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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2024-11-20 18:50:48 作者: 明凰
  榮王府里鬧翻了天。

  晏永康被送回王府之後,一張臉不但腫脹可怖,連牙齒都有兩顆鬆動,稍一哭嚎,兩顆牙齒直接從嘴裡吐了出來。

  榮王妃又是驚怒,又是心疼,只氣得眼淚都掉了下來:「這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堂堂榮王府世子,竟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他們簡直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榮王氣得臉色鐵青。

  長女在蕭家受委屈已經讓他怒不可遏,一早上讓永康和子嫻早些去蕭家,就是為了讓蕭清河給他一個交代。

  沒想到女兒的公道沒討回來,連兒子都吃了這麼大的虧。

  是可忍,孰不可忍。

  榮王震怒之下,帶著人就要帶人去蕭家找蕭清河算帳,可一聽說晏九黎還在,他頓時猶豫起來。

  晏九黎那個煞神真是陰魂不散。

  想到榮王府跟晏九黎之間的新仇舊怨,雖心裡清楚討不到便宜,可榮王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怒氣沖沖帶著晏永康就進宮告御狀去了。

  晏玄景聽完來龍去脈,沉默了良久。

  似乎沒別的情緒。

  不停迴蕩在腦海里的只有一個問題,晏九黎這三個字什麼時候能從他的耳畔消失?

  她的名字就像是一個詛咒,讓他沒一刻消停,哪怕已經解了毒,不再受她控制,每次聽到她的名字,他的神經還是無法克制的突突直跳。

  晏玄景微微抬眸,目光落在晏永康那張腫脹不堪的臉上,狠狠閉眼:「方懷安,傳裴祁陽。」

  「是。」方懷安領命。

  不一會兒,裴祁陽進殿,單膝跪下:「皇上。」

  「長公主府的男寵叫靳……」晏玄景語氣微頓,看向晏永康,「靳什麼?」

  「真……」晏永康輕輕捂著臉,吐出模糊不清的字眼,「真藍衣。」

  「靳藍衣?」裴祁陽聽出他說的人是誰,抬頭看向晏玄景,「卑職知道這個人,皇上想請他進宮?」

  晏玄景抬手命令:「靳藍衣以下犯上,打傷皇族世子,罪不容赦,你多帶一些人過去,將他拿下,當場杖殺。」

  當場杖殺?

  裴祁陽詫異:「皇上,長公主對靳公子很是疼愛,應該不會允許別人對他動手,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晏玄景冷冷看著他,「她的男寵打傷世子,她還敢維護?」

  裴祁陽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異色:「卑職不是這個意思。」

  

  語氣略微斟酌,他道:「卑職想說的是,長公主武藝高強,她身邊的男寵來歷成謎,似乎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卑職帶著金吾衛去宣旨,若真能順利杖殺那男寵還好,若不能,只怕眾目睽睽之下有損皇上威嚴,京城臣民也會懷疑金吾衛的實力——」

  「夠了!」晏玄景厲喝,臉色發青,「長公主囂張狂肆,目無皇權也就罷了,她身邊一個小小的男寵也要凌駕於皇權之上嗎?若真是如此,朕這個皇位乾脆讓給晏九黎來做得了!朕還做什麼皇帝?」

  裴祁陽垂眸:「皇上息怒,臣該死。」

  晏玄景面色冰冷沉怒,眼底似有狂風暴雨凝聚,恨不得吞噬眼前的一切。

  他攥著扶手,像是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最終冷冷開口:「方懷安,傳國師入宮。」

  「是。」

  榮王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一時沒敢繼續開口。

  殿內安靜得近乎死寂。

  晏玄景臉色難看,視線微轉,再次看向晏永康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輕輕閉眼:「王叔帶著永康去太醫院看看吧,這件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是。」榮王謝恩,「謝皇上恩典。」

  這次國師來得很快。

  晏玄景懷疑傳旨的太監根本還沒出宮,國師就來了。

  裴祁陽還跪在地上。

  軒轅墨進殿之後,走到皇上旁邊的椅子前,輕輕一拂衣袍就坐了下來。

  這般從容利落的動作,看得晏玄景眸光晦暗,眼底不悅幾乎溢了出來。

  可他不能發作。

  不但不能發作,還要溫和客套地開口:「國師今天來得挺早。」


  「我聽說了宮外發生的事情,料到皇上會請我來,索性直接進了宮。」軒轅墨開門見山,「皇上想讓我做什麼?」

  晏玄景壓著不滿:「長公主縱容男寵以下犯上,打傷了榮王府世子,這件事國師覺得應該如何處置?」

  軒轅墨語氣淡淡:「既然以下犯上,自然該殺。」

  裴祁陽神色一緊,該殺?

  若論以下犯上,元國師和長公主怕是不分上下吧。

  晏玄景眸光閃了閃:「如果朕把這件事交給國師去做,國師有多少把握?」

  「把握?」軒轅墨笑意冷然,「聖旨一出,還有人敢反抗?看來皇上對聖旨的分量存疑。」

  晏玄景聽得出他語氣里的嘲諷,但只能裝作聽不懂。

  他也聽出了他語氣里的雲淡風輕,好像殺一個人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晏玄景於是不再多言,只道:「事成之後,國師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朕提。」

  軒轅墨輕哂:「皇上說話算話?」

  晏玄景眼神暗了暗,緩緩點頭:「君無戲言。」

  「裴祁陽,你跟國師一起去。」晏玄景命令,「賜死那個叫靳藍衣的男寵,算是對長公主的一個警告。」

  裴祁陽抿唇,垂頭應下:「是。」

  他起身跟國師一起離開大殿,確定遠離了皇上耳目,才有些焦急地開口:「元國師,那個靳公子是長公主最在乎的——」

  「嗯?」軒轅墨轉頭瞥他一眼,眼神幽深難測,「最在乎的什麼?」

  裴祁陽一窒,忍不住輕咳一聲:「在下覺得那個靳公子其實沒有壞心,挺可愛的,而且……而且他對長公主忠心耿耿,你真要殺了他?」

  軒轅墨沒說話。

  裴祁陽試圖說服他打消這個念頭:「在下不知道元國師跟長公主之間有過什麼淵源,但長公主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雖然皇上三番四次找她麻煩,皇族權貴和官員都對長公主敵意滿滿,但長公主為人其實……其實……」

  「其實什麼?」

  裴祁陽遲疑片刻:「長公主其實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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