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芙蓉睜大那什麼都看不見的眼眸,左手還撐著自己的臉。
這魂魄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以夢的形式進入到自己的世界裡來散發怨氣和表達不滿。
「報仇、報仇!」
「幫忙、幫忙!」
憤怒悲傷的聲音還在繼續。
「哎!」
她長嘆了口氣,伸手進自己的乾坤袋裡掏了一會,掏出一張長方形的黃色紙錢。
隨即她又拿出一個圓形的古董小銅盆。
銅盆里本就有菸灰和金色的沙,蘇芙蓉掏出三炷香拿火機點著。
青煙裊裊上升,九道煙在空中沒有散去而是聚集在一起。
蘇芙蓉點著另外兩根紅色的蠟燭,隨即拿出剛才的那張黃色紙錢,將它放到燭火前面,以三比二的位置對準,閉上眼睛嘴裡念念有詞。
屋內點了油燈,蘇芙蓉的一段話念完,剛才什麼也沒有的黃色紙錢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影子。
因為原主的魂魄在四下遊蕩,而導致火一會兒往左斜,一會往右斜。
紙錢中有一女子披頭散髮,由於她渾身還在滴水,以至於蘇芙蓉手中的那張黃紙的末端也被微微沾濕。
蘇芙蓉的手指往下拿了拿,微微躲開那些即將弄濕她的水滴。
「你有冤我知道,可我是玄門中人,不能隨便殺人,你的仇我怕是沒辦法幫你報。」
她披著長發翹著二郎腿,坐在如意桌邊,伸手拿過茶壺替自己主動倒了一杯茶水。
屋外的寒風不停地刮著。
院子外面的籬笆被颳得打在木門上框框作響。
「姑娘,如今只有你能幫我,我真的很冤,上求無門,下告也無門,那個女人身邊有一道佛光護著,我沒辦法進她的身,我不求您破戒替我殺人,只求姑娘能將那女人身上的護身符拿走,其他的事我自己會做。」
黃色的紙錢上女子的臉越來越清晰。
直到蘇芙蓉突然看清她的容貌。
正常情況,玄門中的人肉眼是可以看見魂魄的,但這種情況僅限於有三魂九魄的人。
原主因為只有一魄,所以蘇芙蓉才用這種招魂的方式,讓她現身在紙錢上。
上面的女子眼中流著血淚,聲音還帶著稚嫩,個子與蘇芙蓉一模一樣,眼中滿是絕望。
感受到眼前這具靈魂的萬念俱灰,甚至有黑化的可能。
蘇芙蓉長嘆一口氣:「這樣吧,你的願望我收下了就當這是你對我許的願望,我替你完成後你可要乖乖地離去。」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淒涼的聲音,隨著一聲一聲的謝謝消失在紙錢上。
不一會蘇芙蓉手中握著的紙錢便自動燃燒起來,最後在她指尖化成灰燼。
蘇芙蓉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她是用了原主的身子,也擁有一部分記憶,但自己到底不是她,所以除了大概記得比較深的一些人物和臉她能記得,其他太過細小久遠的事情便完全不記得了。
次日,一大早蘇芙蓉起床洗漱完來到前院。
往日熱鬧的院子今日卻出奇地安靜。
「這些人一大早,早膳不用都跑哪去了?」
小葵攙扶著蘇芙蓉走出來,除了寥寥無幾的幾個下人在打掃,沒有任何一人在場也未有人準備早膳。
「姑娘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小葵看著空空如也的桌子,臉色一下子變黑:「若是攝政王知道他們這樣對你,可不得心疼壞了?」
聽著小葵的抱怨,蘇芙蓉倒了杯水潤潤自己的嗓子。
「估計是去參加宴會了吧。」
原主的記憶里,似乎今天是外國使者入宮拜訪,官臣都會帶著家眷到宮中吃宴。
「啊?那那他們怎麼不帶上你?」
「小葵姑娘這個身份雖說目前是攝政王妃,但聖旨未下,而姑娘雖住在蘇府卻又不是真正的蘇家千金,總體來說身份比較尷尬但凡蘇老爺大膽一點,趙夫人狠一點蘇家嫡女惡毒一點,只怕姑娘就招架不住。」
「小葵,一會我寫個方子你找人替我去抓些藥再去請個木匠過來,就說我要打造衣櫃。」
「是姑娘。」
交方子交給小葵,很快小葵回來
蘇芙蓉動動鼻子隨後走到大廳柱子邊上抬手輕輕敲了下。
「姑娘可是有何不妥?」
小葵看不懂蘇芙蓉的行為,但看她越發嚴肅的臉,便知道這蘇府的前院有貓膩。
「小葵拿些銀兩去問蘇府的人想辦法拿張房型圖紙給我。」
「姑娘要這東西作何用?」圖紙雖算不得重要之物,但若要拿到只怕得找這府里的夫人了。
「我懷疑這個府里不對勁。」不但不對勁還非常有問題。
第一次進蘇府的時候蘇芙蓉便發現了,這裡有一股特別濃的怨氣。
特別是東廂房那邊。
而且整個戶型,物件的擺放都有問題。
「是,我這就去想辦法。」
說著,她便要離去。
可轉身,便看到站在門外的一個婦人。
那婦人衣著簡單,臉色蒼白。
見小葵看向她,張鳳也趕緊走上前表明自己的來意。
「我沒有惡意,就是聽到你們的談話,想著那不重要的東西我這兒有。」
說著張鳳便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張黃色的圖紙。
蘇芙蓉接在手裡。
小葵見狀開始一一向蘇芙蓉解釋。
聽完後,蘇芙蓉皺著眉頭。
「不對。」簡單二字,說得張鳳整個人混身起了雞皮疙瘩。
「哪裡不對?」從她再次見到蘇芙蓉的時候,張鳳便覺得眼前這個女娃不簡單。
蘇芙蓉抓著圖紙,又走到大廳的柱子面前伸手摸了摸,隨即又對準其他的方向在空中一一描繪了好一會。
最終她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