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動亂序曲
羽化聖子身後，消失的五色祭壇重新顯化了出來，浮沉在星空下，古老而滄桑。
但此時，它已被徹底被染黑，如墨玉一般，烏黑透亮，帶有某種莫名的壓抑氣息，令人窒息。
羽化聖子起初帶著冷笑，但當感受到葉囡大聖境界的修為之後，神色頓時微微一變，瞪大雙眼，驚呼道：「大聖？數日之前，你不過聖王九重天，怎麼可能！？」
葉囡不予回應，一雙冷冽的眸中仙輝流轉，毫無波瀾地注視著面前這個死而復生的男人。
「你身為大帝血脈，前途無量，又為何要投身黑暗，淪為奴僕！」兵秘家主沉聲喝斥，但同時目光緊緊地盯著羽化聖子身後的虛空，顯然是注意到了什麼。
那裡，儘管看似空無一物，但葉囡也同樣察覺出，絲絲縷縷的詭異氣息繚繞，經久不散，似乎有某個神秘的存在蟄伏在那裡。
「哈哈哈哈！」羽化聖子聽聞兵秘家主的訊問，竟直接大笑出聲，嘴角微斜，囂張無比，笑道：「奴僕？他日我若為仙，長存於世，踏盡爾等枯骨，這奴僕二字，你們還說得出口嗎！」
「轟！」
霎時，黑霧滔天，那座漆黑的五色祭壇劇震，又一股陌生的大聖氣機突兀出現，恐怖絕倫！
葉囡與兵秘家主同時雙目劇震，他們的感應不錯，此地果然隱藏著一尊黑暗生靈！
那是一尊大聖，同兵秘家主一般，登臨絕巔，甚至更踏出了半步，有部分探入到了准帝境界，更為強大。
「那種黑暗的力量，並非沒有益處，只要被其沾染，道行的增長只是時間問題，哪怕是昔日的至尊，都無法推演到它的盡頭究竟在哪裡。」這時，兵秘家主對葉囡開口，告予了她有關這種力量的一個驚人特性。
只要染上了這種黑暗的法則，那麼修為就將日復一日的增長，一日可比閉關百年之久，這是兵秘世家在一些古老記載中的發現，作為族中最大的秘密，傳承到了當世。
葉囡心中暗驚，她清楚地知道，在那片黑暗的天宇下，古往今來每一位證得大聖境界的黑暗生靈，都將踏入聖淵，也即詭域，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那修為將到達何等的境界？
而倘若他們出世，那必然是一場史無前例的黑暗動亂！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羽化聖子在感受到葉囡境界波動之後，所顯露出的那種震驚神情了。
這名曾將他斬過一次的女子，其修行的速度，甚至已經超過了投身黑暗的羽化聖子！
「舉世黑暗之日，我天庭，將再一次君臨天下。」那名黑暗大聖聲音低啞地開口，像是遠古的魔音，幽幽蕩蕩，震懾神魂。
「你們，究竟是一群什麼東西.」兵秘家主如臨大敵，整個人都兵鋒般犀利，神色凝重到了極點，輕聲開口。
「錚錚.」
葉囡同樣做好了一場大戰的準備，她盡情施展著大聖境界的修為，一朵又一朵雪白的仙葩在星空下綻放，如一顆顆璀璨的大星，恣意浩蕩，氣勢磅礴，威壓迫人。
她沐浴仙輝，如仙臨塵，獨立星空下，風姿蓋世！
「轟！」
大戰一觸即發，不論是星空中還是八十一城，除卻羽化神朝的修士，再無任何試煉者存在，顯然在之前已經被羽化聖子屠戮了個乾淨。
但，葉囡能夠察覺出，羽化聖子既然敢於如此囂張，恐怕已經不想再掩飾什麼了。
這也就意味著，羽化神朝，或許已經無懼讓世間知曉真相！
大亂將至！
「這一戰，你如何能夠斬我！」羽化聖子自是選擇了葉囡作為對手，他抬手一抓，遠處的一片星辰當即就熄滅了，黑霧滔天，浩蕩八萬里，湮滅無盡虛空。
葉囡面無波瀾，到達這一境界，都會擁有一種沉穩與鎮定，這是一種無敵的大勢，萬道崩於眼前而不變色。
「嗡嗡.」
她頭頂上空，一片漆黑，大道寶瓶在浮沉，化成了一個黑洞，吞噬宇宙中的一切精氣，有一種亘古不移的滄桑與霸氣。
「轟！」
羽化聖子捏拳印，法則碎片漫天，一個又一個奇特的古符出現，聚合在一起，竟演化出了另一個羽化聖子，共同揮拳，可怕的波動將虛空都粉碎了，日月星辰齊墜。
