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運澤沒看錯。
郭飛很快便來到了幾人身前。
「將軍,殿下。」郭飛喘著氣,「敵人,敵人過來了,預計還有半個時辰!」
「好!」侯長風一拳砸在身下的石頭上,「傳令下去,都打起精神來,堅守崗位,準備迎戰!」
「是!」
蕭運澤也捏緊了拳頭。
這一刻,終於要來了。
他們選擇埋伏的這個地方,是一座高山開裂後形成的狹長山道。
想去芬州,必經此處。
蕭運澤望向山巔,眼底暗波翻湧。
只希望白虎他們能一舉成功。
山上,白虎正藏在一棵大樹後頭。
此處是最高點,能將一切盡收眼底,方便他即時調整策略。
身後,一名士兵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白虎使,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吧?」
白虎微微偏過頭,回答很簡潔,「會。」
「我,我有個問題。」士兵趴在草叢後頭,繼續道:「若是蔚軍上了山,我們又該如何?這引信,是點還是不點?」
白虎還沒說話,與他們相近的一名士兵便率先回應,壓著聲音吼道:「當然是要點!直接炸死他們!要是這山炸垮了,賠上老子這條命,那也值了!」
「咱們侯家軍不許慫!」
被吼了一頓的士兵瞬間氣血上涌,梗著脖子道:「誰慫了!老子可不怕死!馬上要死了,還不許人多說幾句話嗎?」
向來話少的白虎實在沒忍住,「不會死。」
「白虎使?」
天光微亮,白虎望著遠方的大塊黑影,重複道:「山炸不垮,這火藥沒有如此大的威力。」
待看清楚那黑影是蔚國的軍隊,白虎立刻叮囑:「都別動,做好準備,他們來了。」
天色越來越亮,蕭運澤看到山頂處那棵樹上的紅布被撤下了。
那是與白虎約定好的信號,怎會如此早便撤下?
蕭運澤不禁有疑,「半個時辰還沒到,為何......」
「砰!」
「砰!」
「砰砰——」
蕭運澤話還沒說完,便聽到爆炸聲一聲接一聲地響起!
侯長風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立刻道:「有問題!阿澤,山上出事了!山下可要現在行動?」
蔚軍明明還有半個時辰才到,為何白虎那邊卻將火藥全點了?
火藥只有這一批,山下已經全部定點埋好了。
若是敵軍還未至,這批火藥便是浪費了。
可若是他們的情報有誤呢?
此時不用,便沒機會了。
他們在山下不清楚情況,眼下這個決定至關重要。
蕭運澤閉眼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賭一把,「點火。」
他相信白虎不會無故點火引爆火藥。
聞言,玄武立刻朝著那邊給信號。
下一秒,山下也接連不斷響起了爆炸聲!
一時間,飛石滾落,沙土飛揚!
而那狹長的山道中,蔚國的軍隊被炸得四散開來,叫聲一片。
巨響一聲接一聲,每一聲巨響都會有一片土地被炸開,且威力巨大,已有不少人被炸傷。
士兵們不知道下一處會是哪塊土地爆炸,害怕地四處逃竄。
馬也受了驚,在這本就狹窄的道路中狂奔,一時間竟撞翻了不少人!
「這是什麼情況?什麼東西在響?」烏翔也被震得跌下了馬,一手撐著地,一手捂著耳朵,「人呢!人呢!」
「都給本將軍過來!這什麼情況?」
「二哥!」地動山搖之際,烏雨爬到了他的身邊,「二哥!此地蹊蹺,不知可惡的慶人做了什麼,我......」
「砰!」
烏雨手撐著的那片土倏地炸了開來。
一抔沙土揚了老高,混著溫熱的鮮血與碎肉,落了一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手!」
「我的手啊!」
一片混亂之中,烏雨盯著不遠處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臂,大聲驚叫,「我的手啊!」
「二哥,救我!好疼!」烏雨疼得齜牙咧嘴,緊緊按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斷臂處,向烏翔求救,「二哥,救救我!」
山道外不遠處,蕭運澤他們也聽到了裡面的動靜。
很顯然,情報有誤,敵軍早已進了山道!
侯長風也沒耽誤,領著眾士兵直接來到了山道口蹲守。
漸漸地,爆炸聲消失了,侯長風立刻提起了手中的長槍,「兄弟們!機會來了!沖啊!進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沖啊!」
「上啊兄弟們!殺了他們!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將士們熱血沸騰,將軍一聲令下,他們便抱著不歸的意志,舉槍往前沖,誓要為戰死的兄弟報仇,誓要將侵犯他們土地的敵人盡數擊退!
蕭運澤眼神凌厲,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亦是翻身上馬,準備血戰一場!
此番,他們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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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宋聽晚開著她的新坐騎,載著朱雀到了營地。
朱雀指路,他們一路從芬州城門外往邊境的方向開。
開了不過二十里路就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營帳。
許久不見,不知道蕭運澤見她到了這兒會有什麼反應。
宋聽晚掩下內心的激動,踩下了油門加快速度。
不一會兒卻被攔住了。
「站住!」
幾名士兵舉著槍攔在前面,宋聽晚緊急剎車!
好險剎車踩得及時,沒有撞上去。
宋聽晚開門下車,見眼前的幾個士兵正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卻又沒有退縮,將她圍了起來。
「你是誰!」
「擅闖軍營可是重罪!」
宋聽晚下意識雙手舉起,「我沒有惡意,我是蕭運澤的朋友,我是來找他的。」
「大膽!我們大慶皇子的名諱,豈容你直言!」
幾名士兵互相對視了幾眼,其中一名士兵往前舉了舉槍,扯著嗓門道:「你撒謊!你身著奇裝異服,身後還有如此奇怪的巨物,一看就有問題!快說,是不是蔚國派來的細作!」
宋聽晚:「......」
朱雀怎麼還不下車?
再不下來她都要被當成細作給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