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廢材穿越者想回家（17）
大漢汴京，皇宮御極殿內。
「這個光明神宗是哪來的？為何能有如此實力？甚至於左右王權更替？」
「如果朕沒記錯的話，那些西方小國雖然不是很強大，基本也就如同當年西域三十六國般大小，有的甚至可能比大理還要小，但也不至於如此窩囊吧？
可有詳情奏報，快快呈遞！」
近些年來，各國為了儘量多獲取黃金，一直都有往海外開拓，所以對海外的情況早就不像原先那麼無知，只是也不算太過重視罷了，但再不重視，發生這麼大的事，劉娥還是要了解情況的。
打個比方來說，西域三十六國，單獨哪一個國家拿出來都不值一提，但如果西域三十六國全都聽一個勢力的話。
也絕對誰都不敢小瞧。
吐蕃便是如此，如果不是吐蕃內部分裂了，如今各部很難統合，也不會低調到幾乎隱形，被世人稱為吐蕃各部。
「啟稟陛下，且聽臣奏稟。」
勾當皇城司公事薛簡，立刻上前：
「經皇城司調查，光明神宗應該起源於玄女宗，是玄女宗二十年前的執法長老張薔，帶領一部分玄女宗人手，以及玄女老祖贈予的三百萬兩黃金，離開中原，前往海外創辦的一個宗教勢力。
我們對內稱之為光明神宗。
不過海外西方稱之為光明神教。
張薔是教皇，她的親傳弟子徐玉湖是聖女，另還有不少長老執事，具體的尚在調查中，不過實力不凡，明面上的先天強者就有三十餘位，後天武者不計其數，應該是海外實力最強的勢力了。
他們宣揚的是光明女神信仰。
大體與白蓮聖母差不多，不過雜糅了一些西方的傳統神話故事，認為光明女神是諸神之主，人類之母，有救世造人，開闢輪迴，超度眾生入彼岸之能。
與西方原宗教爭奪信仰和地盤。」
「有意思，他們是把聖母女媧和大慈大悲后土娘娘的功績融合了啊，還雜糅了上古昊天上帝和佛教的一些東西。
這麼個大雜燴效果竟如此好嗎？」
劉娥年輕時是沒讀過什麼書，也沒什麼文化，但當她傍上還未登基的真宗皇帝時，顯然就有條件學習了，而她也積極把握住機會，一直都有學習進步。
若非如此，她也沒機會攝政。
無論是武則天，還是劉娥最初掌權的根基，除了受寵之外，最重要的無疑在於，她們確實能幫助身體不好的唐高宗李治和宋真宗處理政務，如果她們什麼都不懂，處理政務那不是在添亂嗎？
更別說放心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
去做垂簾聽政的太后了。
故而劉娥的能力，知識範圍之類是絕對一點都不差，立刻便聽明白光明女神雜糅了哪些神話故事，並覺得可笑。
這麼個四不像的玩意兒。
竟然能發展到如今這地步！
「陛下聖明，確實如此！」
皇帝親自開口插話，皇城司的薛簡哪敢有不滿啊，不僅不敢有不滿，還得趕緊逢迎一兩句，然後這才繼續說道：
「還望陛下恕罪，過去我們收集到的部分有關於西方的情報可能有誤，前期我們接觸到的大多都是教廷人員，在他們的描述中，教廷才是西方的主人。
西方任何國王想要登基稱帝。
都要接受他們教皇的加冕。
這讓我們一直錯誤的認為西方的神權凌駕於皇權之上，但經過這些年的詳細調查，事實並非如此，實際情況是他們一直在互相爭鬥，甚至於這些年其實應該是皇權占據優勢，神權相對勢弱。
七年前，海因里希三世廢了教皇。
以買賣聖職罪廢了教皇。」
因為知道劉娥可能不大理解，所以薛簡未做任何遲疑的趕忙進一步解釋：
「海因里希三世是羅馬帝國的現任皇帝，買賣升聖職的話，有點類似於我們這邊的買官賣爵，因為西方的聖職人員是有資格執政的，甚至於似乎除了貴族之外，也只有教廷人員可以執政。」
針對這點，薛簡又解釋了一大通。
甚至還拿出地圖。
許久後，劉娥才瞭然點頭道：
