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還沒亮。
以凌王為首的三位王爺,裴丞相,六部尚書,朝中御史和皇城禁軍統領齊齊抵達長公主府大門外。
晏九黎還在床上沒起。
身邊躺著一個霸道強勢的男人,整晚將她禁錮在懷裡,生怕她跑了一樣。
每當晏九黎生出殺機時,他就笑著撫摸她的腹部:「孩子在看著呢,你總是動刀子,不擔心孩子出生之後有學有樣?」
晏九黎倒不是真顧及這個。
她只是有點懨懨的,尤其是最近降了溫,她不知是受懷孕影響還是因為畏冷,明顯有點嗜睡,尤其是在夜間,睡著了就不願醒來。
身邊有個人型烤爐,倒是讓她夜晚睡得舒坦了一些。
說起來,畏冷這個毛病也是去了西陵之後染上的,因為一些不太美好的經歷,她每到秋冬就四肢冰冷,像是待在冰窖里一樣,總是徹夜難眠。
晏九黎曾一度懷疑自己身體出了問題,根本沒辦法孕育子嗣。
所以意外來了這個孩子,不管他的父親是誰,晏九黎心裡都是珍惜的,所以即便沒有軒轅墨的威脅,她也不會願意拿孩子冒險。
這可能是她這輩子,這個世上唯一能讓她惦念的人,是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他們將擁有最親密的骨血親情,在他成年之前,她會耐心地、細心地、儘可能用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教給他更多的本事,讓他不必受制於人——不管這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餘生唯一值得她在乎的人。
「長公主殿下!」外面突然響起一聲略帶急切的通報,「賢王、武王和凌王三位王爺帶兵包圍了長公主,裴丞相和朝中幾位重臣也來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當面詢問長公主殿下。」
晏九黎聽到這句話,似乎並不在乎,只是因為被吵了清夢而皺眉:「他們包圍長公主府做什麼?」
「他們說請長公主一定露面。」
晏九黎冷笑:「告訴他們,本宮要睡到午時才醒,沒空理會他們。」
軒轅墨從背後圈著她的腰,聲音低沉:「需要我去處理一下?」
「他們就是衝著你來的,你處理個屁。」晏九黎冷聲道,「滾下去。」
軒轅墨眉梢微挑:「既不想讓我去處理,又呵斥我滾下去,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是口是心非?」
晏九黎眉眼一冷,從床上坐起身,冷冷地盯著他。
軒轅墨抿著唇,把她重新拽回被窩裡:「是我錯了,當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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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九黎不想睡了。
她欲命人進來更衣,卻被軒轅墨阻攔:「為夫伺候你就行。」
晏九黎沒說話,算是默許。
他堂堂攝政王,喜歡留在她這裡當奴才,是他的自由。
在軒轅墨貼心又細緻的服侍下,晏九黎一件件穿上冬衣,外面披了件白狐裘披風,大氅的面料是紅色織錦,只有領口那一圈毛領白色無瑕,如雪後純淨的色澤,襯得晏九黎眉眼清麗絕塵,美艷無雙。
大氅是半個月前軒轅墨命人送來的。
這些日子除了操心晏九黎的身體,軒轅墨還給她置辦了幾十件衣服,款式新穎漂亮,顏色亮麗,面料更是上等極品,一看就費了心思的,光大氅就做了六件,確保她這個冬季有足夠的禦寒衣物。
晏九黎一度懷疑他是開衣服鋪子的。
雖然不覺得感動,但她全部照單全收。
長公主府里不缺銀子,只是她的銀子大有用處,能省一點是一點,至於軒轅墨,他要彌補曾經對她造成的傷害,要表現自己的誠意,她沒道理阻止。
洗漱更衣,打扮妥當之後,晏九黎才不疾不徐地跨出房門,往前院走去。
凌王、武王和賢王站在院子裡,而裴丞相和其他官員站在大門外。
吏部尚書低聲詢問裴丞相:「丞相大人,今日這般是為了什麼?我們這樣圍堵長公主府,會不會激怒長公主?」
裴丞相眉心微蹙:「等會你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一聲通報響起:「長公主到!」
賢王幾人齊齊抬頭朝她看去。
晏九黎一襲狐裘大氅穿過中院,眉眼冷艷疏離,似縈繞著深秋初冬的寒氣。
她的身後只跟著兩名貼身侍女。
走到近前,看著大門外烏壓壓的陣仗,晏九黎明顯不耐:「一大早天還沒亮就來圍堵本宮府邸,諸位是查到了本宮通敵叛國的證據,還是打算以謀反之罪將本宮繩之以法?」
凌王沉默地盯著她看了須臾,淡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七妹。」
晏九黎冷笑:「問。」
「元國師是西陵權貴嗎?」
晏九黎神色冷嘲:「國師算不算權貴之流,凌王自己分辨不出?」
凌王表情跟他一樣冷然強硬:「本王的意思是,他除了是被逐出皇城的國師,還有沒有其他更神秘尊貴的身份?比如西陵真正的掌權者,攝政王軒轅墨?」
此言一出,外面幾位重臣個個面露驚愕之色。
什麼?
那位為皇帝解毒而來的元國師,竟然是西陵攝政王?
這……這這……這怎麼可能?
賢王朝前走了一步,眼神咄咄逼人:「七妹,據本王所知,西陵攝政王名為軒轅墨,而西陵國師叫元墨,雖說天下巧合之事不勝枚舉,但巧合發生在這兩個人身上,無法不讓人生出懷疑,還望七妹能給個解釋。」
晏九黎皺眉:「解釋什麼?你們懷疑他的身份,儘管找他去,跑來問我做什麼?」
「因為七妹懷了他的孩子。」賢王淡淡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這足以證明你們關係匪淺,難道你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什麼?」吏部尚書驚道,「長公主有了身孕?」
賢王一瞬不瞬地盯著晏九黎的雙眼,試圖捕捉一點不正常的情緒波動:「七妹,不知西陵攝政王來齊國的目的是什麼?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是否在密謀著篡奪齊國江山?」
晏九黎負手看著眼前幾人,眼神睥睨不屑:「諸位若真有本事,就自己去查,查到本宮通敵叛國的證據,想怎麼處置怎麼處置——當然,前提是你們有本事處置我。」
她轉身欲走:「若無確鑿的證據,本宮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