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京墨點頭:「是。澄兒和大郎君,處處為我著想,為我分析此事,也為我想了法子。只是……」
靜娘:「只是什麼?」
趙京墨神情苦澀低頭:「只是,此事牽聯極深,怕是很難了。」
她如何也沒想到,王家會與皇親相關!
這有多難,她閉眼都能想到!
大郎君雖然說的容易,但她不是傻子,知道事情絕不簡單。
趙京墨扭緊了手指。
她十二歲入的王家,作為一個貌美的婢女,被王家才八歲的金疙瘩要了過去,作為貼身婢女。
十三歲時,王家來了一位天皇貴胄的公子。
那時,她雖然年幼,但容貌已經讓太太生了防備之心。
便是將她放到那公子身旁作為烹茶婢女,也是每日讓太太叫到跟前,耳提面命的教訓辱罵,讓她別做那些狐媚的勾當,更別妄想什麼非分之想,倒是丟了整個王家的臉,他們全家都別想活命。
趙京墨是個老實本分的女娘,所以,即便那公子當真很看重她,她也從不敢越矩一分。
只是……
她如今會寫字,會下棋,卻都是那人教的。
她至今一閉眼,也還能想起那人冷峻的眉眼,蒼勁有力而又無比修長的指尖……
「墨兒?你的本名,叫墨兒?」
「墨兒,抬起頭來,讓爺瞧瞧。」
「墨兒,你還當真是個妙人。雖然年歲小了些,但是若再養一養,定是個嬌艷絕色,驚艷滿園的美人。」
「墨兒,當真是可惜了,爺我竟是在此遇見的你。」
「墨兒,你可願意跟我回京?我讓你做我府上的婢女,也比在這小小的青陽鎮更有前程如何?」
「墨兒,或許……你願意跟著爺?」
那段時日,便是太太也不敢對趙京墨太過分的打罵。
但是,趙京墨畢竟才十三。
她尚未情竇初開,只知道,有一個無比高貴的公子,對她有些許不同。
現在想來,或許就是閒暇無聊的日子,一點逗弄貓狗般的打法罷了。
其實,哪有什麼特別?
不然,也不會某日就突然抽身離去,連一句多餘的話也未曾留下過,更別提什麼最後一面了。
不過,他離開後,王家的人也並沒有怎麼磋磨過她。
現在想來,許是有王仙兒這個前車之鑑,所以王家如今並不會輕易得罪她們這些女娘。
不過,現在趙京墨滿心想的都是:倘若,他們趙家滿門的血海深仇,當真與王家脫不了干係,那她該如何復仇?
趙家的事,讓姜晚澄的心情難免也有些抑鬱。
午飯本來也沒有吃多少,到了晚飯時,她仍不怎麼吃的下去。
溫朝晏給她盛了一碗湯並放到她跟前:「我明日就回衛所,爭取能見到皇上。如何?」
姜晚澄眸光一亮,抬頭看他:「當真?」
溫朝晏哭笑不得:「當真。不過,我若回去上值了,每日都會忙的顧不上你們,再像今日這般陪著你們三個用飯,怕也是難了。可好?」
溫二郎不解:「阿兄不是休了三日成婚假嗎?」
姜晚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溫朝晏便道:「有樁案子很急,阿兄需要趕緊回去處理。」
溫二郎像是發覺了什麼,竟問:「可是與墨兒阿姐有關?」
姜晚澄驚訝的看向他。
「二郎,你知道什麼?」
溫二郎聳肩,「我什麼也不知道。不過墨兒阿姐整日眼眶都是紅紅的,情緒又低沉抑鬱。可是她家中發生了何事?」
姜晚澄與溫朝晏對視了一眼。也許是這一年來,溫二郎經歷的,也確實不少了,而他所成長的樣子,也並未讓溫朝晏失望。
所以溫朝晏如今也下定決心,讓溫爾鶴適當的面臨世事的殘酷。
只是顧及雅姐兒還在這裡,所以溫朝晏只是暫時摸摸二郎的頭道:「待會兒,你來我書房。」
飯後,姜晚澄帶著雅姐兒在花園裡散步消食。
她也順道將整個院子都給逛了逛。
這宅子,若不是鬼宅,還真輪不到他們頭上。
假山,湖泊,花園,甚至一個個的小院子都獨有特色。
等姜晚澄和雅姐兒逛完,已經是半個時辰過去了,二人的腳都走痛了。
雅姐兒趕緊讓畫兒帶她回去休息,姜晚澄也回了自己的蒼翠院。
她想到,這麼大個院子,只有十個護衛。
婢女如今也只有六個,嬤嬤倒有幾個,但是人手完全不夠。
就說他們主子雖然少吧,但是要料理院子,要打掃,要守住這麼個家,這麼幾個人,是完全不夠數的。
而且,如今這宅子裡住著的客人也並不少。
所以,姜晚澄還要儘快添置人手。
如今搬到城裡了,林雪燕和林白薇,還有崔瑾之三人也都搬了過來。
顧廷舟和李琰有自己的落腳地。
整個錦衣衛都還不知道,林雪燕與顧廷舟的夫婦身份。
不過,這麼下去也不是法子,所以他們二人遲早要公布身份。
回到房間後,姜晚澄翻著自己的財寶箱。
如今,隨著天氣轉涼,冰飲生意也徹底斷了。
但是,姜晚澄的兩個鋪子也都快開張營業了,到時候,究竟是盈還是虧,現在也無法預測。
她手裡可用的銀子並不多,如今自己存下的,也不過兩千多兩。
而她一直想給雪燕姐和白薇姐,買兩個相鄰的宅子,作為之前就想送給她們的,一直以來對自己相幫之禮。
所以,這銀子還是不夠。
溫朝晏好像還剩了一點黃金,但是多少,姜晚澄還未去查看。
拂雪與倚花這時走了進來。
拂雪手中捧著冊子,倚花則捧著一個包裹。
「姑娘,這裡有樣東西。奴婢二人瞧了一眼,便不敢再往下瞧了,也還未做登記,不如姑娘還是自己先瞧瞧吧?」
姜晚澄一看,這不是靜娘送給自己的賀禮嗎?
姜晚澄剛剛拆開,溫朝晏便回來了。
拂雪趕緊將冊子放在一旁後,就和倚花還有青梅,三人都非常有眼色的趕緊退了下去。
姜晚澄見狀,『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們是真怕你了。你臉上偶爾就不能帶點兒笑意?」
溫朝晏非常吝嗇的哼道:「不行。我的笑,只能給娘子你瞧。」
說著,他又將姜晚澄拽到自己懷裡坐下,「在看什麼?」
原本的三日婚假,如今突然就沒了,這讓溫朝晏到底有點遺憾。
所以,這會兒抱著自己的娘子,才更不願鬆手。
姜晚澄將包裹徹底打開,「我也想知道靜娘到底給我送了什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