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軍煞雲氣
待那從城裡跑過來支援的捕快們、衛所里的三個百戶們、以及坐鎮雁山縣城的左千戶，在到達的時候，那烏漆麻黑的夜空之中，一鳥一狼早就飛的沒影了。
「黃升你為何要冒險分兵，而不組織手下兵卒，聚攏出一小團軍煞雲氣，直接壓制那兩個蠻人序列？」
黃升黃百戶，只得低頭解釋道:「千戶大人，我手底下的這些兵卒，只組成單純的戰陣，我倒是可以組練起來，但距離太遠，又毫無用處。
而那軍煞雲氣凝結時，至少需要百人，那時我手底下聚攏的人手，也只有30多人……
而那兩個蠻子，趁著黑夜往山里鑽，怕是更難追捕了，就是沒想到那小麻雀能把那灰狼給帶著飛。」
左千戶瞪了黃百戶一眼，而後囑咐道:「罷了，著人進山，全力搜捕吧。」
……
那夜空中，麻雀帶著老狼脫離了危險之後，就感覺著丹田之內的血氣，也快耗盡了，便趕緊落下山頭，將那老狼放置在地上。
然後，麻雀則在那樹梢上，恢復著那累困的翅膀，以及吃著一些血肉，恢復著自身的血氣。
麻雀也剛剛入階兩年半的時間而已，只消化了那丹田之上很少的一部分道統之力，最終只得了30多道血氣。
而且她本來就是小型的鳥類，用來送個信，倒是很恰當。
但用來運輸的話，那就是為難她了。
剛剛若不是她曾經修煉過提升速度，以及那可以減輕體重，增大翅膀飛升能力的術法，她可拉不起來這頭老梆子狼……
平穩落在地面上的老狼，心神總是不寧，便衝著那正在恢復力量的麻雀道：
「麻雀，我允許你落在我的背上休息，咱們繼續向山之間撤退吧。」
「而且我在剛剛那個城外坊街道末尾的荒原上，已經聞到了鷹使者和蘇虎的氣息，但他們兩者氣息之外，還有與另外一個氣息有關聯著。」
「不過，我也將那氣息記住了，正好與那衛所里的兵卒身上的氣息大差不差，咱們去舞陽衛所周邊轉悠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與鷹使者有關的信息！」
麻雀一聽就炸毛，剛剛都還沒跟舞陽衛所里的人打鬥呢，也不知是誰驚叫的，讓她這個小身板拽著起飛？
而被人家嚇到就算了，怎麼還腦子有病的往人家老巢里鑽？
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還是說，蠻族那邊的人，腦子就真的這麼一根筋，很勇？
「狼一，先別著急去衛所，等我的血氣恢復好再說吧。
若不然，再遇見什麼緊急情況的話，那我就只能自己逃跑了。你這大塊頭，沒有血氣之法的幫助，我可拖不動……」
麻雀沒辦法直接勸說，只能以自身血氣不足為由，找著藉口拖著。
或許等她恢復的這段時間中，老狼想想就悟了？
不再往死胡同上鑽了？
而且，麻雀感覺自己恢復好的話，倒是可以跟老狼走上一趟。
真遇到危險了，大不了自己跑，只要這老狼能在危險之中死了就成。
因為，麻雀忽然感覺老狼說話幹事不過腦子，先是諷刺得罪了那從城裡唯一活下來的老鼠，又在遇到真正強大之人的時候想著跑路，現在又表現的很勇猛，想要去那被一個氣息顯露，就被嚇跑的衛所附近打秋風。
妥妥的，走在作死的路上。
麻雀可不想自己有朝一日，被這樣腦殘一根筋的豬隊友，給拖拽死。
但問題的結證就是，她已經上了蠻族的車，現在那蠻族的大人物，派她輔助狼一。
麻雀她根本就不能離開狼一太遠的……
