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會所辦公區,總裁室。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落地窗邊,看著窗外的風景。
他的身軀仿佛與窗外的夜色融為了一體。
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沉鬱和孤獨。
譚晨來匯報:「熙總,剛才,裴小姐找了好幾個服務生到處打聽叫郁熙的男人。」
男人徐徐轉身,銳利的眸光帶著壓迫感看向譚晨,問道:「她離婚了嗎?」
「據說律師發了律師函,也跟顧傲揚談過了,但顧傲揚拒絕協議離婚,裴小姐讓律師提起訴訟,法院應該很快就給顧傲揚傳票了。」譚晨匯報自己所知的信息。
男人聽後,面色微冷。「今晚什麼情況?」
譚晨一怔,立刻明白了總裁的意思。「今晚裴小姐跟盧楠一起來的,顧傲揚和他那四個好兄弟一起來的,對了,裴小姐送了顧傲揚一份外賣,好像是王八湯里,裹著幾個王八蛋,然後顧傲揚被氣走了。」
聞言,男人微微抬眼,面色看不出喜怒,只是唇角似乎勾了勾。
譚晨吃不透總裁的意思,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沉默了一會,男人忽然沉聲:「去備車,五分鐘後出發。」
「是!」譚晨點頭,立刻去安排車子。
裴染跟盧楠也沒有在會所呆太久。
因為來九黎的目的就是找郁熙,被告知並沒有這個人。
裴染現在也提不起來興致了,也就早早散場。
耿秋明和賴旭都看出來了,裴染是準備離婚了,不會對顧傲揚客氣。
如果他們這些好兄弟從中說和,裴染也不會給面子。
如果大家都客客氣氣的,以後也還是朋友。
這是今晚一起喝酒,裴染釋放出的信號。
耿秋明試探著為顧傲揚,就被裴染說成了彎的,簡直毫不客氣。
事後,周辰和賴旭告訴他,不要多管閒事,小心引火燒身。
耿秋明心有餘悸,自然也不會再多管閒事。
裴染和盧楠一起走出九黎的大門。
司機把車子開過來,裴染不經意轉身,雙目觸及到馬路對面。
此時,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立在一輛賓利雅致旁邊,那人似乎在接電話。
黑色的轎車就停在馬路對面的路燈下。
路燈暖色的光線交錯著,暈染出一圈圈朦朧溫暖的光暈,落在男人挺拔的身軀上,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剛毅五官。
遠遠看著,竟如此出眾。
仿佛那就是一個耀眼的存在,耀眼到讓人無法忽視。
而且,自帶氣場。
哪怕離得很遠,也可以感覺到那人身上的磁場,很強大。
是郁熙。
簡直就是個仙兒。
裴染微微驚訝,反應過來,立刻抬腿就追過去。
男人此時已經掛了電話,好像也看了她這邊一眼,並沒有做任何的停留,他坐進車裡。
車子發動,絕塵而去。
裴染剛追了幾步,就被車流給阻擋了。
眼看著那輛賓利離開,她一陣懊惱。
該死,竟然沒有那人的聯繫方式。
但他出現在九黎會所的附近,說明他經常來這裡。
下次吧,下次一定找到他。
盧楠看出她的異樣,跟上來,詫異地問道:「染染,你看到誰了?」
「是郁熙。」裴染一陣扼腕:「剛才他上了一輛賓利雅致,我沒來得及追上。」
「車牌號看清楚了嗎?」盧楠問。
「光線有點暗,沒看清楚。」裴染也很無奈。
「總會再遇到的。」盧楠安慰她:「你看,這才多久,就遇到了,這人既然騙你,下次找到了,好好收拾他。」
裴染心情有些鬱悶,找個小白臉還能被騙,她這運氣實在不太好。
不過沒關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先讓司機送盧楠回去。
裴染今天沒回公寓,直接回了母親那裡。
一進門,林美玉的臉就笑成了彌勒佛。
看裴染的神情,也慈祥很多。
「媽,這麼高興?」
「那當然了,你要脫離苦海了,你婆婆來找我,我也沒有給她好臉色。」林美玉道:「這婚趕緊離了,年紀輕輕的不能守活寡。」
「媽,當初也是你非要我嫁給他。」裴染嘆息道:「這離婚,你也這麼著急。」
林美玉神色尷尬起來,心中有些歉意。
以前的時候總想女兒幸福,跟自己喜歡的男孩子結婚,那自然是幸福的。
誰能想到出了那麼多的麻煩。
讓裴染嫁給顧傲揚,是個錯誤。
林美玉沉吟了下,道歉:「染染,這件事情是媽不對,讓你如此不幸福,離婚後,你願意過什麼樣的生活,媽都不干涉了。」
裴染一愣,有些不太相信母親的話。
「你確定不干涉?」
「嗯!」林美玉認真地點頭。
裴染自然想要這樣的結果。
不過就算母親干涉,裴染也不會再配合了。
以後的人生,她自己做主。
第二天一早。
顧傲揚接到了法院的傳票,裴染竟然真的起訴離婚了。
如同她說的那樣,不是兒戲,是真的要離婚。
從發律師函到起訴離婚,短短兩天的時間而已。
看到這個起訴書,顧傲揚徹底明白,裴染這一次,是真的義無反顧了。
他的臉特別陰沉。
心臟,就像是被揪住了一樣,疼得窒息。
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可是,疼得莫名。
或許是自尊受到了打擊,或許是這離婚不應該裴染提,更或許她明明愛自己卻忽然不愛了,實在不適應。
總之,顧傲揚心裡十分複雜。
恰好此時,敲門聲響起。
顧傲揚抬眼,看了眼門口,沉聲道:「進!」
特助羅鳴進門。「總裁,明天晚上的宴會,董事長安排的,要帶女伴,您要帶哪個女伴?」
以前的宴會,顧傲揚會帶著秘書,或者情人,總之不帶裴染。
有時,他們夫妻會在宴會上相遇,也是各自應酬。
當然,每次他帶別的女伴,裴染都很難堪。
宴會上的人也都在看裴染的笑話。
開始的時候,裴染的憤怒寫在了臉上。
後來,她的臉上漸漸木然,讓人看不出情緒。
其實,已經不記得是什麼開始,他看不透裴染了。
他一直以為,裴染會糾纏不休,這輩子都這樣的。
現在,她忽然離婚。
這種方式,簡直是斷崖式離婚。
不。
他不能接受這樣的方式。
腦海里忽然蹦出來裴染的名字。
「帶裴染。」
羅鳴嚇一跳。「帶夫人?可是,您從來沒有帶過夫人出席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