「說的這麼複雜，所謂羅馬帝國不就相當於西周時候的周王室嘛，只是比周王室稍微有點威嚴罷了，一個帝國裡面還有那麼多王國和公國。斷了好幾代人了，繼承人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怎麼還好意思叫羅馬？都不知道改個名字？
罷了，朕大概明白了，你還是詳細說說光明神宗是怎麼獲得如今地位的。
按理講，雖然那個什麼三世跟教廷之間恩怨頗深，但兩者早就已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哪那麼容易割捨？」
最近既無外憂，也無內患。
天下太平，聽聽海外八卦也無妨。
「呃，光明神教確實有神異。
她們似乎修煉了一門十分特殊的武功，可以在自己的腦後浮現出一道彩色光輪，身上還可以冒白光，甚至於能夠在背後凝聚出潔白的羽毛翅膀，跟羽人似的。她們藉此將自己偽裝成光明女神的使者天使，解救且幫助了無數農奴。
在西方世界那邊，皇帝貴族乃至於教皇，都不一定虔誠的信仰所謂神靈。
但很多愚昧百姓是真的相信！
所以他們的這番操作效果其實特別特別的好，說什麼那些農奴都信，比如說告訴他們為光明女神作戰，死後必入天堂，他們便能夠爆發出數倍的潛能。
甚至於很多信仰相對虔誠的小領主和小貴族，見到他們背後的翅膀之後。
也是立刻倒頭就拜。
教廷宣傳了千年的光明神聖，潔白的羽毛之類的形容詞，讓光明神宗在信仰虔誠的人群當中所向無敵。因為他們搞出來的那些異象，簡直完美契合教廷過去的宣傳，像是專門量身訂製似的。
不過因為光明神宗的人手太少，也沒辦法帶過去太多的各種物資和工匠。
同時似乎也憐憫異族農奴的命。
並不願用他們的命堆出成功之路。
所以在占領下一片地盤之後，便暫時休戰，開始提升手下農奴的實力，比如傳授他們更先進的跟耕種技術，更高產的良種，工匠技藝也有教導吧，具體的不太清楚，反正安穩苟了十八年。」
「因為西方那邊各個國家本來就十分忌憚這事，也生怕消息傳到自己統治範圍內，引起恐慌混亂，甚至於大量農奴逃離。同時光明神宗自己並沒怎麼宣傳，所以我們這邊才會十幾年都不知。
之後就是他們積攢了十八年實力。直接武力征服了西方諸國。
那些國家似乎很弱，據目前探聽到的消息來看，光明神宗使用的各種武器並沒有超過我們大漢軍隊，最多可能也就火藥方面略勝一籌，武林中人在這種旁門左道的術法領域還是有些優勢的。
不過可能也有他們每到一處，攻破城池之後就不斷顯聖，宣揚光明神教才是正統，如今的教廷已經墮落腐朽，需要覆滅淨化，引得大量士兵倒戈有關。
反正最終結果就是。
光明神宗只花了不到一年時間就順利將西方諸國，包括羅馬帝國覆滅了。
之後接替教廷，罷黜國王王位。
選擇親近他們的皇族女子登基。」
「這哪是宗教啊，這分明就是成功了的張角，傳說當中的地上道國啊！」
聽到這，左丞相不由感慨道。
感慨完便趕忙朝劉娥行禮並告罪。
「無妨，但左相所言甚是。
那個所謂的光明神宗已經不能將之單純的看作一個宗教勢力了，與佛門和道門都截然不同，就連與當初的吐蕃王朝都有所區別，但實力絕對相對強悍。
當年張角沒做到的事讓她做成了。
還同樣姓張……」
聽之前，劉娥以為光明神宗獲得的只是神權上的勝利，只是讓她們名義如此，可聽完後才明白，光明神宗分明就是重新打了一遍天下。如今的西方諸國明面上雖然還沒有大一統，但實際上已經能算是大一統了，至少這一代光明神宗肯定可以調動整個西方諸國的力量。
至少能與西周最鼎盛時期相比。
即便距離遙遠，那也不得不防。
這時候右相也十分積極的開口道：
「陛下，社稷危矣啊！如果臣沒記錯的話，那個光明神宗只是玄女宗分出去的一個支系罷了，僅僅只是分出去的一個支系，耗費三百萬兩黃金就已經如此恐怖了，玄女宗又該如何恐怖呢？」
「這些年靠著生生造化丹，玄女宗汲取了天下九成黃金，外出採礦的各大家族勢力，包括朝廷，幾乎都在為他們打工，積攢下來的財富簡直不敢想像。
即便建設維持玄女學院花費頗多。
那應該也是花不完的。