所以，找個機會，靜靜的看著狼一自己作死就好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種事，到哪都是可用的。
況且，她麻雀也是一個自由的人，她很不喜歡這老狼那一副來自滄瀾草原，就能高高在上，站在她頭上，頤指氣使的模樣！
「等等，麻雀，我從這山風中，好像聞到了那個跟鷹使者和蘇虎一同消失之人的氣味了！」老灰狼抽動著鼻子，嗅著那從一旁山谷中，刮上來的山風。
麻雀有點愣住了，她可是看著方位飛的呀？
不至於偏移太遠，直接飛到舞陽衛所附近的！
麻雀斷然驚呼道：「這不可能！這邊離那舞陽衛所，應該還有一個山頭的距離。難道你那鼻子靈光到，相隔這麼遠，都能聞一些細微的氣味？
這蠻修序列八的狂戰士，對於體質，和身體上的增幅，這麼強大嗎？」
「我肯定聞不到那麼遠的距離，但這山風確實吹上來了對應的氣味，只不過很淡，或許那個人，近期在附近停留過。」
老狼說著的時候，鼻尖嗅著，開始往前進。
而麻雀看著老狼那不斷前行的步伐，沒辦法，只得邊恢復血氣，邊跟隨著那老狼前進的步伐。
她倒要瞧瞧這老狼，聞出來個什麼花？
又這般開始作死，亂跑起來了。
一狼與一鳥，前行一會，掠過山林，走到了山巔上的時候，便能遠遠的，映著月光，瞧見那山溝溝里，阡陌的農田，以及那山溝中間部分的自然小村落。
只不過，現在這可是月在中天之上的。
那阡陌農田之中，自然無人去耕種。
那村莊裡，自然也是靜悄悄的，偶爾也只能聽到一兩聲狗叫的聲音。
「那個與鷹使者他們失蹤有關之人的氣息，應該就是源自於那山溝里的村落。」老狼映著月光觀察了一會，才確定下來這個信息。
而後，老狼看了一下麻雀，倒是罕見的安撫了一下：「麻雀你就在這裡恢復血氣吧，等明天村裡的人，都走出來的時候，我再好好仔細辨認辨認。」
麻雀心中鬆了一口氣，還好這老狼，終究是醒悟了，沒說著要繼續往那衛所周邊潛伏的事。
月落日升。
那好好睡了一夜好覺的趙雲，便映著那清晨揮灑的陽光，醒了過來。
先是去伙房吃了飯，尤其是早上的大肉包子，最是香了。
當然，普通的大頭兵，肯定是吃不上趙雲這般水平的伙食了。
而後，趙雲便去了肥豬監。
之所以來肥豬監的原因，那是為了肥豬監裡面的豬！
當然，趙雲也不是為了買那成堆成堆的豬肉。
這肥豬監，每日殺豬之後，會將豬肉送至那縣城之內，供各個肉鋪，或者是客棧，亦或者是其他大戶人家等使用的。
所以，趙雲感覺肥豬監屠宰鋪這邊，應該是有不少豬血的。
因此，趙雲過來走一遭，主要是想每天買一點便宜的豬血，去灌溉噬血藤的同時，讓噬血藤快速進行成長，凝練出血精。
畢竟，昨天夜裡在孫師那裡的時候，那道法司里的金光法師可是說過，給趙雲他做兩件兒特性之寶，而趙雲則需要回給金光法師一顆血精的。
單純依靠噬血藤那每天散發出的腥甜血霧，去引誘各種動物奔赴而來的速度太慢了。
而且這周邊山裡的物產，也不是那麼豐富。
時間久了，噬血藤早晚會將周邊的動物給完全捕獲掉的。
到時候，可就不容易得到新的進項了。
再說了，等會兒，趙雲可是要將噬血藤移植到門鑰匙空間中的。
那更是連引誘獵物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趙雲昨天夜裡也有想過，那便是來肥豬監這邊，找一下關係，每天多弄些便宜的豬血，來灌溉噬血藤，倒也是一個好辦法！
