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陳亮的話卻讓商言之皺起眉頭。
「我也不認識那個人,她只是給了我打了電話,但聽聲音,是個女人。」
女人……
商言之頓時想到了姜綰寧,她有動機傷害顧染,而且也有能力給陳亮錢,讓他不顧及被抓的風險當街搶人。
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商言之轉身就走,陳亮卻在背後喊著:「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你快放了我啊!」
回答他的,是倉庫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商言之回到家中,想要查看依依的情況,畢竟發生這種事後,他第一時間關心的就是被打的顧染。
依依被送回家裡,他一直沒回來探望。
說到底,依依也只是個小孩子,遇到這種事,肯定害怕。
不過,他剛到家,卻發現家中有個不速之客。
「言之哥,你回來了?」
姜綰寧正和依依說著話,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不過在她面前的依依卻不領情,不管她怎麼說,臉上都露出害怕的表情。
小孩子的感官還是很敏銳的,能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心對她好。
發現商言之回來後,立刻跑到了他的身邊:「爸爸,你回來了!」
「嗯,」商言之握住依依的小手,感覺到她在顫抖,心中的怒意更深一層。
他相信姜綰寧在他家裡不敢威脅依依,可依依被嚇成這樣,姜綰寧還拉著她說話,可見也沒安什麼好心。
姜綰寧見商言之不理會她,心虛地站起來:「言之哥,你怎麼了,似乎不開心?」
商言之拍了拍依依的背後:「依依回房間吧,爸爸有點事要處理。」
依依很聽話的跟著女傭回到了房間,客廳中只剩下商言之和姜綰寧。
發現眼前男人情緒不對勁,假笑了一下:「言之哥,我也是聽說發生了點事,依依被嚇到了,才來安慰她的。」
她試探地向前移動腳步,想要到商言之的身邊:「如果你有什麼事需要忙的話,我也可以留下來照顧依依。」
姜綰寧在賭,賭商言之什麼都沒查到。
她也是在事情發生後兩天才知道綁架顧染的時候,商言之和依依都在旁邊,那個陳亮還差點傷害到依依。
她清楚的知道,對商言之來說依依意味著什麼,才會來到他家裝好人,想要取得依依的信任。
但依依這個小崽子似乎很敏銳的察覺到什麼,並不相信她的話,還一直打算離開她身邊,這讓她心上極為不爽!
「是嗎,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商言之言語試探著,冷漠的聲音中蘊含著怒意,可姜綰寧並未察覺。
「這件事鬧得還挺大的,我也是後來才聽別人說的。」
姜綰寧自然是聽陳亮說的,事情沒有做成,陳亮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詢問了細節,才知道陳亮居然還想要打依依!
商言之眸中冷意更甚:「是嗎,受害者是顧染,你是怎麼知道依依被嚇到的?」
「在事情發生後,我就讓司機把依依送回來了,後來去醫院更是沒有她什麼事。」
他說著,忽然向前走了一步。
姜綰寧原本就心虛,眼神並未放在商言之的身上,忽地發現他移動身形,還是向她來的,頓時被嚇了一跳!
「我……我就是聽說的,言之哥,我來這兒也是因為擔心依依,你要是回來了,我就先走了。」
姜綰寧不願意留在這裡,如今她的眼中,商言之實在太可怕了!
她與商言之擦肩而過的時候,忽然聽到男人開口:「姜綰寧,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腳步一頓,身軀僵硬,冷汗瞬間打濕了後背衣物。
「言之哥,我……」
「你可要多加小心,否則,你做的那些事,終有一天會降臨在你的身上。」
商言之聲音淡淡的,說完就向前走,去找依依了,留下姜綰寧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想到男人剛剛的話,她咬著下唇,握緊了拳頭,心中懷揣著對顧染的恨,離開了商言之的家。
耳邊傳來關門的聲音,我忽然睜開眼。
可眼中看到的並不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而是一望無際的黑。
在我的面前,站著一個男人,他手握滴著血的刀,望著我的眸子和黑暗如出一轍。
「黎時川……」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嘶啞,這很奇怪,一股不真實的感覺籠罩在我的身上。
他聽到我的話,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讓開了身形,我這才看到在他背後無助的依依。
「黎時川,你要做什麼!放開依依!」
我身上不知從什麼地方升起了力氣,全力向依依撲去。
把她護在懷中,我抱著她向前跑著,頭越來越痛了,我有點抱不住她。
黎時川還在背後追著,帶著猖狂的笑聲,絕望籠罩在我的心頭,完全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顧染,醒醒……」
忽地,商言之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在黑暗中驀地看到了一束光亮,瞬間向那邊跑了過去。
「依依!」
我大喊著睜開眼,望著在床邊坐著,滿臉緊張的商言之,吞了口唾沫,聲音沙啞地問:「我又做噩夢了?」
我看到他點點頭,然後把我抱在懷裡。
呼吸著他身上的氣味,我逐漸安靜下來。
「有我在這裡,沒人能傷害到你和依依,放心吧。」
商言之的手放在我背後輕輕拍著,我抬起頭望向他,發現他眼下有著烏青,似是沒有睡好的模樣。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變得這麼憔悴?」
昨天他不應該睡在病房裡嗎?
「我昨晚去調查了一下是誰做的……」
商言之話語頓了頓,才說:「是姜綰寧,她估計也是因為我才會動手。」
我並不意外,姜綰寧恨我入骨,能拿點錢就找個替罪羊解決我的命,她自然會去做。
商言之低頭看著顧染眼中瞭然的表情,心中愧疚更甚:「我會處理好這些,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
我笑了笑,他對我的好,我難以用言語表達,只是趴在他胸口,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覺得一切危險都被隔絕在外。