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有請,本不該推卻,只是妹妹剛為太后撫琴歸來,這時再為娘娘彈奏怕是有些力不從……」
「姐姐,我願意去,不說貴妃娘娘身份尊貴,能為她撫琴是我的榮幸,而且這也是聖意,我們總不能違逆皇上的旨意。」
顧攸心聽到聖駕也在承安宮,早動了心思,這會兒見顧攸寧想阻止自己,自然心急。
「既然你不累,那便去吧。」
顧攸寧心知嫡妹急於在帝王面前表現自己,不會願意錯過這個機會,而鄭貴妃挑著帝王在承安宮時過來請人,本就沒打算給她拒絕的機會。
「不過你性子不穩,昨日剛衝撞了皇上,還是讓瞿嬤嬤陪著一道去。」
采芙剛要反對,顧攸寧就面露安心道:「有皇后娘娘派下的嬤嬤陪著,我也放心些。」
顧攸寧將皇后抬出來,采芙自不能再反對,顧攸心本來一臉不滿,但聽到是皇后的人,也消停了。
「那奴婢這就帶顧四姑娘過去了。」
采芙行過告退禮後就帶著顧攸心和瞿嬤嬤兩人出去了。
「主子,這瞿嬤嬤是皇后娘娘的人,會不會幫著四姑娘……」
「那不是正好,皇后和貴妃都想捏我這個軟柿子,正好也給她們找些事做。」
對皇后這些日子三番幾次尋麻煩,這次還將顧攸心弄進宮企圖讓她們姐妹共事一夫,顧攸寧雖不懼,但心底也是厭煩的。
不過她並不覺得在鄭貴妃的地盤顧攸心能得償所願,最多就是引得帝王多看幾眼。
……
承安宮。
一曲畢,鄭貴妃用帕子輕抹了下眼角:「好動聽的曲音,臣妾聽著便想起與皇上初見那日。」
一旁的帝王也還以柔情似水的目光:「朕也記得愛妃當時,人比花嬌,面上柔弱,渾身卻透著股不服輸的倔強。」
鄭貴妃臉上大為動容,長帶著不足之態的眉眼染上了激動之色,靠向帝王懷裡。
蕭珩抬手輕撫在那削肩上,眼底一片溫柔。
「皇上,顧四姑娘還在呢,讓人笑話。」
鄭貴妃在帝王懷裡靠了一會兒,才輕輕推了一把帝王。
顧攸心忍下眼底深處的艷羨,自琴桌後起身,低首行至榻前:「皇上與貴妃娘娘情投意合,臣女只有感動的份,哪會笑話。」
顧攸心想著瞿嬤嬤在路上的叮囑,強忍著不往帝王面前看,嘴邊含笑,言語間恭敬規矩,與昨夜帝王在長春宮時見到的人完全不同。
「皇上,臣妾看顧四姑娘倒不像個不懂規矩的。」
鄭貴妃靠在帝王懷裡嬌聲道。
「今日瞧著是還不錯。」
「最重要的,是能讓愛妃舒心。」
蕭珩只隨意往顧攸心上看了一眼,溫柔的眼神就重新回到鄭貴妃身上。
鄭貴妃自是感動不已,而後又看向身側:「采月,將上回皇上賞本宮的龍腦香拿來賜給顧四姑娘。」
「娘娘,這龍腦香珍貴異常,臣女不敢受,而且這是皇上特意賞給娘娘的,臣女萬不敢奪娘娘所好。」
顧攸心一臉惶恐地福下身子。
「快起來,好香配雅人,這龍腦香用來熏衣裳最好,常說焚香彈琴,正適合四姑娘這樣琴藝絕佳之人。」
說到此處,鄭貴妃又笑著看向帝王:「臣妾將皇上的東西賞人,皇上不會見怪吧。」
「朕既賞了你,便是你的東西。」
蕭珩寵溺道。
「顧四姑娘請收下。」
這時,采芙已將龍腦香呈上。
「那臣女就卻之不恭了,多謝貴妃娘娘賞賜。」
顧攸心恭敬規矩地行禮。
「不必上心,本宮贈你這龍腦香也是有所求的,改日若是本宮再相邀,可不要推辭。」
鄭貴妃抬手道。
「臣女自是願為貴妃娘娘撫琴作樂,只是……」
顧攸心將頭微微抬起一些,露出臉上的為難之色來。
「本宮知道太后也喜聽你撫琴,恐怕沒有太多時間,只得閒時來本宮這裡就行。」
鄭貴妃話語間頗為善解人意。
「不是,臣女不是怕勞累,只是姐姐她放心不下臣女,不讓臣女四處走動。」
鄭貴妃不自覺地蹙了眉。
「回皇上和娘娘,顧四姑娘的思慮的確有道理,今日奴婢去長春宮請人時,顧婕妤就有些不高興。」
采芙適時在一旁解釋道。
「皇上,顧婕妤定是為上次御花園落水的事與臣妾有了間隙,可臣妾……」
「朕知道那事與愛妃無關。」
蕭珩柔聲打斷鄭貴妃擔憂的話,見鄭貴妃依舊不展顏,便輕哄道:「你若喜歡顧四姑娘的琴音,只管召人過來。」
「臣妾謝……」
鄭貴妃正要直起身子謝恩,卻被帝王拉住了手:「朕與你之間,何須如此多禮。」
聽著那醇厚溫沉,又不失帝王威嚴的聲音,顧攸心眼底全是熱切的羨慕,但她記得瞿嬤嬤的話,面上不敢有絲毫的表露,只緊緊地揉著寬袖下的帕子。
若是她能成為皇上的女人,憑她的才學和容貌,再有溫家作後盾,也一定能得到這樣的恩寵。
等被承安宮的宮女送出門,顧攸心的心還激動著,她此刻想入宮為妃的心比先時都熱切。
「嬤嬤,真是多虧了有您教導,不只貴妃娘娘一時高興賞了這龍腦香,連皇上對我都改觀了不少,而且我能感覺到,皇上今日特意看了我好幾眼。」
宮道上,顧攸心抓著瞿嬤嬤的手,眼底難掩興奮。
「奴婢先在這裡恭喜四姑娘了,不過事還未成,四姑娘還需謹言慎行,顧婕妤雖也是個好的,但這宮裡的女人,除了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對皇上的寵愛都極為在意,宮妃們之前尚且要爭風吃醋,別說多一個姑娘了。」
「顧婕妤膝下又有大皇子,得皇上看重,若是她不願,皇上又顧及顏面,四姑娘怕是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