葉囡眸光一閃，她知道，那是羽化仙胎，為羽化帝經中的禁忌秘術之一，但不曾想，那種詭異的力量，連道則都會污染，使其黑暗化。
「錚錚.」
大道寶瓶一聲輕顫，無盡的秩序神鏈從中落下，閃耀各種光彩，炫目無比，像是根根神羽，映襯得葉囡如一尊仙凰橫空，超然中亦帶有一種強勢的凌厲，果斷出手。
這是九劫鳳曲的道則，但透出的波動卻是吞天魔功，在葉囡的手中，所謂的道與法，不過是她用以演繹的一種手段，一種工具，而每一次戰鬥，都將成為一幅華麗的畫卷，震古爍今。
「轟！」
恐怖的碰撞在這方星空下炸開，淵則如海，不僅僅是葉囡與羽化聖子的交手，另一個方向，兵秘家主同樣與黑暗大聖廝殺在了一起。
「你並非人族！」戰中，兵秘家主一聲長嘯，聚星辰為兵，化作一桿長達數萬里的仙刃，立劈而下，將黑暗大聖的頭盔斬裂，而後驚訝地發現，從中露出的居然是一顆妖族的頭顱。
「嗷吼.」這是一頭黑色的蒼狼，頭盔被斬裂後，一聲咆哮，竟再次從頭顱兩側生出了另外兩顆一模一樣的頭顱，六雙眼睛皆閃動著陰冷的殺光，惡狠狠地盯住了兵秘家主。
蒼狼嘯月，可怕無邊，他每一次怒吼，都有不知多少星辰從虛空中墜落，黑色的浪濤一重接著一重，席捲整片星空。
「哼！」兵秘家主冷哼，雖已年老，但依舊神武不凡，眸光無比犀利，一顆又一顆星在他身後演化，一道又一道法在他周身匯聚，錚鳴顫音不絕，萬法為兵！
「轟！」
大聖戰，毀天滅地，仿佛末日降臨，更何況是這樣四尊大聖一齊出手，整片星空都顯得破敗了，整條古路的修士全部悚然，望向星空深處。
「嘩啦啦」
八十一城所在的星空下，朵朵仙葩綻放，道道仙光斬破黑暗，映得整個蒼穹都一片璀璨。
無盡花雨飛落，片片晶瑩，這是一幅盛景，但殺機千萬重，如洪水決堤，每一片花瓣都是一道飛仙光，演繹無窮攻伐聖力！
一念花開，君臨天下！
「轟！」
天地暴動，虛空粉碎，葉囡不知身在何方，因為到處都是她的身影，仿佛每一個都是真身，真假難辨。
「噗！」羽化聖子第一次橫飛了出去，身體龜裂，口噴鮮血，而黑暗化的羽化仙胎則直接爆碎了，道則破滅，不復存在。
他露出驚容，完全想不通，雙方同為大聖，為何自己依舊不敵這名女子！
「我不甘，永墮黑暗又如何？此戰必斬你！」羽化聖子一聲長嘯，雙目瞬間失去了眼白，漆黑一片，懾人無比。
而他的體內，詭異氣息暴漲，一團又一團濃重的黑霧湧出，將他包裹，像是在結繭，發生某種異變。
「錚錚！」
葉囡冷眸以對，捏住一片花瓣，霎時化仙刃，想要擊出，將羽化聖子徹底終結。
「哼！」但，一道冷哼傳出，對方的異化速度顯然超乎了想像，當羽化聖子再次出現的時候，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眼眸如黑洞，可怕無邊。
「轟！」
汪洋一般的殺機暴漲，如火山噴發，將整片星空淹沒。
葉囡瞳孔再次微微一滯，因為此時的羽化聖子，同之前的那一戰一般，已不再像是一名人族，而是聖靈，通體上下，不見血肉，儘是金屬一般的肉身，閃動著冰冷的寒光！
這一刻，仿佛昔日那一戰的延續，但此時，她的手中已經再無斬仙鉞，而羽化聖子的聖靈化進程，似乎更加徹底，已經近乎完全成為了那種奇特的生命體。
「桀桀桀若非你以斬仙鉞將我斬之，我不會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這或許是一個因果，唯有以你的性命才能償還！」羽化聖子帶著瘮人的怪笑，對葉囡開口，一身金屬光澤的軀體讓他看起來有些怪異，人不人，鬼不鬼，聖靈不聖靈。
而葉囡聽聞此言，心中更是波瀾起伏，令羽化聖子復活的關鍵，居然出在了極道古皇兵斬仙鉞的身上！
一瞬間，萬般思緒如閃電交織，仙血，斬仙鉞，聖靈之祖.她能隱約判斷出，這其中必然有什麼關聯，但一時無法將之串聯起來。
