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院子裡還有雜草,但是房頂被修好了,著放在看起來也算是敞亮了一些。
白青瑤將生蚝肉清洗乾淨,放在了一側。
『嘶拉——』
她的手伸進簍子裡,準備將那些大生蚝拿出來,不曾想,被生蚝上堅硬的殼給劃拉了一下。
生蚝殼都十分的尖銳,沒多時,她指尖上便多了一道細小的口子。
流出了一滴血珠,落在生蚝殼上。
傷口不大,她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就是手腕的地方有些隱隱發燙,卻是沒有什麼傷口,她沒在意,將生蚝外表的污垢全都洗刷乾淨,放在了一旁的籃子裡。
至於簍子裡的蛤蜊,白青瑤找來一個木盆,把蛤蜊倒在裡面,倒上水,然後讓它們吐沙子。
雖說它們之前埋在沙子裡,但是也不算很深,殼子裡的沙子應該沒有那麼多。
畢竟,要是太深的話,三小隻不可能挖得那麼輕鬆。
她看了一眼天色,為時尚早,她也沒著急做菜,而是將生蚝處理乾淨後直接去了院子裡。
趁著這個時間,倒是可以把院子裡的雜草清理一下。
顧家的院子說大不大,但是說小的話,也不小。
起碼雜草處理乾淨後,還能開闢出來一小塊草地,種種菜。
這樣一來,家裡也能吃上當季新鮮的蔬菜。
等她出門後,就看到顧澤瑄正弓著腰站在院子裡,面前是茂盛的雜草。
一眼看去,那些雜草甚至都過了他的小腿肚。
也不得不說,這院子裡的雜草著實茂盛。
「阿瑄,你跟弟弟們待在院子裡涼快涼快,剩下的,我來做。」
白青瑤喊住顧澤瑄,讓他去一旁休息,而她則是擼起了袖子,開始拔院子裡的野草。
現在她的這副身體,大概一百五六十斤,還是太過胖重,行動多有不便。
而且,她的臉上滿是肥肉,走起路來,臉上的肉也會跟著抖動。
讓她十分難受。
現在多動少吃,是她的目標。
看著她麻溜的動作,顧澤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以前說起幹活兒,白青瑤可是跑得比誰都快,現在竟然沖在前頭,屬實令人匪夷所思。
不過,顧澤瑄也沒有離開,弓著小身子,處理面前的野草。
白青瑤看了他一眼,沒再開口。
顧澤瑄是三個孩子中年紀最大的,也是最懂事的那一個,只是,早慧未必是好事,他這般年紀,本應是最好的年紀。
只是可惜…被原身生生破壞了。
太陽高高掛在天邊,沒多久,白青瑤身上的衣服就被汗給打濕了,她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顧澤瑄還在埋頭拔草。
她微微皺眉,將手裡的野草扔到一邊,走了過去。
「阿瑄,趕緊去那邊休息一下。」
現在的顧澤瑄,小臉紅撲撲的,白青瑤伸手,將手背抵在顧澤瑄的額頭上,有些發燙。
再這樣下去,怕是要中暑。
這么小的孩子,要是中暑了,可不好受。
顧澤瑄現在感覺自己暈乎乎的,但是額頭上的那隻手卻帶著一絲冰涼感,十分的舒服,讓他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看他這個樣子,白青瑤直覺不好,連忙將他給抱了起來。
原身雖胖,幸虧力氣也不小。
抱顧澤瑄根本不成問題。
將他抱到了一旁的屋檐下,白青瑤迅速去打了些涼水,將粗布沾濕,敷在他的額頭上,給他降溫。
顧澤景跟顧澤淮看到顧澤瑄這個樣子,也趕緊湊了上來。
「大哥,你怎麼了?」
「放心吧,阿瑄沒事。」
白青瑤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是沒停,不停地給顧澤瑄擦著臉。
顧澤景現在也來不及多說什麼,目光一直緊張的盯著顧澤瑄。
過了一會兒,顧澤瑄才緩緩的睜開雙眼,剛一睜眼,就對上了白青瑤擔憂的雙眸。
「我……」
「阿瑄,別亂動。」
這事兒是她的疏忽,竟是一不留神忘了時間,這孩子竟然一直跟著她干到了現在。
要是他出了什麼事兒,她怎麼跟她那早死的丈夫交代啊。
她倒了杯水,遞到了顧澤瑄的眼前,「先喝口水,在這裡歇一歇,不要亂動。」
「阿景,阿淮,你們看著大哥,讓他在這裡乖乖休息,好不好?」
「誰要——」
聽到白青瑤的話,顧澤景下意識地開口反駁,不期然對上了她的目光,嘴裡的話頓時又咽了回去。
接著,就看到白青瑤重新回到了院子裡。
雜草已經被清理了大半,露出了裡面褐色的土壤,還帶著絲絲的潮濕。
「白青瑤,你個小賤蹄子,快給老娘出來!」
「枉我們家阿生這麼相信你,你個毒婦,竟然敢哄騙我們家阿生!還敢毆打他,今日不給我個說法,老娘非得撕爛你的嘴!」
白青瑤剛剛直起腰,就聽到院子外傳來一陣叫罵聲。
她蹙起眉頭,就看到三小隻已經如臨大敵一般地『兇巴巴』地盯著院子外。
將手上的泥土清理乾淨,她越過地上拔出來的野草,直接走了出去。
『吱呀——』
大門剛一打開,就看到了從不遠處走來的一個中年婦人,雙手叉腰,嘴裡還在使勁地往外吐露芬芳。
看到白青瑤的身影后,那婦人竟是直接大步跑了過來。
「白青瑤,你個小賤蹄子,竟然敢哄騙我們家阿生簽下借條,你這分明就是在訛詐!」
「就算你再怎麼晃蕩,我也不會同意你嫁給我們家阿生的!一個嫁了人的破爛貨,還敢妄想嫁給秀才當娘子,簡直是在做夢!」
「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簡直是異想天開!」
白青瑤聽到她的話,也不生氣,等她停下來,這才看向中年婦人。
「哄騙?呵,我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夠哄騙秀才!」
「你去問問張生,那欠條上的東西,哪一件是我冤枉那個了他?哪一件不是你們張家用了去的?那些東西,可都是借給你們的,我可都是一樣一樣的記著呢!」
「你——」
張生娘沒想到白青瑤竟然會如此不留情面,面色頓時一變。
「你放屁!」
「那些東西分明是你拿來孝敬我的,什麼借給我們的,你休要胡說八道!」
「孝敬你們?」白青瑤冷笑一聲。
「什麼孝敬?咱們非親非故的,我為什麼要孝敬你,就算是孝敬,也該是孝敬我那墳頭已經長草的親婆婆,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