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德猶豫一會剛想告訴太后,從蘇芙蓉逃婚那天起自己與蘇芙蓉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時,被一道冰冷的聲音給打斷。
「蘇侯爺,本王並不是來聽你的家事。」姬墨淡淡開口,打斷蘇德接下來想要上演的戲。
「太后,您自己選吧,反正人本王已經帶來了。」
既然眾人如此嫌棄蘇芙蓉,他再怎麼為她說話也沒用,只能看太后自己的選擇。
枊曦抬頭視線落在姬墨身上,卻意外看到姬墨在說完話後轉身將視線落到蘇芙蓉身上。
「要不要本王讓人給你抬張椅子過來?」
淡淡的聲音,同樣沒有溫度卻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柔。
「不用,大家都站著就我坐著多不好意思?反正站著順便鍛鍊身體。」
蘇芙蓉知道剛才姬墨故意打斷蘇德的話,是不希望自己在眾人面前被他說得太難堪。
只不過她蘇芙蓉倒是不在乎蘇德對自己的態度怎麼樣。
反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后,從剛才自己踏入門的那一瞬間對方的視線便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
這會更是,感覺對方都快要把她的後腦勺給盯個洞出來了。
殿內人不算少也不算多,加上宮女太監,有二十餘人,眾人你一言我一言有些嘈雜,可枊曦還是一下子聽到姬墨與蘇芙蓉的對話。
她放在被子上的手微微握了一下拳頭:「既然看不見,那便不用替皇兒問診,由你來吧。」
太后一開口。
蘇紫芙整個人的眼睛都亮了。
她重生之後,除了一邊找蘇芙蓉的信物,一邊努力發專研醫術,為的就是這一天!
如今,她終於做到了,她重活一世的努力沒白費!
「民女尊旨。」
蘇紫芙跪在地上,高興地磕了個頭。
隨即起身,撩起裙擺昂首挺胸地朝龍榻上走去。
枊曦微微側了個身子,給蘇紫芙讓了個位置。
蘇紫芙坐在床榻上滿臉自信。
剛才還對著眾人微笑的臉在看到床上雙眼緊閉的皇上後,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枊曦是太后,又是枊家嫡長女尊貴無比,這還是第一次給人讓坐,為的就是希望這位侯府嫡女能好好替自己皇兒看病。
誰知蘇紫芙坐下的第一時間不是看病,而是一臉驚恐地盯著躺在床上的孩子一動不動在發呆。
「怎麼?你倒是給哀家診脈呀?」
枊曦本就沒什麼耐心,選擇蘇紫芙一是因為與眾人想法一樣,她覺得一個小瞎子即便是攝政王叫過來的再怎麼厲害也有限。
二是,不知為何,她第一眼看到那個叫蘇芙蓉的女人,下意識地很討厭。但枊曦萬萬沒想到,這被蘇侯爺吹上天的蘇紫芙居然是個愣頭青,一愣一愣的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專業的大夫。
蘇紫芙本就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即便她努力把自己偽裝成千金但在這樣大的場合下,一下子便露餡了。
枊曦一開口,蘇紫芙被嚇得撲通一聲立馬跪倒在地上:「對對對不起,民女現在立即替皇上看病!」
蘇紫芙跪在地上說話時,視線偷偷朝蘇德看去,並且悄無聲息地朝對方使了個眼神。
可此時的蘇德哪裡會注意到蘇紫芙的眼神?他早已被幸福和自豪沖昏頭腦。
這會正不停地向著那些往日不與他站一條線,甚至孤立他的人炫耀。
蘇紫芙剛才僅看了一眼便,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完全沒辦法對這位皇上進行治療。
因為皇上臉色發紫,唇色發黑,剛才她跪到地上的一瞬間不小心碰了一下那位皇上的手,手臂堅硬且沒有任何溫度,大概已經不行了。
她知道這件事不能說出來,至少不能從自己嘴裡說出來,不然鐵定會腦袋搬家。
於是,蘇紫芙跪在地上眼神落到蘇芙蓉身上,唇角一揚露出一抹算計。
話落,她從地上站起來看準時機,假裝拐到腳。
「哎喲。」
她整個身子朝不遠處的桌子上摔去,桌上放了一桌的陶瓷碗,以及剛端在桌上的湯。
蘇紫芙這一摔,將整個桌子都打翻。
「太后小心。」
站在枊曦身邊的幾個下人兩步上前,一前一後將太后給扯開。
「啊!」
蘇紫芙重重摔倒在地,滾燙的湯水直接澆在她的雙手。
女人發出一陣慘烈的尖叫。
「芙兒!芙兒!」
剛才正向其他人炫耀自己女兒的蘇德聽到蘇紫芙傳來一聲尖叫,猛地扭頭。
當看到趴在地上的蘇紫芙既狼狽又受傷,那一瞬間蘇德直接當場炸毛了。
「蘇芙蓉!你這個賤人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蘇德沒有看到整個事情的經過,但他知道肯定是蘇芙蓉又對蘇紫芙使壞了。
二話不說,猛地衝到蘇芙蓉面前抬起手便朝她的臉上打去。
蘇芙蓉聽到蘇德憤怒的聲音,她自然知道這個原主的傻B爹又犯傻了。
感受到凌冽的掌風朝她臉上襲來,蘇芙蓉並未打算躲開。
畢竟,現在她在眾人眼前是看不見的瞎子,若是輕輕鬆鬆躲開蘇德這猝不及防的巴掌,姬墨便第一個會識破自己,那樣肯定會讓自己陷入麻煩中。
更何況,她還想用原主那廢物形象,繼續在姬墨身上收集功德。
雖說前幾日故意用替姬墨做護身符的藉口,搞來他一些頭髮放在自己身上,這與自己要的十萬功德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四周響起各種嘈雜聲,卻沒有一人上前阻止蘇德的行動。
下一秒,想像中的巴掌沒有落到蘇芙蓉臉上。
頭頂傳來姬墨那冷淡的聲音。
「侯爺你這是要對本王請來的大夫做什麼?」
冰冷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蘇德舉在半空中的手被姬墨輕鬆捏住,對方在與他說話時,手腕還在不斷地用力收緊。
雖然蘇德也是在戰場上打過仗的,可他的身體不如身為戰神的姬墨,因為他在戰場只是擅於用戰術。
「攝政王,老夫教自己的女兒做人,似乎輪不到您來管吧?」
蘇德對於姬墨是敬佩+害怕,但對於剛才蘇芙蓉傷害蘇紫芙的這件事他沒辦法容忍。
而且傷到其它地方不好嗎?非要傷到她的手,傷了蘇紫芙的手她以後還怎麼替皇上看病?
姬墨抓著蘇德的手用力甩開。
下一秒從懷裡掏出自己的帕子輕輕擦拭著自己剛才抓過蘇德的手,抬手便將手帕扔到地上,滿臉鄙視。
「呵,若本王真要管,你又能奈本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