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晚咬著唇,神情透露著恥辱,卻也無法否認自己身體依靠本能做出的反應。
眼淚衝破心理防線,控制不住地湧出來,順著臉頰流下,無聲無息。
季宴禮輕柔地銜去她的淚水,指腹怎麼擦也擦不完,終於從喉嚨處發出一聲低嘆,認命似的。
終究還是狠不下心。
將衣服給她重新扣上,又替她重新整理好,坐在床邊,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著。
雲歲晚像個提線木偶般被他控制著,眼神有些空洞,淚水不間斷地往下淌。
心理防線崩塌後,真正面臨的是充滿痛苦和矛盾的懸崖。
「我不碰你。」季宴禮低聲保證道,看著她通紅的眼眶,心臟抽痛。
雲歲晚眼眸轉了轉,像是呼吸困難般,胸膛劇烈起伏。
抬手推開他,站起來後退兩步,警惕又恐慌地注視著他。
她什麼也沒說,開門離開了這個地方。
「砰」一聲,季宴禮看著門的方向怔怔出神。
跑出去的雲歲晚沒走多遠,身側停了一輛車。
宋昭追上來,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雲小姐,您剛大病初癒,還是穿上衣服吧。」
出來的急,她連棉襖都忘了穿,此時風吹過來,寒意直往骨頭縫裡鑽。
掃了一眼他手裡的東西,是她落在酒店的衣服和手機。
雲歲晚眨眨眼睛,心情很複雜,不太想接季宴禮的好意,但又不能和自己的身體作對。
燒剛退,如果再次復燒就得不償失了。
她沉默著接過來,對宋昭說了一句「謝謝」,然後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
雲歲晚走在前面,能察覺到身後有輛車跟著,但她不想管,也沒有精力管。
找了一家咖啡店坐進去,能透過透明玻璃看到外面路邊停著的布加迪。
曜黑色低調卻霸氣。
沈葉初的視頻來得很及時。
兩人閒聊了會兒,雲歲晚的心情平復了一點兒。
突然沈葉初的眼睛盯著她,頓住了:「歲晚,你脖子上是什麼?」
店裡暖和,她就摘了圍巾,此時後知後覺地朝自己脖子看了眼,立馬用手捂住。
強作鎮定道:「蚊子咬的。」
殊不知,她不會撒謊,理由找得也稀爛。
「這個時候哪來的的蚊子?」沈葉初福爾摩斯般眯眼,很快得出結論:「那是吻痕吧!」
沒想到她會直接說出來,雲歲晚木著臉否認:「不是。」
「你可騙不了我。」沈葉初一副「我了如指掌」的表情。
「快說,是不是斯年哥?你和他在一起了?」語氣中難掩興奮。
雲歲晚捏緊了湯匙,掩飾性地攪了攪咖啡,眼睫半垂,沒讓眼底的苦澀顯露出來。
「不是。」她說。
沈葉初聲音停住,似是沒想到,面露詫異。
隨後在靜默的一分鐘中,她想了想,嚴肅地給出另一個猜想:「難道是季宴禮?」
雲歲晚睜了睜眼睛,看著她的表情難掩驚訝。
見她這個反應,沈葉初說:「能近你身的只有這兩個男人了。」
「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歲晚?你怎麼會和季宴禮……」
雲歲晚頭疼:「這事兒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回頭再告訴你。」
「我說呢,」沈葉初聯想到前段時間,「你差點兒入戶口的時候,有季叔和溫姨在,季老爺子怎麼就突然收到了消息。原來是他不講武德。」
「不過,他喜歡的人不是江心弈嗎?怎麼又來招惹你?」
沈葉初是為數不多了解她的人,知道她說不喜歡那就是真的不喜歡了。
如果不是季宴禮強迫,她再想不出別得能讓她和他綁在一塊兒的原因。
更何況,雲歲晚念及養父母,回國後恨不得離季宴禮遠遠的。
「不知道。」雲歲晚神色變冷,罵道:「神經病吧。」
沈葉初聽樂了,陪著她把季宴禮來來回回罵了個遍。
罵完季宴禮,罵江心弈,也不放過季老爺子,完全是誰讓她不爽就罵誰。
「要我說,渣男賤女就應該鎖死!七年前,除了我知道你喜歡季宴禮之外,江心弈八成在更早的時候就知道了。你還記不記得但凡我們幾個出去聚,她必然會拉著你坐在季宴禮對面,然後看著他們親近。而且還找各種理由讓你替她給季宴禮送東西。她怎麼不找天天和季宴禮混在一起的周時澤和我哥啊?」
「每次在你面前都是嫂子的姿態,也就你遲鈍,什麼也看不出來。」沈葉初氣得不輕:「高中那會兒,每次都要在大庭廣眾下營造她和季宴禮關係很好的假象,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在一起了,但其實,季宴禮從頭到尾都沒承認過。」
雲歲晚補充道:「但他也沒否認過。」
沈葉初頓住,更氣了,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呸,渣男!」
「還有季老爺子我都不想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江心弈是她親孫女!他對誰好是他的事,但處處為難你就是他不對。白費了你當初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總覺得你另有所圖,他季家有什麼好圖的?財產嗎?但你七年前將所有撫養費歸還,現在也沒花季家多少錢吧。要不然斯年哥的醫療費,你還用費心?」
回去後,爸媽倒是硬塞給了她一張卡,不過,雲歲晚走得時候又將其留下了。
還沒有窮到養活不了自己,要父母接濟的程度。
沈葉初就好像是雲歲晚的嘴替,抓到機會拼命吐槽。
「當初要不是你,老爺子能不能活到現在還要另說。這都什麼人啊!說你忘恩負義,那他算什麼?」
聽她罵了半個小時,雲歲晚忍俊不禁,心中的鬱氣也散了不少。
和沈葉初掛了視頻,又喝完了整杯咖啡,她才從店裡出來。
熟悉的車子已經離開,同時手機里跳出一條簡訊。
【記得吃藥】
雲歲晚盯著看了幾秒,關了手機。
想著他應該已經走了,便朝著來時方向往酒店走。
回到大廳,卻突然被前台攔住。
「您好,請問是雲歲晚小姐嗎?」前台臉上掛著恭敬的微笑。
雲歲晚腳步頓住:「我是。」
「按照季先生的吩咐,已經將您的房間升級為總統套房,行禮已為您搬進去,希望您住的愉快。」
看著她遞過來的房卡,雲歲晚有些猶豫,她不想再欠季宴禮什麼,昨晚已經在她意料之外了。
「請問可以退回之前那間房嗎?」
前台維持著公式化的笑容,禮貌道:「不好意思,之前那個已經有人入住了呢。」
算了,也就一晚……
雲歲晚道了謝,從她手裡接過房卡,走進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