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精益求精；阿拉斯加灣以南海戰
戰列艦的生存性毋庸置疑，重點防護設計的裝甲盒結構具備充足的儲備浮力，交戰雙方在炮戰對射中很難徹底擊沉目標，除非運氣極佳擊中了彈藥庫。
實際上除了永元號因殉爆而戰沉，雙方主力艦全都堅持到了天亮，基本打光了穿甲彈。
陸續進場的航空兵對遍體鱗傷的戰艦展開疾風驟雨般的攻擊，收割身負重傷的戰艦，鄰近中午時還連續爆發了幾場小規模空戰。
北卡羅來納號在傾覆前發生了兩大兩小四次殉爆，湧出的濃煙就像火山噴發。
開皇號與她相比則要安靜許多，在撤離以後附近的明軍驅逐艦竟然找不出任何可供雷擊處分的魚雷，可見後半夜海戰之激烈。
南嶺號重巡瞄準開皇號的水線部位連發六彈，仍無法讓她沉沒。
梅暄尤為重視，要求抽調精幹人手返回開皇號實施爆破。可是因為下層艙室進水嚴重，通海閥無法使用，彈藥庫也在之前的搶救時全部注水，引爆彈藥庫同樣沒可能。
時至正午，一根根煙柱升騰入雲，幾乎要將連綿白雲染成黑色，數十公里開外的夏洛特皇后群島上的加拿大防空觀察哨都清晰的看見了直入雲霄的濃煙。
海空大戰第二階段的夏洛特皇后海戰至此宣告結束，這註定是太平洋戰場上最後一次戰列艦對決。
美軍戰沉戰列艦北卡羅來納號和馬塞諸塞號，昂貴的大型巡洋艦阿拉斯加號遭受重創，另外損失6艘驅逐艦和1艘輕型巡洋艦，總傷亡大約2700人。
明軍損失永元號和戰列艦開皇號，南嶺號重巡嚴重受損，元興號和永樂號也受到中等程度損傷，此外還有4艘驅逐艦、1艘超級驅逐艦、1艘輕型巡洋艦戰沉，總傷亡大約3000人。
「敵機！防空戰鬥部署！各就各位！」
「視線角十九度，敵大型轟炸機，大約二十架。」
一隊來自西雅圖的B-24解放者轟炸了游弋在朱諾以西海域、亞歷山大群島的明軍登陸艦隊，自身被艦隊防空火力擊落3架。
空襲結束後，曹號步兵登陸艦嚴重受損被迫沖灘擱淺，車前草號護衛艦前往俘虜跳傘的美軍機組成員。
周長風聽到有人笑著說：「幸好沒炸裝金子的船。」
先前熒惑號也受到了攻擊，不過幾枚近失彈沒有造成多少損傷。
這時候詳細戰報尚未統計完成，他只得到主力艦隊方面模糊的報告——戰鬥結束，敵我皆戰損多艘，未分勝負。
就說嘛，兩支前所未有的龐大艦隊的對決怎麼可能會輕易結束，大戲還未上演。
那麼，接下來雙方艦隊指揮官會如何調兵遣將呢？
神情平靜的周長風佇立在艦橋外平台上眺望遠方，思索片刻後，他下令致電荷蘭港空軍基地詢問原子彈整備狀態。
準確將原子彈丟到美軍艦隊上空不是架容易事，首先要找對方位，其次要突破攔截，最後才有機會投彈。
因此將領們一致認為這個撒手鐧不適合先手使用，那樣太過明顯——幾架重型轟炸機突兀的撲向艦隊，敵人一看就知道是來幹什麼的，肯定拼命攔截。
所以最恰當的時機應該是後手使用，在交戰期間趁敵人分身乏術、無暇顧及之時突然發難。
與此同時，長庚號巨型航母的作戰會議室中擠滿了人，可卻鴉雀無聲。
中央的海圖上放著許多個塗漆的銅質方塊，紅色的代表己方艦隊，藍色的代表敵方艦隊。
經過最近一晝夜的廣域搜索，明軍艦載機、水上飛機、潛艇均有所發現。
不過它們反饋的偵察情報真假難辨，有的詳細、有的模糊，甚至還有自相矛盾的。
甄別對錯尤為困難，目前最確切的是位於東南方的一支敵方艦隊。
那支美軍艦隊以4艘艦隊航母和1艘輕型航母為主，還有2艘輕型巡洋艦和19艘驅逐艦，明軍暫時稱之為甲目標。
實際上，這便是第58特遣艦隊第2特混大隊（TF-58.2），幾艘艦隊航母分別為企業號、胡蜂號、光輝號、不撓號。
除此之外明軍也發現了另外兩支美軍航母艦隊，但是具體信息就比較模糊了，只知道大致規模和方位。
