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怪蕭雋卿反應這麼大,他當女人這麼久,還是頭次聽見有人喊他母妃,而這個人以前一直喊他父皇。
換作是誰都會不習慣。
蕭雋卿抬頭,發現蕭昀不吃飯,坐在那盯著他看。
「用膳。」
「是,母,母妃。」蕭昀小心翼翼地應了一聲,再次舉起手裡的筷子去夾面前的菜,也只敢夾面前的。
夾到菜立馬放進碗裡,然後吃一口飯,再吃一點菜。
一碗飯吃完,就夾了三筷子菜。
吃完一碗飯,蕭昀沒敢盛第二碗,放下碗筷,便拿起毛巾擦拭嘴角。
蕭雋卿因為月事來了胃口不怎麼好,他鼻子比較靈敏,夏日炎熱,總能聞到一股子腥味。
不過,他注意到蕭昀只吃了一小碗飯,瞧著他清瘦的小身板,吃那麼一點飯能長肉嗎?
他不由得眉頭皺了皺,「你怎麼只吃一碗?你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再盛一碗。」
蕭昀其實沒吃飽,可是在林妃這裡,他不敢吃太多,怕被嫌棄。
春櫻給蕭昀又盛了一碗飯,放在他面前時,笑著提醒道:「二皇子,這些都是娘娘特意讓小廚房準備的,都是二皇子愛吃的菜,你多吃點。」
蕭昀有些受寵若驚地望向林妃,「謝謝母妃。」
蕭雋卿道:「多吃點,八歲了個頭這麼矮。」
蕭昀低著頭,感覺有被打擊到。
他與同齡人相比,確實矮了一點點,
他也想長高,可是個子不長,他有什麼辦法?
蕭雋卿想著這些年都沒有管過蕭昀,現在住在同一宮裡,是該好好管管他。
「最近在國子監上課如何?太傅教得能聽懂嗎?」
蕭昀抬起頭,「兒臣每天都會認真聽課,不懂的就去問太傅,母妃放心,兒臣會努力追上大哥的。」
蕭雋卿卻道:「你大哥從小就天賦過人,你兩年沒去國子監上課,怎麼追上他?」
蕭昀想也沒想便道:「兒臣會多花一些時間來學習,不管能不能追上,兒臣都會努力的。」
在蕭雋卿看來,蕭昀想追上蕭殷是不可能的。
天賦在那裡,蕭殷也是比較努力的,蕭昀怎麼追得上?
提到蕭殷,蕭雋卿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蕭殷都被徳妃給教壞了,好好的一個孩子,教成什麼樣子了?
蕭殷差點毀在徳妃手裡。
不過還好,發現的也不晚。
好好教導,改邪歸正,還是可以的。
「你有這份心便好。」
此時,在佛堂齋戒的徳妃,一直擔心蕭殷,看見打聽的宮女回來,她急切地詢問:「怎麼樣?大皇子沒事吧?」
「娘娘,大皇子去御書房惹皇上震怒,不僅挨了罵還挨了打,臉都腫起來了,這會還在那裡跪著呢。」宮女道。
徳妃聞言心疼得不行,「殷兒才多大啊,皇上怎麼下的手打他?跪這麼久,膝蓋怎麼受得了?」
她突然想到林妃,「都是林妃那個賤人,仗著有皇上的寵愛,來陷害殷兒,她怎麼能這麼惡毒,殷兒才十二歲,她也是要快當母妃的人,都不給她肚子裡的孩子積德。」
「娘娘,現在怎麼辦?」宮女問。
徳妃知道現在埋怨也無濟於事,她吩咐道:「你去告訴大皇子,讓他暫時先忍著,別惹他父皇生氣。只要皇上還在意他,就不怕沒理會再得寵。」
「奴婢記下了。」宮女用力點點頭。
德妃和大皇子被罰,也很快在宮裡傳開。
賢妃聽到消息,高興地笑了。
「德妃時常仗著大皇子受皇帝器重,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沒想到徳妃也有今日。」
「奴婢聽說,是林妃發現大皇子欺負二皇子,還動手打了大皇子。」紅袖道。
賢妃聞言有些不敢置信,「林妃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打大皇子,皇上罰她了嗎?」
紅袖搖搖頭,「沒有罰林妃。」
賢妃越來越想不通,皇上明明喜歡溫柔賢惠,人美心善的女人。
林姣姣除了一張臉,沒一樣拿得出手的。
現在又恃寵而驕,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皇帝不僅不罰她,還越來越寵她。
沒天理了!
「薛寶珠都進宮多久了?怎麼還沒侍寢?」
「皇上前幾日翻的都是何選侍的牌子,一次也沒有翻薛選侍的牌子。」紅袖也疑惑,薛選侍明顯比何選侍長得好看,身材好,皇上瞎眼了選一個胖子?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賢妃氣得摔了手裡的琉璃盞,「對了,避子湯何選侍喝了嗎?」
「回娘娘,喝了,老奴親眼看著她喝的。」崔嬤嬤道。
賢妃這邊放下心來,「林妃已經有了身孕,不能再讓何選侍有身孕。」
「娘娘放心,老奴會盯著的。」崔嬤嬤又道:「榮華殿的那位,這兩天都有請御醫,說是林妃身子不行,依老奴看,林妃這一胎,怕是保不住。」
賢妃聞言眼底露出高興的神色,「這樣最好,本宮都沒有孩子,她憑什麼有孩子?」
大皇子受罰,伴讀們也沒能逃過,參與鬥毆的伴讀,每個人挨了二十大扳。
許硯等人情節惡劣,直接被趕出國子監。
官宦子弟,能進國子監伴讀,都是萬里挑一的,也是家族的榮幸。
反之,一旦被趕出國子監,也是家族的恥辱。
蕭殷身邊最好的三個伴讀都被趕出國子監,還好裴衍還在。
裴衍從來不參與打架欺負二皇子,所以有幸避免。
如果連裴衍都被趕出去了,蕭殷想作弊的底牌都沒有了。
夜深人靜時,林姣姣挑燈看摺子,自從蕭雋卿放了權限後,摺子都先過她的手。
有讓她頭疼的,也有吃瓜看笑話的。
文武百官,有時經常因為一件小事,就上摺子參人。
林姣姣伸了個懶腰,掃了一眼摺子,還剩下三本,看完就可以睡覺去了。
她喝了一口茶,拿起一本繼續批閱。
突然看見有人參爹爹,她不由得睜大眼睛,說爹爹濫用職權,包庇殺人犯,此刻已經收押在監。
爹爹一把年紀了,哪裡受得了牢獄之災?
什麼濫用職權,包庇殺人犯,簡直就是誣陷!
敢誣陷她爹,不想活了?
林姣姣一想到爹爹現在在蹲大牢,哪裡還坐得住,抱著摺子就跑出去御書房。
任書言看見皇上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他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後,立馬追上去。
「皇上,您慢點,夜黑小心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