而肥豬監有7個編號，趙雲去的是2號肥豬監。
在2號肥豬監這邊，他跟柳明有點關係，也跟花監令照見過幾次面，這說話的時候，也能說得上話。
到時候，趙雲買一些豬血的事兒，也就容易辦了。
趙雲入了2號肥豬監，見那都比較忙碌的夥計們，問了一下柳明的事兒。
這才得知，柳明於昨天領了那屯田令的牌子。
今天早上，正好要搬出去了。
若此時來找柳田令，那就得要趕快去屋子內找人了，省得一會兒人搬走了，那可就不好找了。
而後，趙雲又在這夥計處，得了柳明住所的位置。
找到位置，敲了門房之後，得柳明開門，這才走進柳明這屋子之中。
正好瞧見柳明那鋪蓋等物，都已經開始打包了，一副要搬家的樣子。
不過柳明見到趙雲這突然而來，倒也是有些稀奇。
「趙兄，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呀？我今天正好要搬家到乙字號27號院，到時候你我也是鄰居了，有空串串門……」
柳明對趙雲很是熱情，見了面就拉著坐下來敘說著。
趙雲也直言著此次過來的目的。
「柳兄，這一次來找你，是想向你請教個事。」
「哦？趙兄但說無妨。」柳明這兩天還在向趙雲請教『地氣滋養』悟道之法的事那，轉頭趙雲就來請教自己了，倒是感覺有趣。
趙雲身上沒有多少錢，他若只要一點豬血，直接去屠宰鋪那邊，直接買就是了。
但拐彎抹角來找到柳明，這自然是想要以內部便宜的價格，每天拿到一批豬血的。
趙雲說著：「你也知曉我那儀式靈植為噬血藤，這對於血肉的需求比較龐大，單靠咱衛所後面那長山中，並不豐厚的野物來說，實在不足以讓噬血藤快速成長，脫離幼苗階段。」
「我就想了一下，覺得咱們肥豬監屠宰那些豬的時候，流出的血，應當是便宜一些，恰好也在噬血藤的食譜之內……」
「所以，我便想過來問問你，這日常屠宰的豬血，都是怎麼售賣的，我又該怎麼大批量且便宜一些，拿到豬血的貨源？」
柳明看向趙雲的眼神，卻是稍顯了那麼一分怪異。
不過，柳明卻也將具體的事情說出：
「趙兄，屠宰鋪那邊，每天殺豬的頭數是定著的，那每頭豬產出來的豬血數量也大差不差。」
「而這豬血雖說腥，但有著佐料的壓制，蒸煮一下，做成血豆腐，也是有不少人喜歡吃的。城裡不少的客棧酒坊，也都要這豬血所用。」
「亦有武館專門預定，作為門下弟子補充血氣的日常吃食。」
「還有那被王指揮使所請來的，由公輸家掌控的鍛造鋪，也時不時會要一些獸血，不知道在煉啥玩意兒呢。」
「此外，這豬血，還被你師父拿走了1/10的量，這事兒你不知道？」
趙雲沒想到，這豬血，還挺受歡迎的呀？
而且他心頭也嘀咕著，孫師拿了1/10的豬血的事，他還真不知道。
不過，趙雲忽然想到了昨天夜裡，在孫師那門鑰匙空間中，所見到的那一株血蒲樹。
既然這由蒲公英吸收十年和百年候變之力，所變異而來的樹體，前面又冠了一個『血』字，那麼消化一些血液，應當是沒有多少問題的。
當然，現在問題不是在他師父那邊。
而是肥豬監這邊，可能也有沒有多餘的豬血份額了！
那麼，也就意味著，趙雲用豬血灌溉噬血藤的計劃，可能要夭折了……
「柳兄，我師父要豬血，自有他用。現在是我需要單獨的一份豬血，不知道，這還有沒有空額了？」
柳明解釋道：
「衛所里的肥豬監，共有7個。每一個肥豬監內，蓄養的生豬數量為三千-五千。」
「這些豬肉，分別供應衛所，縣城，以及大頭是供給邊軍那邊的！」