目前三支美軍航母艦隊距己方較遠，相隔六、七百公里。
雖然美軍航母特遣艦隊已經全部暴露，可明軍將領們擔心這不是所有，不知道是否還有尚未發現的。
「令二艦隊加強對甲目標偵察，看他下步棋怎麼走。」程劍下達了指示。
慎重起見，他希望試探一下對手的反應，進而判斷指揮風格。
指揮官的個人作風會很明顯的影響戰鬥，威廉-哈爾西和雷蒙德-斯普魯恩斯就是最好的例子。
以航母作戰來說，激進的將領可能會在尋獲目標之後全力打擊，甚至不留後手；保守的將領則截然相反。
太平洋戰爭的內卷程度已經和原位面同期大相逕庭，許多事物在歷史上是匪夷所思的。
最近半年，美軍專門研發並製造了AN-Mk2型1600磅穿甲航彈，進一步優化侵徹能力，而且連炸藥都從普通的D炸藥（苦味酸銨）換成了A3炸藥（鈍化黑索金）。
【配圖】
這種重型穿甲航彈製造廢品率高，成本十分高昂，針對性之強可想而知。
明軍亦研發了三式640㎏半穿甲航彈和專用的白氏特種炸藥，設計初衷就是用來對付埃塞克斯級的。雖然動力強勁的三式艦載轟炸機足以掛載800㎏航彈起飛，不過會影響航程和機動性，所以權衡之後海軍兵器格致院選定了640㎏作為最佳載荷。
專用炸藥以研發小組總工程師的姓氏命名，是全新的配比，由50%黑索金、36%太安、10%鋁粉、4%石蠟組成，等效威力138%梯恩梯當量，爆熱充足，縱火能力也強於普通單一炸藥。
自今年三月份起，金州和杭州海軍兵工廠開始以白氏炸藥填充各種航空炸彈。
航彈的優化只是縮影，明美兩軍其實都在內卷競賽中不知不覺的追求極致。
像這樣事無巨細的精益求精在歷史上是不存在的——美國人有力無心，日本人有心無力。
隨著命令下達，多架偵察型三式艦轟從勾陳號和大理號起飛，密切追蹤東南方美軍艦隊。
第58特遣艦隊最高指揮官是威廉-哈爾西，截止此刻水上飛機和艦載機已經發現了四支明軍航母艦隊，而第2特混大隊又報告稱更多明軍飛機正在追蹤他們。
「命令第2特混大隊維持航向不變，準備防禦空襲；第1特混大隊向295方向加速前進，準備搜索編隊、攻擊編隊、警戒巡邏編隊。」
威廉-哈爾西不願繼續博弈鬥法，他決定搶先發動攻擊，爭取對其中一支艦隊造成毀滅性打擊，然後便可考慮撤退。
儘管他本人渴望一決勝負，但海軍部的命令是保存實力。
這場海戰的軍事意義已經不大了，更像是政治仗，現在只要予以一定打擊就足夠給予民眾和政界一個交代。
明軍艦隊不會蠢到靠近西海岸去和無窮無盡的岸基航空兵對抗，受創之後只能返航。
依照命令，TF-58.1特混大隊逐漸提速，以24節航速向西北方向疾馳。
等到下午時分，儘管還沒有得到明確的偵察結果，馬克-米切爾中將就下達了起飛命令，他希望縮短己方暴露時間、減少風險。
埃塞克斯級星座號、富蘭克林號、大黃蜂號、提康德羅加號和獨立級科斯本號相繼放飛攻擊編隊。
7月1日下午17：05，美軍第一波攻擊編隊出擊，一共出動189架艦載機。
攻擊編隊先朝著大致方向飛行，大半小時後艦隊才陸續收到早前派出的偵察機發回的接敵報告。
這些執行搜索任務的俯衝轟炸機鎖定的目標乃是甲字一二〇特務艦隊第四空襲艦隊。
美軍機群立即修正航向，勢不可擋的撲向一百多公里外的明軍艦隊。
然而天公不作美，明軍艦隊果斷加速躲進了附近的積雨雲下隱蔽起來。
天氣情況也在傍晚時分惡化起來，北美洲西風帶的影響大於預期，颳起了大風，烏雲密布。
美軍機群偏航十多公里，儘管有幾架海盜戰鬥機配備了機載雷達，但仍未能尋獲目標，無功而返。
太陽落下了，天色愈發暗沉，黑暗和大風嚴重干擾了艦載機回收作業，無線電頻段中充斥著飛行員們的呼喊聲。
馬克-米切爾冒險下令全力提供照明輔助，各種探照燈全部打開，多艘驅逐艦也紛紛朝天開炮發射照明彈，陰暗的海面上仿佛舉辦了一場狂歡派對。
