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華殿。
宋聽晚和蕭運澤剛走到殿宇外,便見朱雀和綠漾正背對著他們小聲嘀咕。
宋聽晚鬆開了蕭運澤的手,走到他們背後,對著中間用氣聲陰森說道:「有什麼好玩兒的事情嗎?」
綠漾和朱雀都嚇了一跳。
兩人不約而同渾身一抖,繼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大氣不敢出。
宋聽晚輕「嘖」一聲,「鬼鬼祟祟幹嘛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綠漾鬆了一口氣,轉過身。
除了小姐之外,一同前來的竟還有太子殿下。
綠漾忙行禮,「小姐,太子殿下。」
蕭運澤輕輕點頭,「朱雀。」
朱雀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身,「爺!」
蕭運澤雙手覆在身後,淡淡道:「鬼鬼祟祟說什麼。」
朱雀眼神閃了閃,剛要說話,殿宇內便傳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不用想都知道,是妙宜。
也不知裴濟和妙宜說了什麼,二人氣氛竟這般好。
宋聽晚手抵在蕭運澤後腰處推了推,「咱們還進不進去啊?」
蕭運澤輕而易舉捉住了她的手,抬腳就要往裡走,「進。」
「等等!」朱雀激動了,「爺,神女,你們若是要此時進去,可得做好一點心理準備......」
宋聽晚和蕭運澤二臉懵逼。
「什麼?這需要做什麼心理準備?」
綠漾抿了抿嘴,小心翼翼道:「小姐,裡頭的場面,有些......瘋狂。」
朱雀也附和著點頭,「瘋狂。」
見狀,宋聽晚心裡一咯噔。
瘋狂是有多瘋狂?
人可是她帶進來的......
宋聽晚立馬推門進去。
蕭運澤也趕緊跟了上去。
大門關上後,綠漾小聲嘀咕,「你方才為何不提醒我是小姐與太子殿下來了。」
朱雀冤枉,「天地可鑑,我是真不知道啊!」
「你忘記了裴世子講的鬼故事有多嚇人了?」
「神女說話時,我壓根兒沒聽出來那是神女!」
綠漾輕輕嘆氣,「早知道就不聽裴世子講故事了,得趕緊出來。」
朱雀:「小綠,公主膽子竟有這麼大嗎?裴世子一直說鬼故事,她竟能一直聽下去。」
「既是公主,膽量必是異於常人。」綠漾輕哼一聲,「倒是你,太子殿下的親衛,竟也會被這虛無縹緲的事物嚇到。」
朱雀噎住了,「小綠,你...作為神女的貼身侍女,你不也一樣害怕。」
這廂,宋聽晚和蕭運澤剛進殿中。
越往裡走,笑鬧聲便越明顯。
就是只聞聲不見人。
「這殿堂這麼空曠,你說他們會在哪?」宋聽晚抬眸看他。
蕭運澤低頭,神態溫柔,「要不比比,誰先找到?」
宋聽晚一臉問號。
他和妙宜親,自然也對這座殿宇熟,必然是很快就能找到了。
還分頭找什麼?
蕭運澤唇邊微揚,抬手整理宋聽晚額角的髮絲,「看是晚晚找到他們快,還是我找到晚晚快。」
宋聽晚心驀地一抖。
不是吧?
他是不是想到了和齊肅雲玩的那個遊戲?
醋到現在?
宋聽晚撇著嘴,狐疑地看著他,「想我陪你玩兒捉迷藏?」
宋聽晚今天打扮得很素雅,細碎的髮絲散在額角鬢邊,更顯雅致。
許久未見,蕭運澤差點看入了迷。
大手攬住她的纖腰,俯身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蕭運澤眼神幽暗,「不玩兒了,給妙宜過完生辰早些回家。」
猝不及防被親了一口的宋聽晚心裡泛起絲絲甜蜜,「哦。」
宋聽晚被蕭運澤牽著七拐八拐,很快就在一間房內找到了人。
這間房在西側,離大門很近,卻需要多折幾趟才能走到。
房間門是敞開著的。
地上攤了好幾個酒壺。
妙宜和裴濟雙雙坐在地上,一杯接一杯,似是沒注意到門口來了人,仍舊熱絡地交談著。
「哈哈哈哈。裴二,從前怎的未發現你這麼會講故事。」
回應她的是裴濟寵溺的聲音:「石榴若喜歡,日後常說與你聽。」
「好啊好啊好啊,還有這個酒,我愛喝,日後也要常喝。」
「好——」
「好什麼?」蕭運澤不咸不淡地出了聲。
屋內瞬間安靜。
妙宜呆愣了一會兒,看到了門口的蕭運澤後又揉了揉眼睛,「裴二,今日我不能再喝了,我恐怕是醉了,我竟看到了我皇兄,他不是還在路上嗎?」
聞言,裴濟也順著她的視線往屋外看去。
屋外赫然站著兩個人。
一男一女。
二人的臉都很熟悉。
神女和太子。
裴濟心中警鈴大作!
「石榴,別喝了快起來,你皇兄真回來了。」
妙宜迷迷糊糊地又灌了一杯酒,「我皇兄,在哪?我怎的沒看見?」
看見妙宜喝成這樣,宋聽晚心虛極了,小心翼翼地觀察蕭運澤的神色。
她明明是讓裴濟來勸說妙宜的,沒讓他帶著妙宜喝酒啊!
蕭運澤見妙宜喝得一副爛醉如泥的樣子,沉聲道:「蕭妙宜。」
妙宜瞬間一個激靈,立刻從地上爬起來。
誰知喝多了腿軟了,扶住了椅子才堪堪立住。
聲音含糊道:「皇兄,你怎的今日便回來了?」
「呵。」蕭運澤冷哼,「怎麼,不希望皇兄今日回來。」
妙宜連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妙宜日夜翹首以盼,就盼著皇兄能早些趕回來,今日可是妙宜的生辰呢。」
「原本心情很不好的,見到皇兄的這一刻,開心極了,這是妙宜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辰。」
蕭運澤不吃這一套,「平日裡不許你喝酒,生辰就可以喝了?」
裴濟攔在了妙宜身前,「太子殿下,莫怪公主。」
「酒是在下帶來的,也是我邀公主一同品酒,若是要怪,也應怪我才對,我才是禍首。」
蕭運澤涼涼道:「裴世子倒是挺會攬責,本殿......」
「皇兄!」妙宜立刻遞上一壺酒打斷了他,「皇兄,這是裴二珍藏的百年陳釀,你要不嘗嘗?可香了。」
蕭運澤沒說話,凝眸盯著她看了許久,終是輕聲嘆了一口氣,「晚晚,你和裴世子先到外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