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堅守本心，勿忘誓言
「我……」霍雨浩也沒想到千仞雪為什麼會這麼問，他一時間有點語塞。
千仞雪也沒想到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直直的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而且並非是好奇，明明這個孩子跟她們只是路邊偶遇，萍水相逢。這個孩子以後怎麼樣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她心中有一種感覺，那是來自天使的本能，讓她不自覺的就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了。
千仞雪並不知道，這個本能是因為來自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初代天使帶領著斗羅殿，還有人類魂師開闢疆土，抵禦魂獸對於人類的襲擊，最後在斗羅殿的基礎上建立了教會。
當時的初代天使就會在人們覺醒武魂的時候，詢問一句：「你為什麼想要成為魂師？」
最後教會在一萬多年前，變成了武魂殿的前身。
雪帝也很好奇，於是她也給千仞雪打了打助攻：「你說說看，如果理由合適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一點星斗大森林的秘密哦。」
霍雨浩手中的筷子停了下來，似乎是在下什麼決心。過了一會兒，他的眼中滑下了兩行清淚。
千仞雪一愣，這怎麼還沒開始說就掉小珍珠了？
她從餐桌上抽出幾張紙巾，遞給霍雨浩：「伱應該有什麼難言的仇恨，如果你放心的話，可以說給我們聽聽。我們只是一介旅人，吃完這頓飯可能就會跟你各奔東西，所以你不必介懷，把我們當做一個聽眾就好。」
他們所在的地方其實非常偏僻，是那個小賣鋪的一個角落，周圍也並沒有別人。
「我來自公爵府……」霍雨浩擦了擦眼淚，低聲說，「我的媽媽被裡面的人害死了。」
原來是弒母之仇。千仞雪點了點頭，心中理解了一點這個霍雨浩的想法，難怪還沒說的時候就沒忍住哭了出來。這種感情雪帝不一定能理解，畢竟雪帝是天地之間的冰雪之靈，她沒有體會過那種親情。但是千仞雪可以感受到，這樣一來的話，那這個小男孩之前隱藏在眼底和心中的仇恨也就可以理解了。
「公爵府？」雪帝發現了華點，「是星羅帝國，星羅城旁邊的那個公爵府嗎？」
「是的。」霍雨浩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敘述了一下自己和母親的過往，還有燒餅的故事。
他的話里話外都是自己和母親受到了如何如何不公正的待遇，漸漸的，雪帝聽的就覺得有點煩了，她不再去聆聽霍雨浩的故事，而是專注於自己眼前的兔子肉。
「那你的武魂是什麼？」千仞雪問。
「是我的眼睛。」霍雨浩說，「我的眼睛武魂是一種本體武魂，所以修煉起來特別慢……而且我的天賦也很差，先天魂力只有一級。我用了五年的時間，才修煉到了十級，今年十一歲。但是到了十級，我就可以獲取自己的第一魂環了，只要成為了魂師，那麼我也就有了向他們復仇的資本。」
雪帝一邊吃著肉一邊默默的想，這小孩兒的理想很豐滿，但是現實是不會允許他這麼做的，不久之前她就給公爵府里的一個小少爺凍住了，她能感覺到那個小少爺的修為，年齡不大但是已經到了三環左右。這是霍雨浩目前，就算投胎都不一定能趕上的天賦和修為。
「有想法是好事，但是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千仞雪問。
「是公爵府……是公爵府的少爺、公爵夫人……是……」霍雨浩說著就低下了頭。
「還有白虎公爵，對嗎？」
「嗯……」霍雨浩小聲的說。
「你放心，我不是星羅帝國的人，對你們帝國的這個大英雄沒什麼好感。」千仞雪說，「可是你要想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你成為魂師，是不是就是為了復仇？」
霍雨浩聽到這裡，心中忽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其實在這一路上，不時的會想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自己該怎麼復仇？如果復仇失敗了怎麼辦？
