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就是想騙我的參!(二更求票)
很久之後他從碗後看過來,雙目寒涼盯著傅真:「此事這般隱秘,你為何隨意宣之於口?」
「我並不隨意,我是只對將軍講而已。」傅真一本正經。
裴瞻微眯眼:「那你又為何只對我講?」
傅真氣定神閒:「當然是為了解除那天夜裡在梁府外頭的誤會。我述說過此事後,想必已足夠證明我對梁府沒有不良企圖。
「家母只是一介弱女子,當天夜裡還向梁小姐伸出援手,掩護了她,從這點上說,梁家還欠著家母一份人情呢。
「那麼我做為家母這樣心地善良的女子的女兒,心疼著那位勇敢卻遭遇不幸的梁小姐,替她去看望看望她的家人,也算是說得過去吧?」
這熊孩子,還真不好糊弄呢。
一個不好就能讓他看出破綻來。
「傅小姐師從何人?幾歲學的武功?」
傅真剛應付完上一句,裴瞻下一句又接過來了。
她梗起了脖子:「裴將軍,這就不關你的事了吧?方才我的話,您愛信就信,不愛信就別信。
「你要真為那天夜裡的事為難我,我也沒辦法。但你打聽我一個閨閣小姐的私事做甚?這麼關注我一個黃花大姑娘,也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告訴你,我可是有婚約的!」
傅真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許給了誰,問了傅夫人但她迴避不說,不過傅柔那天發過的狠話里提到過這事,總歸是不會有假。拿來嚇唬嚇唬他也沒事兒。
裴瞻瞥她:「我只不過是好奇傅家怎麼會讓一個打胎里就帶著病、且鬼門關里闖過兩三回的小姐去習武?當然,你不說,我也不會追問,你倒不必如此大反應。」
傅真哼哼不語。
他這是還記著上回她昏倒後張成他們的話呢!
還說她反應大?
要她是梁寧的話——
想到梁寧,她心思一動,又看向了對面。
裴瞻皺眉:「瞅什麼瞅?」
傅真道:「裴將軍,你相信人死後靈魂會再次投生嗎?」
這個事情是匪夷所思了點,但不問問又怎麼知道別人怎麼想呢?
萬一他信了呢?
但裴瞻盯著她,就像盯傻子似的。
「我給傅小姐一個忠告,如果你平日要是實在閒得慌,就去學堂上上學,讀讀書。再不濟,就是多騰點時間練練武功也不錯。夜探他人府邸這種行為,不是什麼好的行為,像個江湖道士似的神神叨叨,也不是什麼好習慣。」
說完他站起來,撣撣袍子上幾顆灰塵,走出茅棚。
傅真一腔希翼被他澆了個透心涼!
但他不信就不信,幹嘛說她像江湖道士?
「對了,」茅棚下的裴瞻又回過頭,「在你說的匕首沒有找到之前,我對你還是有懷疑的。
「所以接下來,希望你還是管好自己的雙腳,不要再去梁家。你要是老實,此事就過了。要是再被我逮到,我就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冷冷一瞥,丟下滿眼滿臉的警告,舉步前行。傅真攥住雙拳,餘光瞧見側前方立著的張成,想起了自己還有目的,便當即朝他揮了揮手!
張成連忙抱著匣子跑過來,照著裴瞻迎面一撞——
就聽「哐啷」一聲響後,匣子掉在地上,裡頭一枝肥胖的滇丹參頓時跳出來一半!
裴瞻看到這枝參,立刻停在當場。
傅真「哎呀」一聲跑過去:「張成你怎麼搞的?這麼毛手毛腳!我花了幾百兩銀子好不容易才搞到的這枝深山百年老滇丹參,不但貴重而且保真,它可是有大用處的,被你摔壞了怎麼辦?」
「滇丹參?」
裴瞻上前兩步,搶在他們前頭把這匣子給撿了起來。
匣中的參平躺在紅綢之上,著實是又肥又大,參須密布,一看就是極有年頭的老參了。
裴瞻生於定國之後,從小養尊處優,好東西見過何止一二?
這確實是能治咳血之症的滇丹參!
「你哪裡弄來的?」他抬頭看向傅真。
傅真不由分說把匣子奪回來:「關將軍什麼事?
「我能買到這一枝,是不惜動用了我外祖父生前交情才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我是將軍眼裡對梁家懷著不良企圖的人,我就是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啊!」
傅真也沒有給他好臉色。
想到程家為了一枝參,已經愁到一家子上下都不安寧,裴瞻沉住氣:「你多少銀子買的?把它讓給我,我有急用。」
「憑什麼?」傅真眨巴眼睛,「我也有急用。而且急得不得了!」
「我要它是為了救命,你拿它何用?有難處我可以給你解決。」
「我用來給家父送禮用啊。這參送出去,他升官就有望了。你看,我又不缺錢,缺的是身份地位,我也想當高貴的高官小姐啊!對我來說這也跟救命一樣,怎麼可能讓給您呢?」
裴瞻眯眼:「你爹想買官?」
「話別說這麼難聽!他也是正經的進士出身,雖然說沒有什麼突出的建樹,可他在任上兢兢業業幹了十年,也沒出過什麼差錯。就算熬也該把升遷的資歷給熬夠了吧?我就算是送枝參打點打點,也不算什麼大事。」
裴瞻點點頭,睃她兩眼,挑眉道:「那他想升什麼官?」
「你這話說的,怎麼跟朝廷什麼官隨咱們挑似的呢?能升什麼官,那也不是我們能作主的,只要能升,那就是好的。
「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家人少,我又多病,他要是離了京,家裡可沒了頂樑柱。所以當然還是要求個京官的。」
傅真抱著匣子的手,順勢在匣蓋上輕叩,一雙黑白分明的水靈的大眼,則在裴瞻的臉上轉悠。
裴瞻負起手,眯眼望著前方:「你要是把參給我,我自然可以讓他升官。」
「我不信!」傅真道,「外人都說您是正直的將軍,絕對不可能為人徇私。我知道,你就是想騙我的參!」
裴瞻寒臉睨她:「那你可錯了。很多時候我也不那么正直。非但有不正直的時候,還有不那麼磊落的時候——」
話說到這裡,他驀地伸手鉗住她左腕!而後一個錯眼間,那隻匣子就到了他的手上。
他掂掂匣子,好整以暇:「參我要定了,你想給你爹升什麼官,可以告訴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