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步上前攔住蘇芙蓉的去路。
語氣嚴肅卻沒有罵她。
因為蘇德不敢罵。
「你們是傻嗎？這隨便在路邊撿到的道士你們也相信？你們看過道士做法連法衣都不穿的法師？還有正常法力高的人在做法時是步罡踏斗的。」
蘇芙蓉一說，眾人紛紛朝那法師看去。
果然，剛才被那一團黑呼呼的東西，嚇得倒在地上的道士站起來伸手正了正自己的帽子。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他抬手扶帽子的那一瞬間手臂露出來時上面有一塊一塊的斑。
那是屍斑。
那道士站起來結巴說道：「你你你小孩懂什麼？這屋裡的邪靈法力不高，完全用不著那么正式，我只是輕輕揮揮手中的劍便可將她驅趕。」
話說得有模有樣，可總是少一些人情味。
「驅趕不了，你自己是什麼玩意你自己不知道？還有你，蘇侯爺你自己做了什麼缺德事你自己不知道嗎？不想著承擔責任反而想用這種辦法來抹消，你真是比孩子還天真。」
蘇芙蓉抬手指了指那黑呼呼的東西扭頭看向趙子梅：「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趙子梅對蘇芙蓉沒什麼好感，只是被蘇德叮囑過，這才微微收斂著自己的脾氣：「我怎麼知道你在哪裡拿到的野獸內臟來嚇唬我們？」
很明顯趙子梅對於這件事是知情的。
因為剛才她說話時，語氣有輕微的停頓。
「你真不知道嗎？那可是一個未成形的孩子，而孩子的爹可是蘇德呀！那個東西難道不是你親自下令讓人從一個女人的肚子裡面扯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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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芙蓉語氣平淡，靜靜站在院子，小小年紀臉上始終掛著一副微笑的表情。
令在場所有人看了內心不由得升起一陣雞皮疙瘩。
「你閉嘴，再亂說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趙子梅努力忍著不想和蘇芙蓉發生爭吵，可最終還是忍不住。
「你你你胡說什麼？」蘇德怒吼一聲，強行辯解：「來人將她帶回琉璃閣，別讓她耽誤法師做法。」
不等下人過來，蘇芙蓉自己帶著小葵和王嬤嬤轉身。
「蘇德趙子梅人惡終有報，桌上那個死嬰是昨晚來找你們女兒的那個女子的孩子，你們不可能不知道，至於你剛才從外面請回來的兩個道士，過兩晚你就知道他們是個什麼東西。」
蘇芙蓉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威脅也沒有生氣，反而帶著一種看戲的戲謔。
「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老爺別聽她的，趕緊讓她離開若繼續耽誤下去就誤了做法的時辰了。」
趙子梅催促著。
那晚的那個聲音，她其實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因為當年，那聲音可是沒日沒夜地在她耳邊叫喚，但趙子梅是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的。
她唇色很蒼白，抓著蘇德的手也帶著一絲顫抖。
蘇德看著趙子梅點點頭。
當年那件事，只有他和趙子梅知道，只要法師做完法他們又可以向往日一樣安心度日。
看著那執迷不悟的兩個人，蘇芙蓉沒在勸說。
本來，她還想若是他們主動承認或者認錯道歉贖罪，自己還有辦法驅散她，如今只能讓他們自己處理了。
「走，我們回王府去。」
這小破房子，她也懶得住。
蘇芙蓉揮揮手帶著小葵和王嬤嬤朝院外走去。
恰好遇到秋兒。
「對了，秋兒你最近在二夫人那兒過得可還好？」
之前救下秋兒，秋兒便將蘇德地下室里的那些事情一一說給蘇芙蓉聽。
原來蘇德並不知養小鬼一事，只是一年前他曾看中一個姑娘，想娶人家但對方有心愛之人，於是他便將人強行帶到蘇府關在地下室，被趙子梅發現她便將人折磨死，甚至連那未出世的嬰兒也不曾放過。
本打算將人連已經一起丟棄，蘇德卻從別人嘴裡知道用活人的血可以將已死的人煉化成為活死人，這樣那人便會很聽話。
蘇德不願用自己的血，因此將主意打在趙子梅身上卻方不願，他便以感情來哄騙秋兒。
秋兒信了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啟稟蘇姑娘，秋兒過得很好，多謝姑娘之前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只怕秋兒已經不在了。」
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些冒著熱氣的食物：「姑娘，這是二夫人聽到姑娘來府里想著讓奴婢給你送些吃食過來。」
小葵看著那冒著熱氣的餅，吞了吞口水趕緊收下。
「對了，秋兒，我這裡有三道符，一個給你，另外兩個給二夫人和蘇君，若是晚上府里發生什麼，不用管睡你們的覺吃你們的飯便可。」
秋兒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做法的道士，接過蘇芙蓉給的符。
「多謝姑娘。」
又叮囑了秋兒一些事，蘇芙蓉這才帶著小葵和王嬤嬤等人匆匆返回王府。
攝政王府內與往日差不多依舊很安靜。
「咦，玄影攝政王呢？」
蘇芙蓉一回到府里便尋姬墨。
她詢問的方向正是玄影躲藏的方向。
「刷！」
一道人影從屋頂飛下來。
「姑娘，攝政王有事去軍營待兩天，等出發時會叫你的。」
本來，蘇芙蓉準備踏入夕霞小築的腳步突然停住。
「他去軍營做什麼？」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
玄影眼神閃躲，即便蘇芙蓉看不見，他依舊不敢與蘇芙蓉眼神對視。
聽到玄影的語氣蘇芙蓉猛地回頭，那雙沒有任何焦距的眼眸死死盯著玄影。
「咦？可他說今日要帶我去學騎馬的呀，說在出征前讓我先學會騎馬。」
「哦，您說這件事呀，攝政王已吩咐屬下，若是您要學便讓屬下教你。」
「放肆，誰讓你說謊的？」蘇芙蓉突然一聲怒吼。
現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只因蘇芙蓉坐下來都沒發過火，更沒大聲說過話。
「蘇姑娘對不起。」
玄影的道歉，讓蘇芙蓉越發的憤怒，她轉身走到玄影面前仰著頭：「快告訴我姬墨領著士兵去哪個方向了？」
「對不起，攝政王說了，讓王妃您好好待在家裡。」
玄影低頭，那雙露在面具外面的眼眸十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