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哲被你刺傷一事,他做了解釋,身體也無大礙,他也說了不計較你這般對他,讓我消氣,畢竟是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要懲罰他他受了。」
這話也就是在告誡秦嫵,她刺傷了齊修哲,一過抵一過,齊修哲便不欠她這份愧疚了。
秦嫵神色無波瀾,端著已經溫的茶水又喝了一口,聽著她繼續說。
「你身為他的妻子,但你也要理解他的不容易,不是我非要針對你,有什麼事不能好好的在家說?
非要當著無關緊要外人的面對他做出這麼丟臉面的事來,他被人恥笑,你身為他的妻子,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都說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身為女子,更是修哲的妻子,你就應為他著想才是。」
王氏擺著長輩的臉面,說著勸和的話,內里無一不是在訓斥秦嫵身為妻子好妒,不懂事,做妻子不合格。
「你啊,性子不要這麼的倔強,女子就應該學會低頭溫柔一些,才能籠絡丈夫的心。」
「今天修哲已上職去了,晚上你過去好好的認錯,母親也會幫你說說話,夫妻沒有隔夜仇,他對你這麼的容忍,心裡還是有你的。」
「如若不然,也不會讓你刺這麼一刀,讓你化解心頭的怨氣。」
屏風內,坐在床榻邊上看著小諾諾的言十一自然也是聽見了王氏說的話。
他目光幽深,視線透過屏風,看著坐在桌前秦嫵隱隱綽綽的身影。
秦嫵和齊修哲青梅竹馬那麼多年,如果齊修哲回頭,那秦嫵還會繼續和齊修哲在一起嗎?
言十一垂落在大腿上的手心攥緊了幾分。
秦嫵微笑著,笑不達眼底,順從的應和,「母親說的是。」
見秦嫵沒反駁,王氏總算稍微的順心了一點。
也是,她還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局面嗎?若在和齊家鬧,可就沒有她身處之地了。
給她點臉面,她能順著台階下,算她還有點眼色。
前面的話鋪墊完了,王氏接著說了自己來的最主要目的。
「我聽說你前段時間吞了一批炭回來,這不,剛好家裡沒有炭了,這幾天炭緊缺,你先將你手裡的這批炭拿來給家離應應急。」
「過段時間雪停了,路通了,我在令人採購一批炭給你。」
「你呀,只要做個好兒媳,他日秦大小姐進門了,母親也會站在你這邊的。」
王氏語氣都是高高在上,似乎是在告訴秦嫵,現在她可是在給她討好的機會。
她相信秦嫵聽了她這話,肯定是很高興,會趕緊的將囤積的炭全部都送她了。
站在一旁的秋分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這侯夫人簡直太不要臉了?
前些天她和秋霜一起去內務倉庫領炭,可是被侯夫人身邊的大婢女狠狠譏諷了一番,還不讓她們領炭呢。
現在齊家買不到炭了,就上小姐這裡來搶劫,還一副施捨的模樣,她以為她是誰呢?
求人也得有求人的姿態吧!
秦嫵讓秋分給她在添上一杯茶水,面笑著,「母親家裡買不到炭,你向我開口要,我也不會不給。」
還不等王氏開口,秦嫵又道,「但你也說了,斷了我在院子裡的用度,我們現在做飯都還只能在自己的院子單獨做,這需要消耗的東西太多了。」
「以前不知道母親掌家的辛苦,現在就單獨我這一個院子裡的人,我一個人要管這管那,管我院的上下用度,才體會這花錢如流水啊……」
「而且我這嫁妝什麼都沒了,母親總該不會還想平白打劫我院子裡自己的開銷吧?這說出去,怕是有損母親你的顏面吧?」
聞言,王氏臉色驟然一沉。
誰家的女兒嫁到對方家裡,家裡斷了兒媳的用度就算了,這若是還打兒媳東西的主意,這說出去都得被人恥笑死。
秦嫵這明里暗裡都在指責她的不是,簡直豈有此理。
她都拉下臉來給她一個討好她的機會了,她還如此的不識好歹?
她就不想想,等秦茵暖過門,她連她都不討好,沒她這個婆婆偏袒她,她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世子妃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站在王氏身邊的大婢女翠菊率先替王氏呵斥道,「你如今是齊家的兒媳,你的東西就應該是齊家的嗎?」
「哪裡能分的這麼的清楚你的我的?」
「現在府中買不著炭,你私藏炭自用,難道你想要晚上世子回來受凍?哪有你這般做世子妃的……」
秦嫵視線朝著翠菊掃去,「什麼時候主子說話,奴婢也敢插話了?」
本還想替王氏指責秦嫵的翠菊對視她的眸子,底氣不足起來。
「我讓她說的。」王氏冷聲道,怎麼她婢女難道還說錯不成?
「哦。」秦嫵慢條斯理,「那下回我便知道,這位婢女便是能代表侯夫人。」
王氏目光猛地掃向翠菊。
翠菊當下心慌,連忙解釋,「夫人,奴婢沒有想代替您的意思……」
「世子妃這麼的拂您臉面,我只是替夫人憤怒……」
「好了,閉嘴。」王氏迴旋鏢迴旋在自己身上,壓制住濃濃不悅的情緒。
王氏都恨不得給秦嫵甩一巴掌給她好好立規矩!
但現在確實還不能和她撕破臉。
她臉上帶上笑,「秦嫵啊,這婢女說話確實沒規矩了,回去我好好的教訓教訓她。」
「你生完孩子一直也沒有好好的坐月子,我本該來多幫你照看照看孩子的,可這臨近年底,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之前斷你用度,只是因為修哲的事氣頭上,你也當娘了,知道身為母親對兒擔心,又哪能見傷害自己兒子的人心平氣和,你體諒我這個做母親的心。」
「這不,孩子也快滿月了,我準備給孩子辦個滿月酒,你看怎麼樣?」
王氏笑著又補充一句,「你怎麼也給齊家生了個孩子,這我都記在心裡呢。」
「都是一家人,彼此就不要分的那麼清楚,今晚你過去修哲那裡好好說話,服個軟,日子就能過的好了。」
王氏怎麼可能拉下臉面來向秦嫵要炭,這碳還是這麼下等東西。
若不是實在是太急著用,她怎麼會拉下臉踏入她的院子。
要也是秦嫵來求她才是。
她得讓她自己主動把炭送她用。
她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麼好聽了,還要給她女兒辦滿月酒,她總該滿意了吧!
總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