他確實是在離開公爵府的時候，暗自下定決心，無論付出多少努力，總有一天，他會回來將這裡的一切踐踏在腳下。
但是這更多的其實是像一種氣血上頭的時候，隨口說出的給自己鼓勁的話語。其實他連自己該如何獲得第一魂環，獲得了以後該怎麼辦都不知道，更別提什麼宏大的復仇計劃，公爵府的背後，可是整個星羅帝國。但是這個時候，這個金髮的姐姐用一種疑問的語氣再次詢問了她的內心，這讓他徹底的堅定了下來，堅定了自己的目標。
「是！」霍雨浩堅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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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仞雪心裡其實並不看好這個小男孩兒，但是無所謂，反正她也看星羅帝國不爽，看戴家不爽。
上輩子的時候，自己武魂殿給唐三的魂獸媽媽逼死了，然後唐三就發飆了，這個小男孩兒看起來並不像有唐三那種好運氣，身後能有什麼神明幫他，相反，戴家的身後可是有神明的。但是給這個小孩兒的內心種下一顆復仇的種子以後，只需要再靜待它發芽就行了。
就算失敗了也沒事，能給星羅帝國添亂就行。
「堅守你的本心，勿忘你的誓言。」千仞雪輕聲說，「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悲傷和恨意，但是這就是力量，沒有什麼力量能比悲傷和對親人的愛更加的洶湧。你說的往事和那個燒餅故事很零碎，就像是一個花瓶掉在了地上被摔成了碎片，然後你踩在了那些碎片上。」
「往事的碎片會讓你的腳底疼痛，但是這也是催動你前進的警鐘，當你覺得很累的時候，你就要去想想自己和媽媽曾經受過的不公正待遇，它們會從你的腳心一直扎到你的心口。」千仞雪說，「如果你想放棄了，那它們就會徹底扎進你的心臟，讓你身陷在自責與痛苦之中，直到死去。」
聽到千仞雪的話，霍雨浩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天上的星星。果然，這個世界上是有人懂他的感覺的。這個金髮的姐姐並沒有因為他說自己的敵人是龐大的公爵府，而勸自己放棄，說一些如果你死在了復仇的道路上，那你媽媽的在天之靈也會很傷心之類的話語。
「很多人會輕易的說出寬恕，那是因為他們不懂得仇恨。」千仞雪盯著霍雨浩的眼睛，「如果你的母親看到了你的半途而廢，她或許會有慶幸，但是也會有那麼一點點點點點的失落，等你以後老死了，見到了她的在天之靈——你可能也會有點追悔莫及。」
霍雨浩的拳頭攥的緊緊的，點了點頭。
姐姐說的沒錯，反正人這一輩子最後都會死的，與其碌碌無為安靜而又恥辱的踏進墳墓，不如在復仇的路上咆哮著死去。
霍雨浩還是個孩子，他的心思很簡單，所以千仞雪並不需要說的太多，只需要順著他的想法去說就行了，去贊同他的想法，給予他鼓勵。
「姐姐，你的話我會一直記著的。」霍雨浩的眼角又流出來了一點點眼淚。
千仞雪皺了皺眉頭：「憋回去。」
霍雨浩吸了吸鼻子：「嗯。」
斗羅大陸上的孩子大多都比較早熟，魂師更是如此，他們的身體和心靈因為魂力和精神力的緣故，比同齡的孩子們發育的會更早，同樣懂事的也會更早，在童年時期受過一些摧殘的孩子更是如此。
霍雨浩也是如此，但是他遇到的是比他更慘一點的千仞雪，所以千仞雪說的話簡直就是直接擊中了他的心靈，他覺得自己很幸運，在跑出來之後就遇到了能懂自己內心的人。
他不由得站起身，對著千仞雪說：「姐姐，我……」
雪子這裡說的話，算是真假參半，「真的」是指她確實能在霍雨浩的小故事裡獲得一些共鳴，儘管不多；也指的是她確實也會有這些想法，所以說出來的時候會讓霍雨浩得到反饋的共鳴。「假的」是指，千仞雪更多的，是想把霍雨浩對於公爵府的仇恨放大，讓他能去給星羅帝國弄點有的沒的，雖然霍雨浩這時候很渺小，但是悲傷和愛的力量是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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