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大沒小。」
對於蘇芙蓉直接喊他名字這件事姬墨並沒有生氣,反而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原來也可以被人叫得這樣可愛。
他是天生的戰士,生來只為守護國家。
這是父親在世時一直教導他的。
加上自身的原因,身體的毛病他與人這樣面對面坐在一起也是第一次。
有的時候,他在想眼前這個孩子是不是上天故意賜給他的?
「不然咧?難道讓我叫你叔?」
說實話,要讓蘇芙蓉喊姬墨叔叔她肯定叫不出來。
她的靈魂實際已二十歲了,只是身體是九歲。
姬墨從聲音和骨架來看大概二十或者二十二歲左右,叫一個比自己大一兩歲的人叫叔,她敢保證師叔師傅半夜都會被氣得從墳墓里爬出來掐死她。
當然,姬墨的想法似乎與蘇芙蓉出奇的一致。
當他聽到那個叔字時,唇角狠狠抽動了一下。
「叫哥哥吧。」
最終他抿了抿唇說出三個字。
話落,姬墨的耳尖因為害羞而變得很紅,只不過蘇芙蓉看不見。
「嗯,墨哥哥外面的雪景是什麼樣的?」
咚的一聲,那稚嫩的聲音像石頭一樣砸在姬墨胸口。
聽著蘇芙蓉的問話,姬墨的視線落到蘇芙蓉身上眼中第一次出現柔軟的眼神。
馬車外面的雪更大,北風呼嘯著,馬車輕輕搖晃走在雪地上。
寒風吹起馬車內的帘子,一些雪隨著風吹進馬車內。
蘇芙蓉抬起手伸到窗外想用雙手去接那從天空中飄落的雪花,無奈好幾次都沒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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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她要放棄時,一雙修長帶著涼意的手握住了蘇芙蓉的手,微微將她的手往窗外帶了帶。
鵝毛雪夾雜著小米雪紛紛掉落在她的掌中心。
雪落到蘇芙蓉的掌心很快就化掉,冰冰涼涼的。
「大地一片蒼茫,偶有行人牽著馬車,或者情人牽著手艱難地走在路上,雪沒過了膝蓋踩在地上發出吱吱的響聲。」
低沉的聲音在蘇芙蓉耳邊響起。
因為蘇芙蓉半坐著,而姬墨是坐著靠過來的加上人比他高大,這會蘇芙蓉的背正貼著姬墨心臟的位置。
蘇芙蓉聽著姬墨胸腔里傳來的聲音,感受著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臟聲,內心對這個大男孩倒有些許的同情。
生在亂世,即便是皇族也依舊可憐。
雖然她還不算太了解姬墨,但從一開始到現在的相處她能感覺到姬墨是個外冷內熱十分富有同情心並且愛國的人。
姬墨看著蘇芙蓉的發頂,第一次感受到原來這個丫頭居然這樣瘦,幾乎兩三個她才頂一個自己,那纖細的脖子都沒他手臂那樣大。
聽著之前玄影匯報的結果,他不由得替眼前這個孩子感到心疼。
兩個人就這樣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馬車停在攝政王府門前。
姬墨才淡淡開口:「到了,下車吧。」
「哦哦。」
蘇芙蓉回過神來,剛才她聽姬墨念念叨叨,像朗誦一樣好聽,結果導致她一不小心打了個盹兒。
這會她睜開眼睛,用手背擦著唇角流的口水。
好險,剛才夢到吃豬蹄了,還好沒把姬墨的手當豬蹄啃。
匆匆下了馬車的蘇芙蓉被小葵接走。
此時寒風起,白雪飄,積滿雪的松樹偶爾會吧嗒,掉落一坨雪砸在地上。
姬墨從馬車上下來,抬手看著自己被啃了兩排小牙印的手背,唇角微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他的左側是馬車,背後是沾著白雪的紅牆,身上裹著狐皮襖,姬墨撩了一把長袍踏著四方步朝王府里走去,宛如一幅畫。
至於剛才隨著小葵離開的蘇芙蓉,這會整個人已經縮在床榻上了。
蘇芙蓉從小就怕冷,這古代一沒空調二沒暖氣,對於蘇芙蓉來說就是最致命的。
她打著哆嗦,喝完小葵送過來的薑湯整個人才感覺有些活過來。
「姑娘您和王府還有那個蘇家嫡女不是一同進宮的嗎?怎麼她們那麼早就回來了?而您與攝政王卻是日落後才回的?」
「啊?蘇紫芙已經回府了呀?」
蘇芙蓉在殿內的時候並沒有過多注意那兩個人。
如今聽小葵說到,這才想起剛才在皇宮這蘇紫芙可是信誓旦旦說要救活皇上,結果看到皇上的病情後嚇得用了個小計當場逃跑,實在是孬種。
只可惜蘇德那個老糊塗還什麼都不知道,把那女子當作寶,當作未來不斷向上攀登的出路。
想起今日蘇德毫不猶豫地當著太后,當著攝政王以及眾大臣的面都敢舉起手要收拾自己,可想而知原主在侯府過著怎樣的生活。
「是的,她是午時乘著蘇侯爺的馬車從宮中出來,那會奴婢正好出去替王嬤嬤採購東西,恰好碰上,主動上前打招呼詢問姑娘的情況,誰知被她好生嘲諷一頓。」
說到這,小葵像一隻拉攏耳朵的小兔子蔫蔫的。
蘇小姐說姑娘的話,小葵不敢重複因為太令人生氣了。
蘇芙蓉狠狠吸了吸鼻涕:「好啦,那女人就是這樣的性子,下回你遇到她你便躲著她,你上前主動與她搭什麼話?」
一說到蘇紫芙,蘇芙蓉很明顯就有些精神厭惡,她打了個哈欠一臉困意。
見蘇芙蓉一臉困意,小葵笑了笑知道姑娘想要休息,但她還是上前阻攔。
「姑娘,奴婢知曉您累,但您現在還不能休息。」
「為什麼?」
蘇芙蓉伸手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裹。
「攝政王吩咐晚膳要同姑娘一起用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