「因此，每日都有幾十頭育肥而成的肥豬被宰殺。這些肥豬被宰殺的時候，又都是運往肥豬監下屬的屠宰鋪里進行的。」
「據我所知，每日出產的那些血，都是直接被預訂走的。」
「你若想要空額的話，怕是還得去跟屠宰鋪那邊好好商議一下，看看哪家不要份額，或者分你一份份額，那才能得到流出的豬血。」
「還有，你師父先前要的那1/10的份額，還跟衛所里的左千戶、城裡的巨鯨武館、天玄武館、百獸武館等，都打了一架呢……」
「當然，這是你沒來衛所之前所發生的事兒了。所以你不知道這血液中的門道，倒也正常。」
『草！』
趙雲聽完柳明的解釋後，心頭只有這麼一個字飄了出來。
連他師父想要一份豬血，都得跟別人打架。
而他哪有那麼大的臉面呀？
得，算是空跑了一趟……
「罷了，柳兄，這豬血連我師父都得打架才能要份額，我還是算了吧。」
趙雲有點失望，但也沒辦法的事情。
他這小身板去跟誰打架去？
正當趙雲起身，準備告辭走了，去後山將那噬血藤移入自己那門鑰匙空間的時候。
柳明卻又笑呵呵的挽留著趙雲:
「趙兄，別急呀，這一次我去幽水河邊上的上灣屯做屯田令。」
「那邊雖然也種田，但恰好有那麼一個湖，裡面雞鴨鵝都養有，這每日也是要屠宰一些供應給城裡各個地方，或者是作為儲備食物等等的。」
「這屠宰一事，是在那屯裡屠宰的。」
「所以，我這邊每天也能產出一些雞鴨鵝的內臟，血液等等東西。」
「正好你那噬血藤葷素不忌，只要是血肉相關的東西，都能吞噬。」
「那些內臟血液落到你這裡，不也正合適嗎？」
柳明這麼一說，趙雲也感覺合適。
只不過，趙雲他先前過來購置豬血時，是為了貪圖便宜的。
只是沒想到，這豬血都有用途，不管是吃、補血氣、煉器、種靈植，都被大佬們包圓了。
而趙雲腰包里的錢可不多……
「柳兄，東西我倒是能要，只是這價格……」
「價格方面好說，那些雞鴨鵝內臟等等，除了心臟、肝臟、雞胗等等這些東西珍貴一些之外，剩餘的，都是不值錢的東西，我全部都送給你這裡，也不收你的錢。
只不過，你那噬血藤，吸收完這些東西之後，所結的血精，分我要1/6的量，如何？」
趙雲思考了一下……其實，他也沒啥思考的。
因為這已經是無本的買賣了，而且柳明要的抽成不多，只有1/6。
不過實際情況下，血精肯定是會比一堆凡禽的內臟血液值錢的……
但柳明是直接給的投資，加上趙雲他自己沒錢。
這情況，對於現在的趙雲來說，可以合作的！
當然，所給的血精，也僅限於柳明提供的那些內臟血液所演變成的血精。
趙雲再找到其他途徑獲得血肉的時候，兩者之間的結算，也不會混合的。
「成，每月月底的時候，我與你結算一次如何？
現在我也沒有摸索清楚，到底需要多少的血肉，才能讓噬血藤凝聚出來一顆一兩重的血精。
所以這個血精數額，需要找個時間點，讓我好好對比一下，到時候，給你一個準確的數據。」
另外，噬血藤凝聚血精的時候，可不是按一顆兩顆那樣孕育的。
而是只孕育一顆，往大了的孕育。
不過，為了好給金光法師和柳明血精，趙雲也只得給個標準血精模板，省得有大有小，這怎麼跟人家客戶交代呢？
柳明點頭說道：「可以，那就每天傍晚的時候，我來找你喝杯靈茶，然後將內臟血液交給你，如何？」
「行！」
趙雲點著頭。
此行，倒又不算是空手而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