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若拼命掙扎。
「啪~」
他給她了一掌,嬌嫩的臉上頓時現出指印,她嘴裡泛起血腥味。
前世即便是不愛了,他也未曾打過她,可他帶給她的痛從不在表面。那是鈍刀子割肉,噬心的徹骨之痛。
她抓住他的衣襟,雙手因強烈的憤恨顫抖:「我此生唯有兩件後悔之事,一是嫁給你,二是生下你的孩子,你沒下死手,不是因為你捨不得我,而是因為你知道我死後,周家不會放過你,所以別把自己說得那麼深情,對你來說我只是一個衡量利益的工具,從來無關情愛。」
閆衡仰起脖頸,似有些沮喪:「原來你是這般看我的。」
片刻後再看向她,眸光已是冰冷至極:「既然是工具,那就該充分利用。」
猛然間將她從床上拖了下去,一路拖到柴房,石霞被鐵鏈捆綁著,見她被拖進來,紅著眼朝他嘶吼:「你別傷她,有什麼沖我來。」
周雲若這才看向她,只見她身上滿是鞭痕,一道道鮮紅的血跡刺得她雙目通紅。
怒不可遏地大吼:「閆衡你不得好死。」
他抽出一根鐵鏈,禁錮著她,將她雙腳鎖住,狹長的眸子冷冷的盯著她:「放心,我死也會拉上你陪葬。」
又擒住她的下巴:「在這裡好好反省,若是給我下跪求饒,興許還能饒你一回。」
她冷笑:「別高興得太早。」
他猛地鬆開她:只要我不答應和離,你就是我的,永遠要被我握在手心裡。」
閆衡冷笑著出了柴房。
石霞掙扎著往她那裡靠去,待兩人靠在一起。石霞將那日的經過告訴她。
聞言,她眉頭緊鎖:「照你所說,大家都以為我是自願回得閆家。」
「三爺一開始不信,是·····是雙福,姓閆的抓了她的家人,以她父母性命要挾,雙福今早兒去周府報平安了,此刻他們一定認為你平安無事。」
烏雲般籠罩在她的心頭,如今只有自救,可二人皆被鐵鏈困鎖,根本逃不出去。
她時不時地瞥向窗外,眼見天色深了,門外傳來腳步聲。
目光警覺地盯著門,見秋蝶借著夜色,輕輕推開門。
快速閃身進來,見周雲若被捆綁,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小姐,大爺不是人,他是畜生。」
周雲若心中一動,她也許能幫自己去周府報信了。
小聲道:「秋蝶,他待你好嗎?」
聞言,秋蝶嗚咽一聲,頓時又捂著嘴,連連朝她搖頭。
「小姐,奴婢後悔了,奴婢不該背叛您,他把奴婢當洩慾的工具,根本不把我當人看。」
「既如此,你幫我去周府報信,待我出去後,一定救你出閆家。」
秋蝶怔怔地看著她,眼中有猶豫也有掙扎,腦海里閃過閆衡對自己的暴虐。
咬著泛白的唇:「我若去周家,大爺知道了,怕是要打殺我了。」
心裡一沉,周雲若撇開臉:「那你就受著吧!說不定他哪日醉酒,就將你害了,一卷草蓆給你裹了扔亂葬崗去。」
秋蝶身形一顫,想起那晚被他弄昏了,醒來下身撕裂般的疼,那兇狠的模樣,說要害她,也不是危言聳聽。
顫聲道:「小姐,我去,可您一定得帶我一起走,不然我怕是活不成了。」
「放心,我不會食言,快去。」
得了應諾,秋蝶俯身朝她磕了一個頭,起身朝門外走去。
夜色漸濃,石霞感覺到她的身子微顫,扭頭看過去,只見她唇色發白,精神有些萎靡,離近了。
「主子,你生病了。」
「嗯~」
她目光看著窗外,昨夜在荒林呆了一夜,又趕了半日馬,這身子本就是在強撐,只盼望周府能快來人。
石霞雙手被束縛動不了,只用身子緊貼著她,眼底含淚:「你堅持住,我們一定能逃出去。」
話音剛落,院中就傳來秋蝶的哭聲,還有棍棒的打聲。
而後便傳來閆衡暴虐的聲音:「賤人,想去周府通風報信,給我狠狠地打。」
「大爺,我不敢了,求你······啊·········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聽著那慘叫,她眼中唯一的光也暗了,閉了眼,身子冷得直哆嗦。
咬著舌尖逼自己清醒,血腥味瀰漫在空腔內,氣血翻滾,渾身的血躁動,她猛地睜開眼,不能死在這,她重來一回,決不能再輸得一敗塗地。
看著腳上的鐐銬,她隨手撿起一截木柴,不斷地擊打,一下接著一下,使出全部力氣,石霞手腳都被捆綁,幫不上忙,急得眼淚都出來。
「主子,沒用的,以木碎鐵,毫無可能啊~」
她紅著眼大喊:」那我也不要認命~」
轉眼,手被木屑刺破,手心的血漬在木柴上。她緊皺著眉頭,循環往復著同一個動作。
直到外面的打罵聲停了,那鐵鏈依然牢固,身子無力地倒在冰冷的地上。
目光定在窗外透來的一抹月色,累世的悲苦浮上心頭,眼淚悄然划過眼角。
石霞已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她從沒見過一個女子能這般堅韌,何況,她還是自小錦衣玉食的官家小姐。不敢想她心裡到底藏了多少不能為人道說的苦。
石霞爬向她,緊緊貼著那副柔弱身子,希望可以在這個寂冷的夜溫暖她。
月色漸漸隱去,窗外是青灰的白色。就在她要絕望時,木門猛地被撞開,雙福衝進來,只看一眼,便愧疚地紅了眼,二話不說,舉起手裡的斧子就朝鐐銬猛砍。虎口被震裂也恍若不覺。
「嘭~」
鐐銬赫然斷開,扶起周雲若,又雙膝一跪:「主子,我對不起你,雙福有愧於你,大爺上職去了,您快走,我來善後。」
周雲若回頭看著石霞,石霞朝她點點頭。
她眉頭緊蹙,轉過身拖著沉重的身子就向門外走去,雙福來扶她,周雲若拂開她:「不用你扶,這條路本就該由我自己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