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很認真地回憶了一下,「有時候會,偶爾。」
蕭雲嘯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蜷曲,他緊了緊自己的拳頭。
「走吧,」蘇蘇抓起蕭雲嘯的手腕,來到街頭,打了一輛車。
蕭雲嘯耳根泛紅,看著蘇蘇抓著自己的手腕,心房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過了一段時間後,二人便來到韓東教授所在的大學。
校園中心是寬闊的廣場,四周圍繞著幾座風格迥異的教學樓,它們外牆上爬滿了常青藤,沿著廣場的邊緣,是一條條蜿蜒的小徑,兩旁種滿了各種季節的花卉和樹木,不遠處是一片開闊的草地,上面散布著幾張長椅,三三兩兩的學生們在這裡看書,聊天,而另一側是運動區,包括一個標準的足球場,幾個籃球場和網球場。
蘇蘇帶著蕭雲嘯穿過校園區,進入教學樓。
這一路,蕭雲嘯都看在眼裡,這所學府,其規模之宏偉,是大晟國中任何私塾與國學院所難以企及的,這裡的學子與路上行人的裝扮並無不同,似乎誰都能在這裡讀書一樣。
蘇蘇把蕭雲嘯拉到一個大型階梯教室,今天韓東教授在這間教室上課。
蕭雲嘯一進教室,就引起其他同學們的注意。
「好帥啊!」
「漢服愛好者,這身打扮好適合他,古人的氣息迎面而來。」
「要不要問他要個聯繫方式。」
「還是不了吧,人家女朋友帶來的。」
「說的也是,不過,真的好帥,那身衣服太精緻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曹縣做的。」
片刻之後,韓東教授抱著一個筆記本進了教室。
「韓教授,今天講的是不是關於虞朝的內容啊!」
韓東教授將幻燈片打在白幕上,「是,今天帶大家看幾張卷宗記載,這上面有一些關於虞朝當時的記錄,當然有些文字,我們目前並不了解,大家可以暢所欲言,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自從環象集團那場直播之後,業內颳起一陣虞朝風,學校里也相繼成立了虞朝愛好社團,虞朝研究小組,甚至有虞朝重度發燒友集會,很多人對虞朝的興趣也越來越大,不少人也是慕名到韓東教授的課堂上來旁聽。
投影內,顯示出一張發黃的絲絹,字跡依稀可辨,雖歷經風雨侵蝕,卻依舊力透紙背,遒勁有力,絲絹邊緣似乎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韓東教授說道:「上節課,我們認識了虞朝大晟國的字體,現在我問問大家,這張絲絹上寫的是什麼?」
「韓教授,上面寫的應該是上奏的摺子。」
「看絲絹如此精緻,是婚書。」
「也許是情書,裡面明顯有女子。」
蕭雲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蘇蘇戳了戳蕭雲嘯的胳膊肘,目光狡黠,「這字你認識吧,說說唄。」
蕭雲嘯瞟了蘇蘇一眼,「自己想。」
這張絲綢蕭雲嘯不僅知道,而且熟悉,這是他少年時,不想讀書,給太師寫的請假條,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還能看見。
「昨夜有夢,女子見於眼前,領吾穿小徑,入密林,涉澗水,吾甚累,欲歸,女子幻化臻酒,灌之,今身起,目眩,吾困於酒,願吾師假吾三日,定還。」
蘇蘇嘴角一翹,「切。」
韓教授喊道:「蘇蘇,你對此絹卷有什麼看法?上面寫著什麼內容?」
韓東教授對蘇蘇非常重視,每次上課必然點名。
蘇蘇起身,輕輕掐了一下蕭雲嘯的手背,小聲說道:「趕緊告訴我啊!」
蕭雲嘯沒吱聲。
蘇蘇又捏了捏他的手。
蕭雲嘯的臉越來越紅,「昨夜有夢。」
蘇蘇低頭茫然地看著蕭雲嘯,「啊?」
蕭雲嘯說道:「你不是要回答問題嗎?我在說答案。」
蘇蘇大聲說道:「昨夜有夢。」
同學們和韓東教授愣住了,都轉頭看著蘇蘇。
前排的一名同學說道:「咋和我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呢?」
「女子見於眼前,領吾穿小徑。」
蘇蘇急忙回答道:「女子見於眼前,領吾穿小徑。」
蕭雲嘯低著頭,給蘇蘇提示,「入密林,涉澗水,吾甚累,欲歸。」
「入密林,涉澗水,吾甚累,欲歸。」
「女子幻化臻酒,灌之。」
「女子幻化臻酒,灌之。」蘇蘇複製完。
在場同學說道:「你們看,就是有女子吧,而且還是做夢,寫這段的人,不會做的是春夢吧。」
蕭雲嘯的臉不僅紅,都快紫了。
蘇蘇憋住笑,又戳了戳蕭雲嘯,「還有呢?」
「今身起,目眩,吾困於酒。」蕭雲嘯低著頭。
「今身起,目眩,吾困於酒。」
「願吾師假吾三日,定還。」
「願吾師假吾三日,定還。」蘇蘇說完後,見蕭雲嘯沒再說話,「完了?」
蕭雲嘯點頭。
蘇蘇說道:「韓教授,這是一份請假條。」
韓東教授笑道:「蘇蘇,今天是請了高手來幫忙啊!這段文字,我們研究室研究了大約一年多,才明白,這是一張請假條,大約是身份貴重的皇子向自己的太師請假,不去讀書,找了一個藉口,說是晚上夢見美女,被灌醉了,身上不適,起不來,署名有個嘯字,大約是一名叫嘯的皇子,所以蘇蘇的解答非常正確。」
眾人的目光都注視在蕭雲嘯身上。
「同學,我們社團是虞朝研究組漢服部的,你是漢服重度愛好者吧,來我們研究組吧,我們那邊和你一樣,都穿漢服出門。」
「同學給留個聯繫方式唄。」
「蘇蘇,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不是,不是。」
蘇蘇笑了出來,小聲問道:「真是你寫的啊!」
蕭雲嘯說道:「小時候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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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峰別墅,謝家。
王梁溪管家帶著一份報告,交給謝老爺子,謝老爺子看完後,沉默半晌。
謝老爺子說道:「看來,蘇悅並不是真的外孫女,是被換了。」
王梁溪給謝老爺子倒了一杯茶,「這事情怎麼辦,謝蛟璉和她的關係匪淺。」
謝老爺子冷笑道:「想進我謝家們是不可能了,把這件事只需告訴吳清雅,其他人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影響我謝家名譽,吳清雅是謝蛟璉的媽媽,她知道該怎麼做,這蘇悅在我們謝家是不是還有職務?」
「有。」
「行,想辦法這段時間給她個無用的職務,不要讓她參與謝家的一切,作為緩衝,當然也不需要讓她知道,我們已經知道她是假外孫女這件事了。」
「那,傅家要通知嗎?」
「不必,他們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