「道友，他已被黑暗入主元神，行事務必當心！」另一片星空下，兵秘家主大喝，已經將對葉囡的稱呼從小友變成了道友，顯然是將她視為了與自己同一層次的存在。
此時，他與黑暗大聖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皆有負傷，但明顯占有一定的上風，不顯頹勢。
「吼」黑暗大聖發出低吼，像是猛獸的咆哮，他的一顆頭顱已經被生生打爆了，未能復原出來，一個形似仙兵的烙印鎮封在血淋淋的斷口處，錚錚鳴響，磨滅一切生機。
無需兵秘家主提醒，葉囡也能感受到，此時的羽化聖子，更加強大，甚至已經擁有了聖靈的無雙肉身，泛著晶瑩而不朽的輝光。
不過，那又有何妨？她之飛仙力，攻伐無匹，足以破滅一切！
「錚！」
羽化聖子手中寒光一閃，以法則凝出一口漆黑的大鉞，斬天裂地，洞穿蒼穹，揮動著狂暴無比的法則，再次向葉囡發動了凌厲至極的可怕攻勢。
葉囡辨識出，那正是斬仙鉞的形態，她曾執掌過一段時間，對這件聖靈一脈的極道古皇兵較為熟悉。
顯然，羽化聖子並未得到斬仙鉞，只是因它而重現世間，否則早就亮出來了，不會與自己鏖戰至此，再被斬一次。
不過，在登臨天路之前，兵秘家主曾表示，縱使對方掌握有極道兵器，也無需擔憂，他有應對之策，不會有恙。
葉囡知道，作為自神話時代傳承至今的天尊世家，即便被黑暗侵蝕了，兵秘世家的底蘊依舊是難以想像的，就是真的有昔年那位天尊留下的極道武器也說不一定。
「轟！」
天宇崩塌，虛空崩潰，大聖的法則澎湃交織，八十一城所在星空徹底淪為一片破敗之地。
這裡，一共有兩處戰場，每一處皆不相上下，混亂與毀滅成為了唯一可以用來描述的語言。
「嗚嗚.」
一股又一股能量風暴肆虐，哪怕聖王境界的修士來了，都會被直接絞死，沒有任何生機可言，虛無間一個個黑洞浮現，吞噬一切，恐怖無比。
「錚錚！」
葉囡率先結束戰鬥，飛仙訣如龍似凰，艷艷爍空，將羽化聖子再一次洞穿，讓他在一片炫目的仙光中，四分五裂，後轟然炸開，真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並不奇怪，哪怕他成為了聖靈身，也難抵飛仙訣之威。
因為，聖靈古路上，絕天地關中，至高淨土內，葉囡已經不知斬過多少聖靈，他們那引以為傲的肉身，在飛仙訣面前根本不夠看，全部都殞落了，近乎族滅。
「嗡嗡.」
葉囡將他的本源攝出，能夠明顯察覺出，其表面詭異氣機繚繞，並且在其中發現了一小塊羽化青金，昔日那一戰中曾經見過，沒想到它依然存在於羽化聖子的體內。
羽化聖子的識海，一片混亂，真如兵秘家主所言，他的元神，似乎不只有他一個人存在，而是出現了另一種詭異的波動，想要取而代之。
不過，葉囡依然捕捉到了幾幅模糊的畫面，羽化聖子昔日被自己斬碎時，有部分血肉夾帶著元神碎片粘在了這塊羽化青金碎片上，並未真正粉身碎骨。
而這塊羽化青金，則似乎與斬仙鉞之間存在著什麼關聯，被其裹挾，收入到了內部的一處神秘空間，一併破空而去。
葉囡眸光閃爍，不由得想到，因自己曾煉化過聖靈一脈至高淨土中的仙血，斬仙鉞竟直接視自己為主的那段經歷，若有所思。
「轟！」
又過了片刻，另一片星空下，兵秘家主威能滔天，神則蓋世，將那尊黑暗大聖視作了掌中之兵，使其寸寸兵解，殞落在了星空之下。
他的體表，閃動著一則則兵器樣的烙印，將那種詭異的力量隔絕在外，以防在戰中被其侵染。
但若仔細看去，不難發現，已經有半數以上的烙印烏光閃爍，不再純淨，顯然已經被污染。
「錚錚！」
兵秘家主施展大法，一身兵器烙印盡數散向虛空，而後再捏法印，霎時一股亂天劍氣橫劈豎砍，將那為數不多的詭異氣息斬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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