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覺得有人要去抄家呢?」
重新躺回床上後,何立軒問道。
拾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或許是一種直覺?
拾月也說不清楚。
但如今再回憶起之前兩次革委會來鬧的事,雖然原因各不相同,但其實目的都差不多,全是要抄她的家。
當時只覺得憤怒,害怕,可現在再想想,拾月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她家裡有什麼,竟然讓那些人如此念念不忘?
這讓她又想起了還有兩次,有人要翻她家牆的往事。
「算了,想不通就別想了,先睡。家裡東西你不是都已經拿完了嗎?別管那些人想要什麼,最後總不讓他們得手就行。」
看妻子依然是一副不安的樣子,何立軒安慰道。
何立軒的話並沒有安慰道拾月,反倒讓她想得更多。
那些人到底想要什麼?
那些人又是誰?
如果事情沒有太大的變化,現在孫成才兩口子還在守水壩呢!
他們應該是沒有能量能再次指使的動革委會的人的。
可除了他們,又有誰會恨自己恨到要拆家的程度呢?
拾月實在是想不出。
何立軒雖然勸著妻子睡覺,可這會兒他的瞌睡也沒有了。
他雙手枕在頭下,腦子裡也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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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他不由得笑了:「是不是有人聽說岳父之前開過飯館,就覺得家裡特別有錢,藏著金銀財寶什麼的?所以這是因財起意?」
越說何立軒越覺得這個想法靠譜。
他側過身子推了推拾月:「會不會有這個可能?我在隊裡的時候可沒少聽人說咱家家底子厚,說當初你們搬過來的時候,拉了幾騾車的東西。
加上後來沈伯伯他們又幫你立了威,你還開始從公社領錢……沒準兒還真是這個原因。」
拾月切了一聲:「我總共才從公社領了幾回錢?再說了,就算是我有錢,誰家搬家不把錢帶走,還留著讓他們挖啊?」
拾月說著說著就來了氣:「我家要是有什麼金銀財寶我怎麼不知道?他們一個個的倒是比我還……」
說到這裡,她忽然就卡了殼。
她想到自己忽略了一樣東西!
「什麼?你想起什麼來了?」何立軒問。
拾月蹭地一下坐了起來!
「不是,你還真有金銀財寶啊?」何立軒這回是真驚訝了,也跟著坐了起來。
可拾月已經不理會他了。
拾月進了空間。
很快,她就拿了一個小木匣子重新回了神。
拾月將木匣子拿給何立軒看:「你說會不會是為了這個?」
何立軒挑了挑眉,親自起床重新點亮了燈,然後拿著盒子細瞧。
何立軒的母親陪嫁眾多。
雖然回國的時候已經盡力精簡行李,可還是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
所以論眼界,何立軒比起拾月那不知道要高多少。
他從小見得太多了。
他將盒子來回翻了翻,然後說:「這盒子的材質是金絲楠木,不過也就是木質好一點兒,做工什麼的都一般化。不像是什麼好的店子做出來的東西。看著……」
他又仔細地看了看,然後指著盒子背面幾個沒有封口的,露出了釘子頭的位置:「你看這幾個釘子都打歪了。我覺得這像是什麼人自己釘的盒子,無非就是釘得仔細,手工還不錯。」
拾月從來不知道就看一眼盒子外觀,竟然還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她頓時就覺得看到了希望!
她立刻指著那鎖問:「這鎖你能打開嗎?我爸說,我媽臨走之前留下遺言,說這鎖只能轉三次,超過三次就自動鎖死了,然後就再也打不開。
可她並沒有告訴我爸到底應該怎麼開這東西。」
說起父母的過往,拾月的眼神裡帶出了幾分黯然。
「我後來也想了,我媽可能根本就沒想讓我和我爸把這箱子打開,她大概只是想讓我們替她保管,然後等什麼有緣人。」
說到有緣人,她微微垂下了頭。
神情中帶出了一抹不被人信任的沮喪。
何立軒在她的頭上摸了摸,安慰道:「別因為這事兒生氣。不讓你們打開也不見得就是因為不信任。你要想,這匣子真的就是岳母的嗎?有沒有可能她也是替人保管?
她一直到去世也沒有等到匣子的主人,所以只能把它託付給你們。
匣子的主人才是真正能打開這個匣子的人。」
何立軒的話讓拾月大為震撼!
也讓她感到了焦急。
她說:「那,這匣子的主人會是誰?我們這一上島再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那他要是找不到我們要怎麼辦?」
何立軒沉默了。
一會兒後才說:「那就是沒緣分唄。你都說了你媽媽在等的是一個有緣人,沒緣分誰也沒辦法。
再說了,你媽都沒等到,誰能保證咱們就一定能等到?」
而且……
何立軒沒有說出來,可他心裡卻覺得這匣子裡裝著的也並非一定會是什麼好東西。
家裡連著兩次鬧抄家,不定和這東西有沒有關聯。
一個匣子都鬧成這樣了,再來一個什麼「有緣人」,事情不定還得搞多複雜。
現在,為了一家人的安全,何立軒並不希望那什麼「有緣人」出現。
聽了何立軒的話,拾月也沉默了。
她盯著那個盒子細瞧,似乎是想用目光把那盒子穿透,好看清楚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好一會兒,她終於下定了決心,用手指了指那鎖,說:「這鎖你能打開嗎?要是能打開咱就打開看看。要真是什麼特別危險的東西,我就放小屋子裡,一輩子都不拿出來了!」
何立軒其實剛才就已經仔細地看過了那把鎖,此刻聽媳婦這麼說,他解釋道:「這是一把藏詩鎖。你看這鎖上一共是五行字,所以這又叫做五言藏詩鎖。只要知道這鎖用的是哪句詩文,很容易就打開了。」
聽何立軒說得頭頭是道,拾月目露驚喜。
她晃了晃丈夫:「那你把它打開呀!」
何立軒苦笑了下:「我從小最不耐煩的就是背詩,會背的根本就沒幾首。」
他指了指鎖上的字,又說:「而且,這上面的字應該用的是小篆,我連字都不認識,又怎麼知道它選的是哪句詩,我有沒有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