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的等待中,雲歲晚好像過了一輩子那麼長。
後面趙煜軒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近,腳步聲宛如催命一般。
不遠處的包廂門被「唰」地一下打開,雲歲晚眯著眼看過去,愣住。
是出現幻覺了嗎?
她竟然看到了季宴禮的臉。
季宴禮打開包廂門,被眼前的場景深深刺到了眼,瞳孔驟縮。
他看見雲歲晚狼狽不堪,頭髮凌亂,臉色白得近乎透明,眼神是絕望過後重獲一絲希冀的光亮。
心臟像被人無情撕了道口子,渾身暴戾因子亂竄,陰狠的目光看到後方的罪魁禍首。
季宴禮眼神冰寒駭人,兩三步走過去一腳揣在趙煜軒身上。
趙煜軒面露驚恐,聽到了自己骨頭「咔嚓」斷裂的聲音,劇痛席捲全身,躺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你敢碰她!」季宴禮聲音里藏著想殺人的戾氣。
提雞仔似得拎著趙煜軒的衣領,握緊拳頭砸上去,拳拳到肉,顯然是往死里揍的。
一時慘叫聲綿延不絕,鎮住了包廂里其他人。
他們沒見過季宴禮這麼暴躁的一面,眼底猩紅,宛如一頭猛獸被觸犯了逆鱗。
雲歲晚意識不甚清醒,藥效在身體裡翻騰,看到季宴禮的那一刻,緊繃的弦倏地斷裂,整個人放鬆下來。
她知道,自己沒事了。
宋昭眼見事情不對,冒著生命危險上前攔住狂躁不已的季宴禮,說:「季總,別打了,人快死了!」
季宴禮聽不進去任何話,腦海里全是剛才看見雲歲晚的那一幕。
他根本就不敢想,若是剛才他沒有聽見那聲細微的動靜……
若是他沒有在這間包廂應酬……
稍微一想,就恨不得眼前這個畜生立即去死。
宋昭心道不好,再這麼下去,人都要被活生生打死了。
「季總,您快去看看雲小姐,她不太對勁兒!」
這句話終於讓季宴禮停下動作,右手指骨全是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趙煜軒的。
他喘了兩口氣,將昏死過去的趙煜軒狠狠丟在地上。
轉而抱起雲歲晚往電梯走。
宋昭留下善後,他抱著她坐進車裡。
雲歲晚身上只有磕碰的青紫,以及駭人的指痕,但很快季宴禮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她的眼神迷離又朦朧,臉色透著不正常的紅,呼吸越來越急促,顯然被人下了藥。
抱著她的手都在抖,季宴禮從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感到後怕。
「去醫院。」他急迫道。
聽到「醫院」兩個字,雲歲晚暫且清醒了一點兒,艱難道:「我不去……醫院。」
季宴禮眉頭緊鎖:「不行,你被人下藥了。」
雲歲晚強忍著身體裡翻湧的燥熱,卻依舊對那個地方帶著本能的恐懼和牴觸。
「我知道,我不去。」她格外倔強。
季宴禮沉了聲:「歲晚,聽話。」
「你送我回酒店,我能扛過去。」
她竟打算硬抗。
季宴禮抱著她沒說話,汽車依舊平穩地行駛著。
見他沒有改變主意,雲歲晚有些急,掙扎著要下車。
攔住她伸向開門鍵的手,季宴禮眼皮一跳,語氣變得嚴厲:「你瘋了?」
「放開我,我不去醫院。」
她掙扎地厲害,季宴禮好不容易鉗制住,無奈對司機吩咐:「去酒店。」
「每天去醫院看夏斯年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牴觸?」他氣得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雲歲晚咬著唇沒應聲,滿臉執拗,卻在心裡反駁:
那怎麼能一樣呢?
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個病房,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無力地接受治療,等待一個預料不到的結果。
回到酒店
雲歲晚已經忍耐到極限,一股股熱氣在體內翻騰,找不到排解的出口,呼吸都是燙的,直折磨地她滿頭大汗。
此時,季宴禮在她眼裡帶著不可抗的誘惑,肢體接觸的每處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考驗。
雲歲晚來到酒店就將自己關到浴室,鎖門,不知道是防著自己還是防著季宴禮。
裡面傳來水聲,季宴禮不放心地敲門:「歲晚,你要洗澡?」
許久,一句輕微的回應透過水聲響起:「嗯。」
季宴禮皺著眉,揉了揉眉心站在門口等著,時刻注意著裡面的動靜。
中途接了宋昭打來的電話,詢問趙煜軒怎麼處理。
「打個半死,按照殺人未遂送進監獄。」
下輩子就在監獄裡過吧。
季宴禮聲音又沉又冷。
掛了電話,浴室里的水聲終於消失,他在外面耐著性子等了兩分鐘,裡面卻沒了動靜。
心猛地一跳,他抬手敲門:「歲晚,開門。」
沒有得到回應,怕她出了什麼事,季宴禮轉而用力拍門,聲音急切:「歲晚!別嚇我!先把門打開!!」
回應他的依舊是一片靜默。
這下真得慌了。
用足力氣,一腳將浴室門踹開,眼前的場景讓他麵皮一緊。
雲歲晚合衣泡在魚缸里,浴室里沒有一點兒水汽,很顯然,她用的是涼水。
她禁閉著雙眼,面色沒有剛才在車上那麼紅潤,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著她還有呼吸,不知是暈了過去還是睡著了。
季宴禮臉色頓時無比陰沉,懊惱自己就不該聽她的,當時直接將人綁去醫院算了。
上前抬手將人從水裡撈出來,到手的皮膚冷得像塊兒冰。
嘩啦啦的水聲在浴室里此起彼伏。
雲歲晚關機的大腦重啟,濕漉漉的濃睫抖了抖,下一秒睜開一雙迷濛惑人的雙眼。
趙煜軒那個畜生不知道下得什麼藥,藥效十分強烈,浸泡在冷水裡只能治標不治本。
季宴禮看她不甚清醒,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對她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行為又急又氣。
眼底壓著竄上來的火苗,他深吸一口氣。
拿起浴巾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大步往外走,扔在床上。
雲歲晚大腦全是一團漿糊,被藥效折磨的她根本沒有思考的能力,一切行動全憑身體本能,整個人被熊熊燃燒的欲望所支配。
季宴禮起身,拿出手機打算讓醫生過來,轉身時手腕卻忽然被拉住。
他身體一頓,垂眸看去,順著兩人交握的手掌看進雲歲晚充滿情慾的眼睛。
大腦里只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叫囂,雲歲晚無法思考,也無法對自己的行為做出判斷。
她將他拉下來,手臂順勢盤上他的脖子,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手機猝不及防掉在地上,季宴禮攬住她的腰以防摔倒。
眼睫輕輕撫過皮膚,濕熱的呼吸落在側頸,挑起他蟄伏已久的欲望,季宴禮沒道理再做正人君子。
眸色如點漆,摁著她的後頸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