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嘯的面色凝重如鉛雲壓頂,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猶豫:「你可還記得,那八月飛雪的奇異天象,其預言之音,從何而來?」
「自是神域,源自那位神秘莫測的神女之口,她的預言被百姓視為天啟。」王修回答時,眼神中不禁閃過一絲訝異,心中暗自思量,神域之高遠,怎會無端牽扯到自己?一股莫名的緊張在他心間悄然蔓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蕭雲嘯目光深邃,繼續言道:「此番我赴神域,獲得一則與你息息相關的消息,此事雖令人難以置信,但我卻不得不信其為真。」
王修的心猛地一緊,語氣中難掩急切:「懇請王爺明示,屬下無論如何面對荊棘滿布,皆無怨不悔,請王爺直言不諱。」
蕭雲嘯聞言,眉宇間不禁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蹙眉,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三日之後,你,將率領麾下三萬將士,於柩越國疆場之上,血灑長空,無一倖免,全軍覆沒。」
王修猛然間一滯,心頭涌動著複雜的情緒。
於一名戰士而言,馬革裹屍,沙場捐軀,本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他本應坦然擁抱這宿命的召喚。然而,他心頭勾勒出一抹不解——為何他的歸宿會是柩越國,且在三日之後?柩越國在世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國,怎會有能力將戰火燒至大晟的邊界,更遑論讓他這樣的勇士客死異鄉?疑問如同野草般在心田瘋長,王修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與不解。
這背後定有隱情,是陰謀?是誤會?每一絲念頭都如同鋒利的刀刃,切割著他本就緊繃的神經。
同樣,這份疑惑也在蕭雲嘯的心中悄然生根,他同樣感到不可思議,兩國之間的微妙平衡,怎會突然失衡至此?王修為何會身陷囹圄,這一切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與算計?
蕭雲嘯的話語堅決,他沉聲道:「今日,我踐諾,需前往營救母妃與林奇、劉阡等將士。在我離去的這短暫三日裡,你需謹記於心,豐涼郡乃我等之根本,務必死守不失。在此期間,無論外界風雲如何變幻,爾等皆不得擅自領兵外出征戰,以免中了敵人調虎離山之計。倘若有宵小之輩膽敢來犯,你只需緊閉城門,城不可破。你可都聽明白了?」
「屬下定不負殿下所託。」
蕭雲嘯眸光深邃,再次沉聲叮囑道:「當下正逢雪禍之時,我們散落在各郡城的人無法遞送信息,使得我們宛如盲人摸象,故而行事需慎之又慎,切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步入萬劫不復之境。你,務必堅守此城,神域警示柩越之地,暗流涌動,埋伏重重,稍有不慎,便是全軍覆沒的絕境。」
「屬下明白,屬下定要守好豐涼郡。」
「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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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兩個時辰之後,蕭雲嘯身穿白色吉利服,戴著護目鏡、防風面罩,隨著一聲低沉而有力的引擎轟鳴,蕭雲嘯駕駛的雪地車如同離弦之箭,嗖然劃破寂靜的雪地,留下一道道流暢的軌跡,瞬間融入了漫天飛舞的雪花之中,成為這雪域中一抹不羈的閃電。
緊隨其後,百輛雪地車列隊成行,車燈在風雪中閃爍,隊伍的最後,龐大的除雪車緩緩行進。
城中百姓,或立於窗前,或聚於街頭,目睹了這一幕壯觀的景象,他們的眼中閃爍著驚異與讚嘆,議論紛紛。
「那是王爺嗎?什麼看不到臉啊。」
「那是神女上賞賜的禦寒服,我有幸穿過一次,非常暖和,而且可以抵擋大風。」
「比我們身上神女神力幻化的棉服還暖和?」
「恩,是啊!畢竟我們不用作戰嘛,那身衣服是作戰穿的,雪中行走,敵人看不到你。」
「原來如此。」
「王爺騎的那是什麼?出城不騎馬?」
「不知道,也不像咱們的車,更不像馬,那東西一動就嚎叫,不吃東西,挺奇怪的,不知道是什麼野獸。」
蕭慶明也跟著從別苑出來看熱鬧,他從禹寧郡逃來時,並沒有帶婢女,這讓他感到非常不爽,可是當時那種情況也沒有辦法,帶著嬌弱的女子礙事,只好忍痛把自己的兩個侍妾丟在王府里,反正女人如衣服,還能再找,自己的命沒有,是真的沒有了。
他一路上沒少遇到劫道的,可安全抵達豐涼郡,這幾日住得舒服了,又發現身邊沒有女人真的不行。
蕭慶明時常在豐涼郡街上逛,看看有沒有適合男人去的風月場所,奇了,整個豐涼郡居然沒有一所風月場,老十七是要把自己憋死嗎?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兩個侍妾,偌大的別苑,只有他和管家,要麼就是來送飯的士卒,別苑裡不用說姑娘了,就是母蚊子他也沒見到。
蕭慶明和管家楊柳原本是想出來找姑娘的,卻看到蕭雲嘯又整出一堆他沒見過的東西,那東西,速度極快,一躍而起,轉眼間,就不見了蹤跡。
蕭慶明問道:「楊柳,那又是什麼?」
「老奴聽將士們說,那東西叫雪地車,專門在雪地上行駛的,人只要騎在上面,雪地車就能跑。」
蕭慶明喃喃地說道:「雪地車。」
他心裡幻想著自己也開著雪地車,身邊一群漂亮姑娘圍繞著自己,稱讚自己。
幻想了片刻後,他才回過神,略顯失望,心道,都是一個爹生的,怎麼這麼差別這麼大呢,老十七怎麼什麼稀罕東西都有,從吃穿用度,到裝備車馬。
「蕭雲嘯這是出城了?」
管家楊柳說道:「是。」
「你知道去哪裡嗎?去多久?」
「老奴不知,十七爺軍隊的事情,都守口如瓶,不過,剛才開始,城內戒備比之前都嚴,有加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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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嘯一夜馳騁,速度飛快,雪地車的照明燈在夜間把四周都照得通明,加上百輛雪地車同時馳騁,沒人敢上前,也沒野獸出沒。
將士們無不對此讚不絕口。
「十七爺,按照這個速度,我們明天一早就能抵達約定的要塞,要是往常騎馬,估計至少要兩天時間。」
蕭雲嘯心神不定,但並未表現在臉上,他要儘快接回母妃,回城守豐涼郡,但願這段時間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蕭雲嘯有種直覺,這是常年征戰在外的人才會有的,無論是母妃那邊,還是豐涼郡那邊,似乎都有事情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