有沒有可能所謂光明神宗，只是玄女宗派遣出去，做實驗的一個棋子，如今這棋子已經取得輝煌成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步應該就是正式動手了吧。
還望陛下一定要謹慎對待玄女宗。
甚至於所謂的玄女學院。
必要時，您興許還可以與如今的西夏女帝和大遼女帝共同聯合，畢竟仙女學院在他們境內也有布局，說不定玄女宗想做的就是鯨吞整個中原天下呢！」
「陛下，不能不防啊，陛下！」
說完，右相更是直接以頭搶地，大聲疾呼，情緒頗為激動，搞得劉娥乃至左相都有些驚訝，玄女宗手裡儲存黃金過多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也都早有忌憚。但她們既沒有大肆練兵，買糧買人，也沒有鍛造兵甲，錢全都花在建設玄女學院和供玄女學院學生吃喝上了。
如今整個天下，年輕一代女子，有幾乎八成以上，都由玄女學院在供養。
幫助天下百姓減輕不少負擔。
人口增長速度都比以前快了許多。
怎麼看都不像是造反的樣子，畢竟總不能指望玄女學院裡的那些個女子一起造反吧，這也不大合適啊，自古只有女子篡位的，哪有女子成軍打天下的。
所以有關此事，雖然屢有提及，但最後也都輕拿輕放，並沒有過多追究。
甚至還有人在詳細計算了一下，玄女學院裡面那些女子的一日三餐，衣物紙筆成本之後，覺得玄女學院如今的收入有些入不敷出，恐怕早已卯吃寅糧。
雖然對照光明神宗行為來看，玄女宗確實有點危險，但一來，光明神宗離開後，二十年間並未與玄女宗有過多接觸，還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減輕玄女宗威脅論影響的。二來就是這麼多年，玄女宗一直都在朝廷的監視之下，除了是個大撒幣，搞全民免費教學那一套之外。
並沒有任何出格之舉！！！
所以劉娥最後也只是例常表示會派人多關注玄女宗，然後便將此事揭過。
但右相的情緒卻明顯更顯焦慮。
下朝之後，便立刻派人將汴京幾個重要學派的核心人物邀請過來，即便相互有仇怨的也不影響，全都邀請過來。
然後連夜與他們開了隱秘會議。
在眾人坐定，甚至彼此有些看不對眼之際，右相他突然駭人驚聞的說道：
「我儒家，危矣！」
「？？？」
毫無疑問，在場各學派核心人物都被他給弄懵了，如今他們儒家不但把控整個大漢的士子晉升渠道，就連西夏和大遼也都被他們給滲透的七七八八了。
除了少部分皇親國戚和勛貴，剩餘的官員們，大多不都出身於他們儒家。
若不是已經沒有敵人可言，他們也用不著內部還劃分出不同的學派，互相爭鬥，那不就是因為已舉世無敵，只能自己關起門來，搞學術學派內鬥了嗎？
現在右相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不是危言聳聽是什麼？
「右相，言語擲地有聲，不是您這麼用的，今日召集我們這麼多人前來到底有何事要談？還請實話實說，不要這麼危言聳聽，平白耽誤了我們時間。」
道學派周敦儒當即不滿道，他主張儒道一體，儒道合一，故稱之道學派。
隨即，數學派的邵雍也附和道：
「您此言確實做到了先聲奪人，但若無法將此言說通辯明，即是笑話。」
他們這些人雖然可能官位不高或沒有官位，但一點都不影響他們地位。放在少林，官位高的相當於武僧，像他們這種官位低，但是學術思想比較高超的則相當於文僧，少林文僧放外面可能沒幾人敬仰，但在內部地位還是很高的。
沒僧人敢輕易得罪，方丈亦然。
他們這些學派的核心人物，在儒家的地位大體便也是如此，而且只要他們的學派未來不徹底失傳，或者被貶為邪門歪道禁絕，那是註定要入聖賢廟的。
故而即便面對的是右丞相。
他們也不必畢恭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