裡……一直……一直都沒見三小姐浮起來!」郝福紅著眼眶哽咽地道。
夜庚新哪裡能接受如此噩耗!
回過神的他不顧形象地朝書房外衝去,便跑邊吼,「所有人都跟我去護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