儘管如此，在這樣的困難條件下降落對於菜鳥飛行員們還是太困難了，回收作業事故不斷，TF-58.1因此損失53架艦載機，共有36人死傷。
明軍實際上也發起了反擊，百餘架艦載機在途中遭遇了雷暴雲的阻擋，指揮官計算後發現繞路的話返航燃油不足，而且免不了要進行夜間降落，於是便返航了。
這一夜雙方都忐忑不安，因為天氣情況差勁，也無法在夜間保持追蹤，所以只能在天亮後重新展開搜索。
由於缺乏高速水上飛機母艦，美軍艦隊的廣域搜索能力較弱，可現在比較靠近本土，卡特琳娜和私掠船這些水上飛機也能協助行動，彌補了這方面的劣勢。
比起昨天平心靜氣的坐視戰列艦編隊對決，今天的雙方明顯都有些沉不住氣了。
7月2日上午10：15，一個海盜雙機編隊發現了明軍第一空襲分艦隊，與第2特混大隊相距370㎞，不近不遠。
威廉-哈爾西決心一試，下令發動攻擊。
企業號、光輝號、不撓號三艦和獨立級輕型航母塔斯卡盧薩號一邊調整航向一邊準備出擊。
在稍微拉近距離後，陸續有56架戰鬥機、77架俯衝轟炸機、21架魚雷機升空，編組一完成便浩浩蕩蕩殺向遠方。
上午11：03，巡邏中的黑線鱈魚號（SS-231）發現了一支明軍艦隊，這實際上是不久前放飛了機群的明軍第三空襲分艦隊。
黑線鱈魚號在尾隨片刻後發出電訊，隨即下潛躲避。此時此刻，美軍攻擊編隊也找准了目標，開始攻擊第一空襲分艦隊。
美軍吸取了莫里斷裂帶以西海戰的教訓，這次著重強調集中攻擊。
天樞號裝甲航母被三枚1600磅重型穿甲航彈擊中，當場遭受重創，許多艙室進水，航速弱減至9節。
爾後又有一架受傷的地獄俯衝者突破阻攔，俯衝投彈取得命中，進一步惡化了本就糟糕的情況。
艦隊旗艦、僅剩的巨型航母長庚號也受到重點關照，美軍飛機投彈十餘枚，準頭很差，僅兩發命中。四號發電機艙、三號輪機艙、一號軍官餐廳毀於爆炸，一些通風設備也出現故障，航速略有下降。
靜電近炸引信首次參與實戰，不含艦載機的戰果，確認被防空炮火擊落的美軍飛機達31架，其中防空巡洋艦白晶菊號單艦便斬獲7架。
稍晚一些的時候，明軍第三空襲分艦隊放飛的機群也接近了他們的目標。這些艦載機來自御女號、天廚號、華蓋號三艦，三者皆是勾陳級航母。
參戰的艦載機編隊一共有55架海東青和138架銀鷗，後者有小部分掛載航空魚雷。
三式艦載轟炸機由上行公司研發，設計較為傳統，同期競標的倒海鷗翼設計和雙尾撐、前拉後推設計都落選了。三式艦轟使用雙排十八缸星發，標稱功率2100匹馬力，最大起飛重量達到了7400㎏，至多可掛載2000㎏航彈或兩枚航空魚雷，官方代號：銀鷗。
他們的目標是第58特遣艦隊第3特混大隊，這支艦隊包含的航母為倫道夫號、漢科克號、本寧頓號、香格里拉號，四艦皆是埃塞克斯級，還有1艘輕型巡洋艦和22艘驅逐艦。
近百架海盜和地獄貓鋪天蓋地的飛來，試圖阻攔來犯之敵，明軍飛行員竭力應戰，拼命突防。
曾對突擊者號取得魚雷命中的衛朴已經從三年前的少尉晉升為少校，如今在華蓋號上指揮艦轟二隊。
幾艘同為埃塞克斯級的美軍航母外觀上幾乎一模一樣，衛朴看見一隊銀鷗向其中一艘輪番俯衝投彈，火焰和濃煙從甲板破洞極速噴出，於是便率隊迎著劈頭蓋臉射來的炮彈沖向那一艘……
當海空大戰打響之時，隨著一道電訊發來，第三五〇氣象監測分隊的四架元年式（Z）迫不及待的從阿留申荷蘭港升空，其中QZ-350-2號機掛載著輾轉多地的第三顆原子彈。
在十餘架三八式重型戰鬥機的護航下，它們向著交戰海域徐徐飛來，恨不得瞬息間便抵達目標上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