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保鏢,聽到了這話,都有些心驚膽戰。
霍霆熙似乎也沒想到,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質問他為什麼會欺騙她,而是說出這種沒有含金量的問題。
他神色淡然,雙眸悠遠深沉。「當然不是。」
「喜怒不形於色,是你們這種商場大佬的基本屬性,對吧?」裴染再度道。
霍霆熙淡淡開口:「你要這麼說,也可以。」
裴染笑了,忽然話鋒一轉,來了句:「那你真會裝逼。」
男人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女孩子,爆粗口,不好聽。」
「想聽好聽的呀?」裴染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帶了一次涼意。
「當然。」男人語氣淡淡,目光始終落在裴染的臉上。
裴染再度笑了,那笑容格外的耀眼:「霍先生這樣一個極品美男,想必祖上也都是極品美男吧,應該都伺候過不少女人,才積攢下如此家業的嗎?」
本以為說到這話,會成功看到男人的憤怒。
但事與願違,他面色依然平靜。
仿佛,他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而且充滿了耐心。
裴染頓時覺得,很沒意思。
男人低著頭,深邃幽深的眸子注視著裴染,格外俊美的五官,淡然的沒有一絲溫度。
看到男人淡定到如此地步,裴染心裡忽然湧出來一絲絲的怒意:「果然很會裝逼,都被人罵了祖上了,還能如此淡定,佩服。」
「有沒有人告訴你,與虎謀皮從來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霍霆熙似乎意有所指地開口道。
裴染挑了下眉,反問:「你指的是老虎是你,還是我丈夫?」
「你丈夫?」霍霆熙的聲音多了一絲的冷厲。
顯然,他不喜歡這個稱呼。
「是我丈夫啊,顧傲揚。」裴染笑著開口道:「結婚證上的另一半。」
霍霆熙陡然眯起眸子,眼底划過一抹危險的光芒,「你這麼愛他?」
「我更愛你呢。」裴染笑得花枝招展,神情看起來也很輕浮。「如此極品的小白臉,誰不愛呢?」
「別在我面前裝出不正經的樣子。」霍霆熙語氣淡淡地警告道:「我已經說了,不要做與虎謀皮的事情。」
裴染笑了笑。「原來霍先生這個虎,指的是你自己呀。」
霍霆熙神色淡淡地看著她。
裴染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種滲透人心的犀利,卻又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霍先生,你為什麼騙我?」裴染這才問出一直想問的話。
霍霆熙淡聲道:「我未曾騙你。」
「郁熙,霍霆熙,你敢說沒騙我?」裴染自然找出來證據。
說了假的名字,這本身就是欺騙。
霍霆熙沉聲道:「我本就叫郁熙,也不算是你騙你,這是我的曾用名。」
裴染眯了眯眸子,像是看一個演員似的,看著他:「好吧,就算這是你名字沒騙我,但你不是九黎的人,這總沒錯吧?」
「我是!」霍霆熙沉聲道。
「這麼大言不慚,你好意思?」裴染就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胆撒謊的人,簡直是可惡。
這要不是看著,真以為他說的是真的,沒有撒謊。
但就是這麼看著,才知道,他撒謊,根本是臉不紅心不慌。
霍霆熙揚起唇角。「九黎是我剛收購的,我確實沒有撒謊欺騙你。」
「你是九黎的新老闆?」裴染確實意外了。
霍霆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是!」
京圈太子爺,收購個九黎,確實不在話下。
這麼說的話,她染指了一個大佬,而非小白臉。
裴染忽然感覺到,自己不該挑釁,不該萌生找人算帳的想法。
這壓根就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人。
她回過神來,眼眸流轉,笑著道:「既然這樣,是我的錯,霍先生,那天是我搞錯了,我跟你道歉。」
霍霆熙已經看出來了裴染的意思,打算逃離。
他又怎麼會輕易放掉她呢。
「道歉之後呢?」
「當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裴染笑得燦爛。
「我記得某人剛才說過,更愛我呢,怎麼,打算不愛了?」男人的語氣里聽不出太多的情緒,卻給人一種不好商量的感覺。
裴染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預感,剛才的話說得確實有點輕浮了。
她現在追悔莫及,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霍先生說笑了,我這人很博愛,你看我在九黎找小鮮肉就可以看出來。」裴染笑著道。
「所以,你還是把我當成了普通人了。」男人聲音沉沉,非常的富有磁性,讓人聽著卻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哪裡,正因為霍先生不是普通人,所以才敬而遠之,畢竟剛才你也提醒我了,與虎謀皮不是明智之舉。」裴染笑著道。
「所以你還是打算逃離呀?」男人笑著反問。
只是這一笑,更加的風華絕代。
這男人絕了。
哪兒哪兒都長得在裴染的審美線上。
這顏值,她很磕啊。
看一眼都覺得上頭。
但這個京圈太子爺的身份,也讓裴染知道,不要惹,惹到了,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霍先生別說得這麼讓人尷尬呀。」裴染繼續笑著:「人家只是覺得,把你當成玩物,不太合適,所以要對你敬而遠之而已。」
「怎麼個敬而遠之?不如說說方法。」霍霆熙沉聲道。
「呵呵,要不我給你塑個泥像,在家裡供起來,一早一晚給你上炷香?」
「想要把我給敬死嗎?」男人沉聲反問。
裴染撲哧笑了一聲。「哪裡,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這樣啊,我是想要霍先生活得長長久久一些。」
「可是,我記得有人說過,要養我的。」男人再度沉聲道。
「草率了!」裴染呵呵一笑。「霍先生哪裡是我能養得起的人呀?您是金枝玉葉。」
「你確定金枝玉葉是這樣用的嗎?」霍霆熙淡聲反問。
「這個也挑理啊。」裴染笑了一聲,退後一步,往後面看了一眼,還好沒有別人過來。
霍霆熙的保鏢都忠於職守,在那邊守著呢。
裴染回來,繼續道:「霍先生,之前算我眼瞎,不該把你當成小白臉,更不該那個什麼你,所以——」
「那個什麼我,是什麼意思?」男人忽然打斷了裴染的話,看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裴染這意思。
裴染總感覺這人就是故意的,但他又一本正經的樣子,長得這么正,給人一種不能褻瀆的姿態。
她很懊悔,之前自己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幹嘛要喝酒,招惹了個大麻煩。
「嗯?」男人一直看著她,繼續追問:「說清楚。」
裴染一咬牙,脫口而出:「就是不該把你睡了的意思。」
霍霆熙的神色略有些複雜。
他目光轉向別處,開口道:「睡了,是不是該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